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后,揽月宗内的一处小院前,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正在打扫门前的积雪。
此时正值冬际,山上尤其寒冷,但是少年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道袍,寒风吹过,冻的少年直打哆嗦。
“这鬼老天,你是要冻死你家小爷吗?”
少年抬头,朝天怒骂了一声,同时加快了手中扫雪的速度,不一会,就将门前的积雪悉数打扫干净。
少年放下扫帚,返回院内,关上屋门后,他来到一处火盆前,取起暖来。少年烤了一会火后,发现火盆中的炭火越来越小,原来是盆中的木炭己经快要燃尽。
“唉,这个月领取的木炭又烧完了,看来我还得再跑一趟执事殿了。”
少年起身离开小院,沿着山上一条弯曲的小路,向山下走去。
这名少年正是当初被南官绝抱来揽月宗的幼儿,被他师父疯道人收养后,为其取名为江小邪。
疯道人江枫原是揽月宗的一名长老,拥有单独的洞府领地,江小邪之前也一直跟随师父住在洞府内,可是自打疯道人两年前,离开宗门,杳无音讯后,江小邪的生活可谓日况愈下。
他先是被人赶出了居住的洞府,又被逼着做了一段时间的杂役弟子,但是由于江小邪态度强硬,三天两头的闹事,不胜其烦的主事弟子只好把他安排到这个离主峰极为偏远的小院,来看管宗内的药田,虽说一个人在此有些孤独,但江小邪倒也乐的清净。
半个时辰过后,江小邪来到一处恢宏的大殿前,牌匾之上写有执事殿三个大字,江小邪跨过殿门,进入殿中。
殿中有一桌子,桌子后方有一灰衣道人,灰衣道人见到衣服单薄的江小邪进来后,眉眼一抬,怪声怪气地说道:
“哟,这不是江师弟吗?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江小邪认得此人,灰衣道人名叫胡刁,为人尖酸刻薄,十足小人一个,以前也没少欺负过他。江小邪也没想到今天是胡刁执勤,他没好气地开口说:
“废话少说,我今天是来领我下个月的木炭,你快取来。”
胡刁嘿嘿一笑,心中暗道,这明明都是一条人人喊打的落水狗了,口气却依旧还是这么张狂,你以为这还是你师父在宗门的时候了,况且戚师兄还特别交待过,凡是见到江小邪,就一定要特别款待下。
心念至此,胡刁开口说:
“江师弟啊,我得说说你啊,你这脾气真的该改改了,跟我讲话这么大声,是很容易挨揍的。”
“哼,跟你这种只会溜须拍马的狗东西,我用的着小声吗?”江小邪冷笑着说。
“呵,看来今天,江师弟是想活动活动筋骨了,来人啊。”胡刁一喊,立马从偏门走出四个青年道人,胡刁一指江小邪,命令道:
“你们四个给我好好款待一下江师弟!”
“是,胡师兄。”四个青年道人,应声上前,抓住躲闪不及的江小邪,四人同时用力,将不断挣扎的江小邪,直接从殿内向外给扔了出去。
“啪”的一声,江小邪顿时摔了个狗啃泥,刚要起身,就被赶来的四个青年道人,按在地上,拳打脚踢起来。
胡刁看着地上,虽然在挨着打,却依旧强忍疼痛,倔强着不肯出声地江小邪,嘲笑道:
“真是毛坑里的砖头,又臭又硬。要不是宗内还有人护着你,我早就弄死你了。”
而执事殿的其它弟子,看着被揍的江小邪,却依然没有一人上前制止,有的甚至还在旁边看起热闹来。
一盏茶过后,四个青年道人也打累了,纷纷转身离开了,江小邪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过所幸只是一些小伤,这都要归功于他这些年,时常被师父江枫用灵药蒸浴,造就了他现在的身体极其耐打,但毕竟他以前年纪太小,还无法修行,现在能修行了,可师父却不在了,也无人敢教他,这才导致他时常受人欺负,而无还手之力。
江小邪怒瞪一眼胡刁,转身离开。
“这笔帐,小爷会慢慢跟你们算的。”
离开执事殿后,江小邪沿着小路,开始往回走,刚走了没多远,就听到后方有人呼唤,
“小邪师弟,请等我一下。”
江小邪闻声转身,刚好看到一个身穿白衣,面如冠玉的青年,从空中落到自己身前。看到此人后,江小邪笑着开口说:
“温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白衣青年名叫温仪,乃是揽月宗的二师兄,因早年曾受过疯道人江枫的指点从而修为大进,故对江枫一直以半个弟子自居。
温仪人如其名,不仅性格温文尔雅,而且生活之中处处遵循礼仪,逢人必先施礼,他也是江小邪在揽月宗内,为数不多并值得信任的人。
温仪先行了一礼,开口说:
“是的,我外出担任监察弟子的两年期已满,这才刚刚回山,复完师命之后,就听说了小邪师弟之事,所以我才匆匆赶来。师弟,你还好吧?”
江小邪闻言,心中一暖,
“没事的,温师兄,就是偶尔会被几只阿猫阿狗咬了一口而己,我早就习惯了。”
“唉,这也怪师兄一直在忙于师门之事,没能处处照顾好你,但你放心以后不会了。”温仪微微一叹,眼中满是自责。
“对了,小邪师弟,我记得前不久,你刚过完十五岁的生日吧,为兄那时不在宗内,也没能给你庆生,这个给你,就当做是师兄迟来的礼物。”
温仪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递给了江小邪,江小邪伸手接过,正要打开时,却被温仪伸手阻止,
“师弟,这里人多眼杂,你回去再慢慢细看好吗?”
江小邪点了点头,将包裹收入怀中,然后同温仪告别,转身继续前行。温仪微微一笑,腾空御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