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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爹快九十岁了,生于一九一八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在二千五百多年前的十二月二十五日,耶稣诞生在马厩里,后来被钉在十字架上,几天后他复活了,成了基督。书上是这么说的,不信也不行。后来这一天被基督徒定为圣诞节。有一首歌唱耶稣降生尘世的歌,名叫《平安夜》,很多人都会唱。有天我因事去教堂找一朋友,无意中撞见许多穿着白衣黑裤的中年男女排成三行,站在钉着耶稣的十字架前(耶稣被聚光灯照着,一副令人伤痛的悲惨相)合唱这首歌,我蓦地感到,有的人唱这首歌时脸上的表情十分神圣,仿佛被来自远古时代的圣光神秘地爱抚着。这首歌的第三段歌词是这样的:

平安夜圣善夜/神子爱光皎洁/救赎宏恩的黎明来到/圣容发出来荣光普照/耶稣我主降生

我爹的生日就是圣诞节,所以我也会唱这首歌。二十世纪,中国社会进入九十年代后,中国人受西方思想和文化影响,年轻人基本上过起了圣诞节,不过圣诞节的年轻人,仿佛就是思想僵化的年轻人,所以西方的圣诞节、情人节,成了年轻人喜欢的节日。每年的十二月二十四日这天,从下午起到半夜,我的手机总会响很多次,总能收到很多条信息,都是祝“圣诞快乐”的,这一条条信息都会让我想起第二天是耶稣的生日,也是我爹的生日,我便会想明天怎么给爹过生日。多年前,爹对过生日很不习惯,总是说:“过什么生日?不过,我不过。”

但不过也没用,这一天是圣诞节,耶稣降生了,虽然我和妻子、儿子都不是基督徒,但大家都在给耶稣过生日,宾馆里、酒店里,甚至一些大学的学生都在给耶稣过生日,即使那天我假装忘记了,姐也会打电话说:“小毛,今天是爸爸生日,我们在哪过?”

我会说:“是啊,那我们去哪吃饭吧,你顺便买个生日蛋糕。”

姐会衣着讲究地拎个生日蛋糕来,吃完饭后,生日蛋糕便会摆到桌上,关了灯,点燃插在蛋糕上的小蜡烛,看着爹,开心地拍着手,边唱道:“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这种家庭活动,每年要搞一次,都是圣诞节这天。我爹的一生是这样的:他一九一八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出生在湖南省白水县黄家镇。二十岁那年,他应征入伍,参加了长沙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会战。五年后被日军俘获,成了日军的力夫,为日军搬运炮弹——那是发生在湖南境内的常德会战期间,后来被收复失城的国军官兵解救。半年后再次被日军俘虏,那是于著名的衡阳保卫战结束时,他与他的弟兄们在团长的指示下一起向日军举起了软弱无力的双手,当时他们饿得要死,几天没吃一粒米,喝的是阴沟水,都没打算再活了。当时我爹的军衔乃排长,休整后被编入伪军。几个月后又被湘南游击队捉拿,于是弃暗投明,成了游击队员。五年后又被国民党的地方武装逮捕,关在黄家镇乡公所,关了五天。五天后,一支去攻打白水县城的游击队,折回来解放了黄家镇。我爹再次获得自由。我爹前后四次被三种不同性质的部队俘获,然而顺利地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劫难,这证明他确实命大。我爹从他二十岁从军至他三十一岁放下枪杆子的人生经历里,参加过近百次大大小小不同性质的战役或战斗,却只是在我以后将说到的槐树店负了一次伤,这证明我爹这人于冥冥中是受上帝关照的。

爹于去年满了八十九岁,现在正往九十岁挺进,虽然今天的中国,发展了,老百姓不用再愁吃穿,看病也有医保,但能活到我爹这个年纪的老人,仍然不是很多。我爹不能说仍很健康,但仍还活着。爹比我大四十岁,我生于一九五八年十二月八日,这一天离他满四十岁生日只差十七天。我大哥生于一九四八年六月一日,那一天后来成了国际儿童节。我爹在我大哥一岁零三个多月大时,即一九四九年九月的一天,由于极度思念从未谋面的儿子,便不顾组织上约束,偷偷跑回家看儿子——我大哥,而被国民党地方治安队捉拿了。我大哥如今在北京工作,在一家研究所当副所长,那是一家厅级单位,所以他官至副厅级。但是在首都北京,官至副厅级的干部太多了,也就没什么好骄傲的。我大哥和我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他母亲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因患肺病吐血而亡。我和姐共一个母亲,姐比我大三岁。

