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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9 墨色莲海

和小新聊天甚是愉快,送小新回家的时候我把十二莲经给了他,‘‘最近在家少玩游戏,多看看这个吧,说不定能发现我没有发现的事情。’’我坐回书桌,把东西清理后打开电脑,因为书桌够大,所以平时电脑即使放着,也不会碍事。等了好久,才开机。我打开磁盘,看我以前的收藏,一个个文件夹都是初高中摘抄素材,诗词子集,种类很多,当然最多的还是明清小说。太平广记全集数目庞大,但是我还是有txt版本的。我看了一下午的太平广记,还是最无聊的神仙版本,才看了几十个神仙的介绍,就觉得无聊了。关上书,满脑子都是宋刻本作明刻本作什么的,没留下多少有效信息,果然还是和上学时候一样。

我把电脑关了,抬着凳子坐到书桌另一角,看了电脑屏幕很久,眼睛干涩,所以我拿了几张A4草稿纸,将墨掺水成灰色,用簪花小楷抄写太平广记。写至尽兴不知觉的就用了行书。等到写到无聊的时候,不知不觉天已经没有那么亮了。我把中午的剩菜热了一下,焯了些肉,拌饭吃。想想中午那样两个人吃饭的窘迫样子,果然还是房间里面家具太少了。

吃完后我就做了家务,接着上小新家取回了十二莲经。全程为了防止被发现,我都是用黑塑料袋装起来的。两分多钟的路,那这个黑塑料袋反而被走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到家后我把十二莲经打开,躺在床上翻着看。旁边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等下眼睛酸了就喝口。

不知怎的书上的内容又变的有些像是先秦诗歌的样子,有的是些生僻怪字,看都看不懂,还有些例如曜灵、永遏这类认识字又完全不知道意思的词,剩下的是些天枢天权类的星宿名称。可能是些时候看看诗经楚辞了,没文化真可怕。

怀着这样的怨念,我再睁开眼时,已经变幻了景象。

墨色勾勒的一朵朵莲花,铺满了整个世界,一片莲海,我连动都不敢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像是在动画里才会出现的场景,水墨的莲花边缘勾线,整个世界只有黑白色调。在这个地方,心思放松到甚至无法思考。我无法去想任何无眼前世界无关的事情。虽然都是墨色勾勒,但是朵朵莲花确实各有各的区别。有些是工笔勾勒,一条条经络花瓣上的纹理都清晰可见,极有条理;有些却极写意,大片墨色泼洒,几点长长短短的细蕊点缀;更多的是介于这两者之间,还有些特殊手法表现的莲花。我观察好久,这片莲海,竟然没有一朵莲花是重复的。不论是我脚下的,还是极远的,只要是找到两朵相似的,我都会发现就是有那么一点微小差距横亘天际,拒绝着重复。这里有莲花,有的是莲花,盛开的含苞的,只剩两片花瓣的,我感觉眼前都是莲花,脚下也都是莲花,可是当我站着累了,动了几下的时候,我完全没有碰到一点莲花。我伸出手,感觉有一朵小小的花骨朵的就在我眼前,我想要抓住,却什么都没有,连穿过去的感觉都没有。明明我脚下都是莲花,我向前走的时候,却完全没有墨色被碰触的感觉。似乎这莲花,只能出现在我的视觉中,触觉无法感受,然而即使是视觉,都无法看清楚这满眼的墨色究竟是什么。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的景象更加疯狂。墨色的莲花占据每一个角落,墨色之下是星空的倒影。星空璀璨,墨色淡薄,霎时间我的每一个神经元细胞体,对应着每一颗恒星,还有些模模糊糊色彩斑斓的部分,也对应着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我像是迷失在此地,又像是在彼方找回了自我。渐渐放松的意识被慢慢的拉了回来,睁眼再看到满眼墨色莲花的时候,我真想把这一切都录制下来,然后一朵朵莲花临摹到地老天荒。

精神渐渐的集中,我恢复了些思考的能力,却不愿意将宝贵的经历浪费在这是怎么回事之上。我的直觉告诉我,我想要记住这一片莲海。直觉有对有错,人们无法分清自己此时的直觉到底是对的那个还是错的那个。然而不论是情感还是理智,我只想调动一切的方法来记住莲海,每一朵莲花的样式形态笔墨浓淡……

脑海中,星空图的一方,出现了一个莫名的扭曲,超出色彩的扭曲,我只能感受到它,却无法描述它的存在,世界上不可描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扭曲的点渐渐扩大,将其他星辰的位置挤开,到了占据原先十几歌恒星区域的时候,便不再停止扩大了。脑海中的莲海实在是辽阔,星辰图也实在是辽阔,即使我感觉我能看到的只有极小极小的部分,这一部分周边都难以去发现,我也发现即使是那么一小部分就足够震惊了。这里恒星小的像是光点一样。明明是平面的我却能够感受到纵深。

当我正沉浸在那个奇妙世界的时候,十分的突兀,一切的一切都从一个莫名的白点开始,扩大成一片光海。然后我醒了。在五点半的早上,楼下的喇叭花可能醒了一两小时了。我曾经观察过,这里的喇叭花都是在四点前开。

我坐起,回忆昨晚做了什么梦,一些硬硬糙糙的东西硌到了我。我掏出来,原来是昨晚的那本十二莲经,我把它当做睡前读物和我同被子呆一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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