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回到漫城后,立刻通告三军,封了莫云参军之职,虽无实际兵权,却与四大统军齐位,众将本是不服,但在告知他们此次空城之计乃是莫云所出之后,众将在惊讶之余,也不再反对。
此时,楚军全面攻城已两日有余,经过一翻激战,双方军队各有损失,但楚军以优胜兵力,显然占据着上风。
自开战以来,司马泽天虽然有心帮助南岳,但在保皇党将领的监督之下,又不得不尽全力攻城。
如果表现太过消极,会显得过于无能,如此一来,势必会失去楚帝对他的重视,轻则主帅之职不保,重则有性命之忧,这两者都不是他愿看到的,故此还是需要做出一些成绩来的。
南岳主营,众将领齐聚议会。
“主帅,楚军数倍于我军兵力,长久下去,恐怕漫城不保啊!”胡统军担忧问向崔浩。
“是啊,主帅。虽然目前暂时挡住了楚军,但以楚军的兵力,完全可以再发动多次进攻。连翻进攻之下,确实堪忧啊,还是请主帅早做打算的好。”黄姓统军也担忧道。
就在崔浩陷入沉思中时,空城计实施中唯一留下来的刘统军突然开口道,“呵呵,我们这不是刚封了一位参军吗?”
随即玩味的看向莫云,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子是否浪得虚名,“不知面对如此局势,莫先生,您可有应对之策?”
众人闻言,将目光的焦点转移到莫云身上。
这些目光中,有讥讽、有嘲笑。当然,也有期待。生为焦点的莫云,只是尴尬一笑,也不去理会众人,继续陷入了思索中。
“有了!”
“有了!”
片刻过后,崔浩与莫云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呵呵,莫参军,你先说吧!”崔浩向他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是的,主帅。”莫云回过崔浩,随即转身问向众将,“不知以目前我军的状况,如此坚守下去,还能守住漫城几天?”
“以敌我的情况而言,守不住一个月,也能守个二十余天。”刘军统立刻回复道。
“你们只看到了楚军兵力的优势,熟不知人多也有人多的弊端。”
“粮草!”莫云话音刚落,就被崔浩点明问题的重点,接着大笑两声,道,“想不到我们想到一块了,莫先生请继续。”
“只要我们想办法烧掉楚军粮草,不出三日,漫城之围可解。”莫云言罢,又望向刘统军,“至于这办法,以刘统军的睿智,自然不在话下了。”
他可从来不是一个吃了哑巴亏,自认倒霉的主。
刘统军嘿嘿干笑两声后,对莫云抱拳一礼道,“刘某愚钝,之前是刘某造次了,还望莫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直接点明吧。”
莫云心中轻咦一声,想不到这刘姓统军倒也是个爽快之人!也不再与之计较。
接着道,“挑选出武者境界的高手二十名,武师境界的高手五名,组成一个奇兵小组。午夜时分,我军全面向楚军发动突袭,以此来吸引敌军注意。趁此时机,奇兵小组可从侧翼绕行,直取敌军粮草,一把火烧之。”
崔浩闻言,拍手叫好。笑道,“好一个釜底抽薪的妙计,若是事成,莫云你又立了一大功!”
“不敢居功,谋士本分而已。”莫云摆了摆手,客气道。
众人再细细商议一番后,尽数离去。
“看来,我们得送一份大礼给司马泽天了。”待到众人散去后,莫云对崔浩笑道。
“此话怎讲?”崔浩疑惑。
“将我们的计划告知司马泽天,他自会明白的。”
莫云言毕,并未点明。因为以崔浩的聪明,相信他细想之下,自然会明白。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二人相续一笑。
次日,司马泽天收到崔浩密信后,便略微调整了一下兵力部署,将保皇党势力调去两名大将镇守粮草。
“冲啊…”
“杀...”
午夜时分,随着崔浩一声令下,南岳三军齐出,朝楚营袭杀而去,顿时喊杀声,惨叫声连绵起伏,震耳欲聋。
楚军哪里想得到,一直处于被动的南岳军队,尽然反守为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尽然落入下风。
楚军粮草部,保皇党两名楚军大将听到远处传来的杀喊声,正在琢磨发生了什么事,突然一人大叫,“什么人?”
话音刚落,便见二十余名身着南岳军服的人已杀到面前,这二十余人自然就是南岳选出的奇兵小队。
二人随即带部抵抗,无奈,对方二十余人个个高手,己方千余名守粮兵士根本伤不到对方分毫,一直处于被虐、被屠杀的状态。
二人本是武师修为,战力可丝毫不弱。可是却被对方的三名武师打压的死死的,最后见势不妙,尽然率先逃走了。余下数百名兵士见将军都逃了,哪里还有作战抵抗的勇气,纷纷逃跑而去。
南岳三名武师杀意正浓,见敌手逃跑,正欲追击,却听到一声怒喝。
“不要追了,正事要紧!”开口之人正是刘统军,此人虽然心高气傲,但也把握得住分寸。
二十余人分头行动,很快,楚军粮草营地沦为一片火海。
见到远处一片火光,南岳兵士自然知晓大事已成,纷纷退守。
西楚军队毕竟强大,在刚开始被打的措手不及后,慢慢的稳住了阵脚,正欲反攻之时,只见南岳军队已退走了大半主力。又见粮草营火光通天,哪里还有追击之意,纷纷朝粮草营地赶去,前去救火。
漫城弥漫着胜利的喜庆,欢呼声持续了良久才渐渐平息。如今西楚粮草被烧,就算被抢救回一些,也不足以支撑西楚大军持续作战了,估计不出几日,楚军便会被迫退兵,胜利在望,南岳兵士如何能不喜?
再观西楚大营。
“来人,把这二人绑了再说!”司马泽天故作大怒,直接下令绑了守粮的两名保皇党大将。
“凭什么帮我们?”二人当即反抗。
“凭什么?就凭你们护粮不力,身为将领,放弃抵抗,率先逃离。这些还不够吗?”司马泽天怒吼。
“那群人个个高手,光武师级战力就有五人之多,我们二人若不是逃的快,此刻估计都身首异处了,这怎能怨我二人?”一人解释道。
“哼,事实都摆在面前了,尔等还在狡辩?当初老夫怀疑情报有误,不同意攻城。谁知你们竟然蛊惑陛下,请来圣旨逼老夫攻城,结果如何?漫城哪一点能看出兵力空虚?如今派你二人护粮,又出如此重大问题,老夫念你二人跟随陛下多年,暂且不杀尔等,先行免去军中职务,重责一百军棍,随后押解帝都,交由陛下亲自处理。”司马泽天果断作出判决。
“你这老匹夫,明明是你贻误战机,居然还在此颠倒黑白。”二人怒而反驳,却也不敢反抗,任由他人执行军法。
他们深深的知晓,若是自己不反抗,有楚帝威慑,无论如何这司马泽天也不敢对他们下杀手,而一但反抗,便给了这老匹夫借口,说不得会借机杀了他们。
如此一来,司马泽天不仅将战事不利的罪责全部推得干干净净,又借机铲除了异己,巩固了自己在军中的地位,难怪莫云会说送其一份大礼。
对于南岳来说,就目前而言,西楚有司马泽天此人在,自然是最为安全的。
果不其然,自粮草被毁三日后,楚军尽数撤军,退守边境。
在这些权谋者眼中,人命皆如草芥,哪怕是对自己人而言也一样。莫云思自此,默默含泪,自己的父亲又何尝不是一样,死于林东阳与王莽的权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