我和姐都是我爹续弦的女人所生。我们的母亲也死了,死于“文化大革命”中,死时不到四十岁。大家都说我母亲是投河自杀。这是一九六九年初夏发生的事情,当时我还只十岁半,而我姐姐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姑娘。我那个从小就很会读书且接连跳两级的大哥,当时二十一岁,“文化大革命”前一年考进了北京大学,但大学尚未毕业就被赶到了北大荒那片冻土上,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当时爹已神经错乱,不晓得自己有老婆、儿子和女儿,面对我母亲的遗像,他奇怪地瞪大眼睛,用迟钝的语气犹豫着说:“这个人好面熟样。”

我当时很想唤醒爹那被霉菌腐蚀的大脑,说:“爸爸,她是我妈妈李香桃。”爹不明白地望着我,苍白的脸上布满疑惑,“你妈妈是不是被日本鬼子杀害的?”我说:“爸,你说什么呀?妈妈是跳河自杀。”爹就嘻开扁嘴大笑,不相信的样子道:“我妈早作古了。”

由此读者又得到一条信息,我爹于“文化大革命”中疯过。造反派说我爹是国民党高级特务,又是汉奸,还是叛徒。这三顶帽子就像三座大山,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忽然有一天他就精神崩溃了,不晓得自己生活在哪个年代,看见整他的造反派雄赳赳地走进来,目光那么凶,像尖刀一样刺着他,他忙一副中弹的样子倒下,摁着胸膛,装死,或一本正经地跑到窗口喊叫“日本鬼子来了、日本鬼子来了”。这种视革命造反派为日本鬼子的行径,弄得造反派们既莫名其妙又大为恼火,觉得受了我爹的挑衅和侮辱,就用脚踢我爹,边冲他吼叫:“谁是他娘的日本鬼子,你说?”我爹惊惧地看眼他们,想逃,但背后是坚固的墙,前面是气势汹汹的造反派,就绝望地蹲下身,缩成一团,形似一只害怕挨揍的大猩猩,抱着头呻吟道:“日本鬼子来了、日本鬼子来了。”

他们起先认为我爹是装疯,以此蒙混过关,因为在他们看来,黄抗日这个经历过抗日战争的国民党坏人,是不可能疯的,便凶道:“别装了,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国民党特务的这些小把戏,早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你只能骗自己,骗不了我们!”爹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缩成一团,哆嗦着。那些人讥讽我爹道:“喂,你是看了《红岩》吧?你想学电影里的华子良?你这德行,怎么学得像我们共产党?坏人就是坏人。”

《红岩》那部革命斗争小说里,华子良为了牢友们的需要,在监狱里装疯。那个时代的人都读过这部革命斗争小说,都晓得华子良装疯,以此麻痹敌人,好在混淆视线中从事地下活动。我十几岁时也读过,我爹没读过,他不看小说。但是没有一个装疯的人会搓自己的粪便,并将粪便搓成条状吃掉。他们把我爹放了,因为我爹吃自己的屎。他们感到很失望,纷纷摇头,鄙视说:“猪狗都不吃自己的屎。”那意思是我爹连猪狗都不如,这样的人再关着,实在是浪费国家的人力、财力,也是侮辱他们的智慧。他们中的一个人走进我家,虎着脸把我和我姐叫到关着我爹的房前,打开门,对我和我姐说:“你们把他带回去。”

姐叫道:“爸爸。”爹头也不抬。我唤了声:“爸爸。”

爹照样埋着头,好像没听见我和姐叫他。姐走过去拉他,爹蓦地抬头,大张着嘴痴笑,突然醒过神来的样子,紧张着脸、左右觑一眼,睨着我姐说:“咦,你怎么在这里?到处都是日本兵呢,快跑呀姑娘,日本兵是什么人都杀的。”

