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牧乾将田臻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拿开,反手一握。随后,觑了眼宁渠,见他正在出神。本来也没打算向他打招呼,就这么拉着田臻走了。
宁渠也就那么愣怔着看着他俩走远,忽然就觉得很累。
做这么多,也不知道是为了谁。
他身子动了动,就又追了上去。
等到他追上时,殷牧乾和田臻已经到了地下停车场,正在开车门。
“站住——”宁渠大喝一声。还未等他俩反应过来,宁渠就冲上来给了殷牧乾一拳。
殷牧乾也不含糊,一面用受将田臻挡在一旁,一面顺脚踹了宁渠一下。
宁渠狠狠跌倒在地,看得出来,殷牧乾那一脚力度不轻。但下一秒,宁渠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又向殷牧乾挥拳。
就这样你一拳我一脚,你来我往中田臻也终于反应过来了。反应过来之后,她第一反应居然是冲上去。
殷牧乾余光瞥见了田臻的作死行为,大声叫道:“不要过来。”
但事实证明,殷牧乾的话一向对田臻没什么威慑力,她仍是龙行虎步地奔了过来。
殷牧乾分了心去关注她,硬生生地宁渠的拳头就逼了过来,他眼疾手快地用手攥住,堪堪挡下了一击,可是也没占上风。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田臻却干了一件让他吐血的事。只见她将手按在殷牧乾的手上使出吃奶的劲帮着他一起抵着宁渠的拳头。也不知她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堪堪将宁渠的拳头推出了10厘米远。接下来却再也不能将宁渠的拳头撼动半分了。可田臻小朋友不放弃啊,还在不遗余力地推着。
“胡闹。”殷牧乾怒道。
宁渠也觉得甚没意思。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收了势。
“你是不是有病啊!”殷牧乾忍不住教训起田臻。
可是田臻得意洋洋,“但是很有用不是吗?那种情况下他还不收手就不是男人。”
殷牧乾、宁渠无语地对望一眼。
田臻美了没多久,好似想到什么,猛然醒悟过来,有些后怕地问道:“他不会还打女人吧?”
殷牧乾、宁渠又无语地对望一眼。然后殷牧乾恨恨从牙缝中挤出个字:“打!”
“老子才不打女人呢!”宁渠听到殷牧乾的污蔑,气急败坏。
“那就好,”田臻说着转过身拥住殷牧乾,“我看这样你们还打得起来么。”
对于田臻的无耻行径,殷牧乾当然是求之不得,而宁渠则是心情复杂地那着拥抱着的俩人。
一时间,便寂静下来了。
暧昧升级,生出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看着看着,宁渠慢慢咧开了嘴角。然后,孩子气地走到殷牧乾车子前,狠力踢了一脚。
“砰——”地一声巨响将田臻的脑袋震得嗡嗡作响。
可能踢得实在太用力了,反作用力也大,宁渠踢完后嘴咧得更大了,疼得抱脚坐到了地上。
殷牧乾、田臻都沉默地看着他。
好半天,殷牧乾才叹口气,道:“放开我吧。”
田臻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手。
殷牧乾走到宁渠跟前,问道:“宁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宁渠毫不畏惧地看着殷牧乾,“我要你给墨浓一个交待。”
“交待?”殷牧乾怒极反笑,“赵墨浓都没有问我要交待,你又有什么资格,凭什么身份来替她向我寻一个交待?”
宁渠翕动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么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殷牧乾轻轻开口,“你做了怎么多,说了怎么多,到底是为赵墨浓不平,还是为你自己不平?”
宁渠听了这句话,身形猛然一震。
他竟答不出来。
到底为了谁?
他也不知道。
他很茫然。那种感觉,像是又回到了七岁的时候,他瑟缩地蹲坐在墙角,睁眼闭眼都是漆黑。
宁渠痛苦地抱着头,一直保持着坐姿不动,活像一尊雕像。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头来,发现殷牧乾已经离开了。
下午的停车场,空辽,寂静,沉闷。
所以才显得出他的可笑啊。
他忽然很想笑,可是却笑不出来,只是面无表情地起身,然后慢慢走远了。
**
“唔,等下要上高速了吧?”
这是田臻从那个地下停车场离开后的第一句话。她尽力装作风轻云淡的模样,可颤抖的声线还是将她的紧张暴露了。
自从从停车场出来后,殷牧乾就只管开车,不理会她,也不和她说一句话。就连她在频频侧目偷瞄他,殷牧乾也视若无睹。
殷牧乾没骂她训她奚落她挖苦她讽刺她,可是对田臻来说这样的无视却比骂她训她奚落她挖苦她讽刺她来得更难受。
田臻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但殷牧乾确实是实实在在的生气了,因为他半天也没答腔。
这显然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田臻寻思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殷牧乾生气的原因何在,大概是被她撞上“丑事”了?可是明明刚才她抱他的时候她抬眸瞧见了他翘起的嘴角。
豆腐吃得那么不客气,翻脸就不认人。有本事你冲宁渠还有你的前女友甩脸色啊,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可是田臻却不敢将不满表现在脸上。
炸毛的猫要顺毛捋,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田臻再次主动地挑起话头,话里话外都有些讨好:“就要上高速了,你看你打了一架也累了,又开了这么久的车,也应该休息休息了,要不我替你开吧?”
根据人性懒惰的劣根,田臻觉得这个提议甚是不错。
殷牧乾果然应了,“你会开车?”
田臻一见他有所回应,兴奋道:“薄念锦教唐果开车的时候顺道把我也一起教了,可是最后我出师了,唐果愣是没学会。哈哈……”
殷牧乾回以她一番冷笑。
田臻再笑不出来,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气氛顿时又冷了下来。
过了一会,田臻又道:“真的不用我开吗?高速上最好不要疲劳驾驶。”
殷牧乾狠抓着方向盘,“吱”一声刹住了车。
田臻由于惯性向前倾,还未从这场变故中反应过来,便听见殷牧乾在耳边说:“我们谈谈,正好休息。”
田臻心有戚戚:“谈……谈……谈什么?”
“刚才你冲上来干什么?”
见田臻不说话,殷牧乾的嘴角勾出一丝讥诮,“别告诉我你是担心我……”
田臻倒也是个人才,磕磕巴巴了半天,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大概是护短,不对……护犊,母爱泛滥……”
就见着殷牧乾的面目顿时有些扭曲:“……”
静了半晌,殷牧乾捏捏眉心,道:“下次别这样了。你这样让我很容易想歪……”
“哦。”田臻听了,有些郁郁地应道。
殷牧乾又说:“下次再碰到这种情况,你就躲远、观战,实在不行就逃跑、找人,比你冲上来有用。”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