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一拉,一个窄窄的抽屉拉了出来。这时候陈仲躬也凑了过来,看我们的新发现。‘‘我在这房间里住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有发现。’’陈仲躬笑着说,看起来他也没有气恼我们的不小心。我从小抽屉里拿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卷薄薄的书,拿到明处仔细看,我们三个人围着,翻着职业,发现是一本图书。里面记载着一些器玩和轶事。‘‘陈先生,我们能不能看看这本书?’’小新问陈仲躬。陈仲躬同意了,并说,‘‘这原本也不是我的书,道长要是需要,就请随意吧。’’
我拿了庄子,小新拿了无名书,就这么愉快的准备回房了。将走的时候忽然想到一件事,很重要。‘‘陈公子,请问你这里有可供我二人换洗的衣服吗?我二人此次出来太急,身上……’’陈仲躬一听高兴的说,‘‘有啊,我此次出来恰好还有两套新作的道袍常服,道长要是不嫌弃,就请……’’我和小新急忙谢过陈先生。谁让装备只有一件呢,这样做也有点丢人。
差不多把杂事处理好后,我们就愉快的回房了,陈仲躬也不催我们两个,衣服埋头书卷的样子。我看庄子,小新看那本无名的书。书中的内容,从黄帝时期的玉杖,到尾页是大业年鉴的铜镜,器玩宝物,当做图画书看看很有意思。
晚上,天是一层轻盈的深蓝色,外面的月光是淡淡的莹白色,草丛里一到夜晚就响起自亘古传下的虫鸣声,不过气候还没有到盛夏,虫声不怎么响,天气也不是很热。我和小新带着符剑缠好铃铛,洗完衣服铺了床,点亮风灯关起门,去那个水池。石板太滑,我们都拉着对方,怕一不小心掉下去。我们两个在地上摊了块布,就坐在草地上了,也不管蚂蚁蚊子的。
不是特别近,距离水池,再加上晚上,看不到水池里有什么鱼,但是我知道水池里没有鲤鱼。下午问过陈仲躬,陈仲躬确切的说水池里从来没有投放过鲤鱼,更别说是红鲤鱼了。事有反常必有妖,尤其是这样的时候。
晚风轻轻的吹拂着,水池有阵阵涟漪,一圈圈的波纹荡起,碰到对面湖岸又荡回来,然后又一圈新的波纹生起,向对面而去。淡淡的白色月光碎成千万点在波纹顶上。月亮很亮,乌云很少。这样不闷热的晴朗夏夜或许会让人很惬意,然而我和小新却是一点也不敢放松。
等待的好久的水面发生了变化,银色月光下,池水不断翻滚,越滚越高,水平面从低于地面到与岸齐平再到漫过石板,所有的变化发生于几个呼吸间。我捏紧了手上的剑,小新拿着符的手不断颤抖。池水的暴涨停止了,停在了我的面前。或者说,水面,刚要漫过来的时候,停止了,停在了石板和草地的交界线前。
池中一位红色罗纱女子站着,却正是我那天在井旁见到的人!我抓着小新,我们吓得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吓得都不敢动的时候,池里的女的却一步步的像我们漂移了过来。在我们身前,却停了下来。月光下她的脸没有那么浓丽的妆容,是一种柔和温煦的美丽,像是银紫色细绒布上随意摆放了一块红色玉髓,像是紫阳宫中悬挂飞舞起的一段红绡。女子停下,坐在我们的面前,看着我们。我定下神,强行压下惊慌,问,‘‘就是你引诱行人溺井的吗?’’她不回答,也看得出对我们没有什么恶意。我试着叫了一下,‘‘合祯?’’‘
女子目光转向地上,低着头,回答道:‘‘不,不是我杀的人。那口井中有条恶龙。自汉朝献帝时期就居住于此,这口井也是它穿地而成的,此龙曾是太一侍从之一,太一征军将战的时候,此龙借口不去。穿地成井之后丧失大部分神智,嗜血成性,自汉以来已有三千多人因其丧生,而水不耗涸。贞观初年我坠入此井,被恶龙要挟,引诱行人,供给血气,实在是被逼无奈啊。每次引诱行人后,我心上都会蒙上一道暗光,为了洗去暗光必须明月之夜在池水中洗濯,也就会造成今日这样的异象。今日我看两位道长不是无故而来,而是深知其中祸患,故请两位道长救我出恶龙之爪。我本体因为恶龙相克,不得居于井中,因此恶龙击打出这一小水池,埋藏我本体,希望两位道长能在明日日中时期,入水池寻我,救我脱身。’’
女子说完,语气悲戚,表情却仍是不显。我心中有千千万万的问题想问,估计小新也是,只是在我刚想开口的时候,一道银光一闪,池水退回,合祯消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