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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准备

想到办法的梵冰,忽然觉得精气神都回来了,大脑又开始高速运转,开始琢磨每一个细节问题了。

天气在慢慢转暖,夜晚也慢慢来得更迟了,梵冰一直在等待,直到可以出门的时刻来临,她悄无声息地离开,只带起一阵微风。熟睡的同屋之人,从来不知道有一个人天天没在屋子里睡觉。

景泽好像又精神了一些,梵冰从木藤上跳下来时,正好看到他在用铁锅煮着东西,动作似乎有点慢,但也很自然了。她走上前来,问到,“需要我帮忙吗?”

景泽没回头,眼睛盯着锅里,“不用,快好了,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梵冰准备去拿碗筷,她忽然发现,自己常用的那个木碗变好看了,自己胡乱刨的木勺长得正常些了,还多了一个新的大饭勺,木制的,梵冰心想,这人果然比我讲究,不知道厨艺怎么样。

因为只有一口锅,基本上是将所有的食材扔进锅里乱炖,景泽先盛了一碗有肉有菜的汤给梵冰,然后貌似很镇定地继续给自己盛,梵冰没想那么多,直接开吃,嗯,貌似味道比自己弄的好吃,忍不住赞一句,“味道很好呢!”

然后景泽得意地偷笑了,他自己赞自己,果然是天才,第一次炖汤就这么有水平,以后还不得超越御厨什么的。梵冰是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要是知道了,她一定借用师父的话,“少年,你想太多了!”

景泽特意炖好汤也是考虑到,梵冰需要内服药剂加药浴。等梵冰吃完,景泽已经开始在另一个池子里洗锅洗碗了。

洞里的三处池水,泉眼是在最大的池子里,它的地势最高,多出的水从池子的一处缺口流向第二和第三个池子,最后汇聚到一处,经由短短的水道流向更深处地下暗河。

当然,为了使用更方便,比如某项生理需求的解决,完全可以在水道的尽头搞定,水一冲就干净了,这种细节问题梵冰不太在意,但景泽是天天住这里还无力出门的人,他把洞里收拾得很妥帖,反正不能练武,闲着也是闲着。

然后,景泽开始把梵冰要用的药拿出来,把锅递给梵冰示意她去弄积雪,梵冰忽然脑洞大开,想着是不是要在洞里添置一口缸,专门用来装饮用水,要不然景泽没水喝怎么办。她没想到人今天在没水的条件下炖了汤,还在没水喝的条件下活了好些天。

装好积雪后,景泽很自觉地就开始熬药。梵冰觉得有点怪怪的,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似的,她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摇出脑海,自己给自己打气说,这儿是我发现的,他开春就走了,这还是我的地盘。

“你会游水吗?”梵冰想起这个重大问题,急忙问景泽。

“会!”对方很肯定。

“你教我吧,就在这个温泉池子里!”梵冰有点迫不及待的说。

“啊!”景泽的脸瞬间红了,“这,不太好吧!”

“性命攸关,我也是没办法了,只有你能帮我啦,拜托!”梵冰是真的有点急了,她怕景泽不愿教她。

“那,那我试试吧。”景泽第一次说话有点磕巴。

“不过现在还不行,等我进阶了,等你身体好些再说。”梵冰想,等自己修为再进一步,也能在水下待得久一些吧。

梵冰今天晚上要进行第二次药浴,在汤药没好之前,她抓紧时间打坐修炼。等喝过汤药,发现跟昨晚的状况很类似,紧接着就该泡药浴了,既然昨晚有了第一次,今天第二次也不会觉得尴尬了,不过今天她只放了一包药材的分量。

景泽也在一边打坐,两人各自修炼着,洞里一片寂静,连油灯也没点,只有没燃尽的木材发出一点点极淡的红光。因为还没到月中,月光也是极淡的,两人彼此看不清相互的动作,倒也和谐得很。

一个时辰后,梵冰感觉体内元气满满,她腾地从水里站起来,然后是运着步法瞬间完成穿衣、上藤、攀岩的一系列动作,到雪地里狂奔去了,今晚不知道哪里的积雪会比较倒霉,会被人反复使用火云掌打来打去,直到露出硬邦邦的石头地面。

景泽是能看清梵冰的动作的,他有点惊讶,看来梵冰的步法武技品阶不低,只是后天二层的修为,就能达到如此速度,她的功法好像也挺高级,在昨天晚上那样的情况下,很快能恢复正常真元运转,这个人身上的秘密不少啊。