那是一九六九年。

爹现在住在我家。此前,爹被我大哥接到北京住了三个月,但爹不适应北京的气候。北京气候干燥,不像南方湿润。爹住在北京的那三个月,先是手上的皮肤开裂,跟着脸上的皮肤也开裂成一条条缝,就像树皮裂开一样,接下来身上的皮肤也裂开了,露出粉红色的肉。于是大哥把爹送回了南方。爹在我家住了不到一个月,所有开裂的皮肤全愈合如初了。这是南方的空气湿气大,湿气对保护皮肤很有好处。爹只适合在他生长的南方生活。大哥十七岁就去了北方,已适应了北方气候,因此皮肤不开裂。

爹在两年前,还是个正常老人,能吃能睡,不吵事,也不跟我或我姐纠缠。吃过饭,他会拿张报纸,坐在梨木太师椅上或桌前,戴上老花眼镜,《人民日报》或《湖南日报》,从头读到尾,看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看国家又颁布了什么新政策。往往要我催他睡觉,他才如梦方醒的样子弃下报纸,走进卧室躺下。但他的生命向九十岁这道大关迈进的近两年里,人返老还童了,动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觉得自己很孤独,觉得我们不关心他,还觉得自己很委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爹哭着对我说,“我不想住在你这里了,我要回家。”

“这就是你家,”我对爹说,“你没别的家了。”“这不是我的家,这是你家。”爹分得很清。“我家就是你的家,爸爸。”“我要回黄家镇。”爹哭巴巴地指明道。“回黄家镇干什么?”

爹说:“回黄家镇住。”爹在黄家镇有一套两室一厅房,那是镇政府于二十世纪的八十年代末建的,爹是离休干部,自然也分了一套。早些年爹就住在那套两室一厅房里,一个人住着,一个人搞饭吃。但他不搞卫生,家里肮兮兮的,厨房里油渍渍的,弄得同邋里邋遢的狗窝一样。结果他在自己的厨房里溜了一跤,中了风,在地上睡了半天。要不是他的邻居——一个比他年轻的老头跑来找他下象棋,发现他躺在厨房的地上话都说不出,慌忙叫人把他送进镇医院抢救——那他在八十岁那年就已经见阎王了,但阎王爷那天还不想要他,派那个年轻点的老头来救了他的命。我和姐把爹接回长沙治病,总算把爹从死亡的谷底拉了上来。从此,我再也不敢让他只身回黄家镇住了。他这样的年龄,再摔一跤,恐怕就直接与阎王老子对话了。

“小毛,我要回黄家镇。”吃饭时,爹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我。我的小名叫小毛。我的大名叫黄跃进,我是“大跃进”那年生的。我的名字上打着时代的烙印。我用困惑的口气说:“你怎么又要回黄家镇?”爹说:“小毛,我住在你这里同坐牢一样。”

“同坐牢一样?”爹感到说错了话地低下头。

“你有吃有穿,既不要你做饭又不要你干其他家务,还坐牢一样?”爹说:“你们一上班,我一个人,连说话的人都没一个。”“你可以看电视,还可以听音乐,家里有唱花鼓戏的DVD,你可以随便听呀。”“听厌了。”

“那就看看电视。”爹回答:“电视不好看。”“那你要看什么呢?”

“我还是想回黄家镇,”爹说,“我不想住在你这里。”