梵冰不知道有人把她的身份、功法、喜好、技能什么的都研究了一遍,如果她知道,她一定离景泽远一点,她脑回路比别人少绕了一些圈子,完全玩不过啊。

于是无知无畏的梵冰到外面跑够了,真元耗尽,又闪回来了,来来去去的,尽管梵冰已经很小心,尽量不发出声响影响另一个人。

但明显景泽的警觉性太强,每次她回来对方都察觉到了,修为境界相差太大,小菜鸟再小心也没用,于是她破罐子破摔,不管那么多了,能怎么走就怎么走了。

梵冰的药浴要泡七天,因为突发情况变成了六天,所以,在第六天的时候,她顺利的突破了,就像再经历了一次走火入魔,结束后忽然发现力量增强了很多,火云掌也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了。

梵冰很兴奋,景泽已经能动武了,梵冰担心他忙着离开,便请他教自己游水。

洞里最大的那个池子,最深处也才五尺深,只要站立起来,就不会淹着人,可梵冰目前的个子,还没到四尺,这地方果然很适合她。梵冰不仅要学会游水,主要还是要能潜水,她的最终目的是能从闻府的湖里游到护城河。

她首先要学会闭气,而在武者看来,就是学会内呼吸。武者体内有真元,而真元本身就相当于一股能量,而且能在体内流转,所到之处身体能发出巨大的力量。

所以闭气后,在体内运转真元,即使在水下,也能发挥几分陆地上的武技的功效,也就是说,梵冰可以闭气后,运用步法在水底奔跑,不过只有地面四五分的速度。

这也足以使梵冰喜出望外了,景泽告诉她,即使没学会游水,她也能以现在后天三层的修为,在水下走上半个时辰。梵冰算过了,如果她用灵动步法走的话,从闻府内宅到府外护城河,完全没问题。

不过她觉得自己还是要学会游水,万一哪天真元忽然不能用了,要是落水不就死定了。

梵冰还是跟景泽学起了游水,有了内呼吸,换气前的步骤学得很快,后面虽然也呛了几次水,甚至还被景泽从水里捞上来一次,但总体是很顺利的。

梵冰用了两晚上就学会游水了,现在她开始喜欢在水里漂浮,很像阿飘时在空中的感觉。大池子被她用火云掌将底部轰成了平地,闭气后在水下练着灵动步法,有了水的阻力反而练习效果比地面上更好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梵冰每天晚上像鱼一样在水里窜来窜去,像小孩子一般快乐,而景泽的修为慢慢恢复,二月初九的日子就要来了。

二月初八的晚上,梵冰怀着忐忑的心情,告诉了景泽她的打算,奴隶的身份,以及假死的计划,都暴露无遗。

然后她几乎是死死盯着景泽的脸,捕捉到他脸上瞬间的惊讶,然后是想通某些事情的了然,再是陷入思考之中。

梵冰很紧张地等着对方说话,思绪却慢慢飘远,先只是怕自己吓跑了此人,怕被看不起,然后开始担心被告发,会被送到闻家人那里,严刑拷打……

幸好,在梵冰被自己吓死之前,景泽开口了,“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的,放心!”梵冰忽然轻松了一大截。“我的修为恢复了五成左右,你带我到你最后打算出来的地方看看。”

“不用了吧?”梵冰下意识地拒绝,她觉得还是不要让景泽牵连到此事为好,贵族协助一个奴隶逃亡,虽然不会承担什么罪责,但是会影响到名声,毕竟奴隶在一般人眼里是极其低贱的存在。

“你的修为太低了,我不想有什么意外。”被鄙视了的梵冰觉得很温暖,能如实相告,对她来说相当于卸下了一个巨大的思想包袱,还能得到对方的帮助,已经是超出预期的意外之喜了。

于是,景泽第一次展示了他的实力,从洞顶出入毫无压力,跟随着梵冰的步伐在林间穿梭非常轻松。

出了山林,到了梵冰平常进出闻府的城墙附近,然后沿着城墙外围走不远的距离就到了护城河,河水表面结着厚厚的冰,击碎冰层也只是一掌的事。

闻府内宅湖上也结冰了,但是为了主子们冰上垂钓的乐趣,沿着湖中亭子周围凿出不小面积的口子,梵冰打算在那里不小心跌落,不过要在冰水里游上一大截距离,还是很考验体能的。

景泽目测了距离,再看看梵冰瘦小的个子,掏出一个小瓷瓶给梵冰,梵冰打开一看,里面有粒红色的小药丸,“这是保暖丸,下水前服下,能保半个时辰。”

梵冰眼神一亮,将药丸取了出来,然后对着景泽鞠了一躬,“多谢景大哥出手相助!”然后一转身,一溜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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