我住着一套三室两厅两卫房,是我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花几十万元买的,楼层为七楼,顶层,但没电梯。我买它,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锻炼身体,上楼、下楼都得依赖两条腿,回家爬爬楼,这就是锻炼。我爹却无法出门。七层楼的上下,对于某些健康的老人都很吃力,对于我爹就更加要命。爹快九十岁了,人老得有些古怪了,思想也天上地下了,假如他下了楼,就得用很长时间上楼,要不就是我把爹背上来。爹为了不麻烦我,就尽量不下楼,想晒太阳就站在晾台上,伸出头去迎接阳光,否则他就没法晒到太阳。他觉得自己的活动场所非常狭窄,犹如坐牢一般,白天又没人来,即使有人来,也不是找他的,打电话找人聊天又没人聊——他这个年龄的人大多死了,活着的几个彼此都不关心了,而且打电话聊天,爹又舍不得,觉得说两句话都要钱,是浪费钱。我姐住五楼,住的是复式结构,有电梯。但爹思想封建,认为女儿嫁人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他住到女儿那里等于是住在别人家里。他可不愿意麻烦“别人”。我打电话把姐叫来了,爹总是吵着要回去,好像是我束缚了爹的人生自由一样。如果要送爹回去,也得征求姐的意见。姐是医生。我问:“爸这样子回去行吗?”

“绝对不行。”姐尖声说。爹坐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犹如一个被伤害的老人,偷偷地看着我和姐。我说:“爸总是说他要回黄家镇,我都烦了。”姐说:“你看爸爸这样子,还能一个人搞饭吃?”“不能,可以给他请一个保姆。”“保姆会照顾爸爸拉屎拉尿?爸爸经常小便失禁,保姆会给他洗尿裤?”

姐说的是事实,这两年,爸爸经常小便失禁,要解小溲了,突然就急慌了神,往卫生间走的几步中,往往还没来得及解裤扣,尿就迫不及待地出来了,尿湿了裤子。而且他又要面子,你说他尿湿了裤子,他会否认。我明明看见他的裤裆或裤扣边湿了一块,要他把裤子换了,他竟不愿意换,说“不换,等下就干了”。这种状态,当然不能让他一个人单独生活。我说:“爸爸整天说他要回去,我有什么办法?”

我姐精干,但脾气较大。她的面相有些像我记忆中的母亲。她是内科医生,早几年评了教授,还出过两次国,所以讲话大声大气的,一副见了世面的样子。她冲缩在沙发上的爹没好气地说:“爸爸,你不要胡思乱想,你动不动就用回去威胁我们。我告诉你,我们都要工作,你回去了哪个管你的死活?!”

爹惧怕的样子瞪着我姐,就像囚禁在铁笼里的一只老猩猩。姐咳声嗽,脸上有些愠色,又说:“你回黄家镇有什么好?你那一辈人都死得差不多了,还有几个人会理你和找你?你想错了,爸爸。”爹仍是那种表情瞪着姐。姐生气地说:“黄家镇哪里好?一个我都不愿意回去看一眼的地方,我们还没受够?“文化大革命”中,你还没吃足亏?我是坚决不赞成你回黄家镇。”爹憋着脸,看着说话干脆、坚决的姐。

姐又说:“住在这里多好,吃饭、洗衣都不要自己动手,卫生也不要搞,还要好舒服?小毛这样孝顺你,你还不满足?你到底要怎么样,你说?”

爹仍是那种害怕什么的老猩猩神态,不敢犟嘴,垂下了他那张皮打褶的脸。姐说:“爸爸,你太不像话了。”姐有训斥病人的毛病,凡是让她烦躁的人,她一律将其视为病人。姐在病房里就是以恶著称,病人及病人的家属都有点怕她,晓得我姐训起人来总是把人不做人训,指出生死要害,一点也不留情面。姐还不甘休,继续教训道:“爸爸,以后你再不要说这样的话了,真的把你送回去,死了我们就不负责任。”姐讲狠话道:“反正我这辈子是不会回黄家镇了,要去你去。”爹认错的模样回答:“好了,我不说这样的话了。”“你过两天又会说,”姐驳斥爹说,“小毛都烦了,我耳朵都听起茧了。”爹迷茫地张大嘴道:“我过两天又会说吗?”“你要记住你说的话,我不想再听小毛打电话说你吵着要回黄家镇。”爹惭愧地低下头,想让自己镇静、清醒,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话、思维和交流,以免儿子、女儿冲他发火,但他那头发花白的脑袋里,总是有一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让他迷惑。爹看着我姐,拼命回想着什么,临了问:“李香桃吗你是?”

爹又犯迷糊了,他把自己的女儿认成了我母亲——他的亡妻李香桃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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