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招待会算是轻松过关了,虽然最后发生了个小插曲。
不过,无伤大雅。
按殷牧乾的说法,最多也是抱一下。
对,抱一下。殷牧乾最后是把给田臻抱下去的,还是公主抱。
网上有人热议“公主抱事件”,大家的关注点各有不同:
有人觉得这是在秀恩爱,有人认为这是作秀,有人讨论田臻的体重,还有人叫嚣着“放开那女孩,让我来”……
总之,群魔乱舞,包罗万象。
然而田臻弱弱地表示:只有她觉得很丢人么?
当然,如果被人知晓是因为脚麻才抱下来,确实是有够丢人的。但关键是,没人想到脚麻啊!
网上的猜测层出不穷,半个星期才逐渐平息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去窥视、调侃别人的生活。很多天大的事,对当事人来说是一辈子,对活跃的观众却只是一阵子。
只是偶尔,再碰到类似的事,人们才会忆起,“哦,那个╳╳╳怎么怎么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当然,这与他们无关,生活还在继续……
随着“公主抱事件”热度下降,田臻赋闲在家1个星期加2天,终于决定再战沙场。
之前的时候,她为了避风头而忍痛舍弃了其如日中天的导游事业。如今终于可以施展拳脚,她能不快活吗!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田臻还是采取了一些小措施的。
于是,F市一所三流旅行社里多了一位戴着口罩的妙龄女导游。面对“带病工作,自强不息”的赞誉,田臻只是“呵呵哒”。
要不是防止被人认出来,她才不会发神经戴什么口罩呢。
而殷牧乾则在S市忙事业,他会遇到田臻也是因为来F市谈生意。如今田臻成了他的挂名女友,按理说应该再接再励,可是追妻重要,但公司上下几千号人也不能不管呀!
就这样,一个F市,一个S市,两人展开了井水不犯河水的异地恋生活。
时间如白马过隙,转眼一个月已成空。回顾这一个多月,殷牧乾感到无比郁闷:
整整一个月啊一个月,田臻那该死的女人居然没有主动联系过他。真当他是徒有虚名的挂名男友了吗?啊不,联系过一次——她直接打电话给他问可以不戴口罩出门吗,他说可以,然后那边“啪”地一下就把电话挂了,连个“再见”都没有。
太让人火大了!
火大过后,殷牧乾想着自己给她打电话吧,可是又找不到好的理由,贸然打过去只会让双方都尴尬。
于是,痛定思痛,终于找到了一个自以为绝妙的好方法。之后,杏里的人就发现殷总去F市出差的次数多了起来,众人笑笑,心中有数。
然而,事情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当殷牧乾脚踏着F市的土地,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给田臻打电话时,田臻那货居然告诉他她在“接客”。
“接客”?
潜台词就是:老娘没空,边儿玩去吧……
殷牧乾当然不善罢甘休,手脚麻利地来到了田臻负责的景区。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心爱的女孩儿,然后霸气地一个电话飞过去。
田臻掏出手机,觑见上面的来电显示却是虎躯一震。然后又把手机放进兜里,任它在那儿响啊响。
殷牧乾看着田臻这一连串的动作,拿着手机膛目结舌。赌气似的偏不挂电话,待电话自动挂断后又不屈不挠地又拨过去。
田臻终于接了电话,样子颇不情愿。
殷牧乾“哼”了一声,颇不快。
“喂?”
“我在。”……
一阵停顿,田臻终于开口了,“有什么事吗?”
“刚才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殷牧乾默了几秒,开口却是兴师问罪。
“额,没来得及接,”田臻支支吾吾,“……太忙了……”
殷牧乾又默了几秒,道:“我到你工作的那个景区了,你在哪儿,找不到你。”
“你来干嘛?”田臻分外惶恐。
殷牧乾提出了入情入理的要求:“小别胜新婚,不拥抱一下?”
“免了。我怕你吓到我的客人……”
“嘟——”!!!
殷牧乾一气之下挂了电话。
殷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杏里的众人都发现总裁最近心情不佳,普通员工倒没什么,受害最大的是总裁秘书,每进一次总裁办公室,都跟上战场似的。
直到某一天,优雅专业的女秘书小心求证,“殷总,光耀的情侣派对也推了么?”
“嗯。”殷牧应着完全由于惯性。尽管很克制,但殷牧乾不得不承认,他的情绪多多少少影响到了工作。
殷牧乾双手交握撑着头,疲惫地闭上眼睛。然而脑海里一个念头倏忽而过。
等等,情侣派对?要两个人的吧。
殷牧乾猛地抬头,“Candy,光耀那个派对不要推了,我会去的。”
“嗯哪……”Candy也许是太紧张了,一下子就脱口而出,严谨一直是她推崇的工作态度。现在忽然冒出这样……嗯,非主流的话……
她肠子都悔青了,只求总裁大人宽大处理。
谁知,总裁大人对她展颜一笑,就埋头工作了。
从总裁办公室出来了,小秘书Candy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
Candy走后,殷牧乾从文件堆中露出一张俊脸,静静地沉思着那处处碰壁的惨痛经历。
上次冲动之下挂断电话后,站殷牧乾在原地看着田臻兴致勃勃地跟游客互动着,怨气冲天。
随后,他去了一个离田臻露天饮品店,随意点了几样东西,虎视眈眈地看着田臻的背影。
也许是田臻感觉到殷牧乾幽怨的目光,她回了一下头,不偏不倚恰恰见到那个在人群中特别显眼的男子,对自己,笑了一下。
那个笑容,意味深长,高深莫测。
田臻的表情像是活见了鬼,转过头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异样了。
到了下午,太阳愈发大了起来,有游客提议去吃冷品,一呼百诺。田臻不好扫大家的兴,就允了。
去哪吃呢?当然是去最近的那家,也就是被殷牧乾当做根据地的那家。
田臻固然是不情愿的,奈何人民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更甚者,因为来旅游的客人们大多是熟人,所以难免要换个座位什么的。就这样,换来换去,兜兜转转,田臻坐在了殷牧乾的隔壁。
他们离得如此的近,近到,田臻头一偏,便可看见殷牧乾冷冷的脸。
简直是要冷死人的节奏。好在,没多久,就有一个觊觎殷牧乾美色的妹子想跟田臻换个位置。
田臻说“好呀好呀”,殷牧乾适时而明智地向有贼心没贼胆的妹子投来冷冷一瞥。
妹子思考片刻,便打起了退堂鼓。
田臻只能怒其不争罢了。
殷牧乾在旁边,田臻不敢轻举妄动,殷牧乾也是按兵不动。
他默默地听着隔壁桌的人在天南地北地胡侃海吹,而田臻也许是因为他在旁边而只是矜持地笑着,就像在上次那个记者招待会一样。
殷牧乾想,算你还有点良心,如果田臻在他形单影只的情况下,还和小伙伴聊得不亦乐乎的话,那他该是——
怎一个凄凉了得啊。
事实上,他和田臻相逢对面不相识,也很凄凉。忽然之间想起小时候和别人玩的那个游戏:
我们都是木头人,不会说话不会动,眼睛嘴巴不许动……
明晃晃的太阳似一个火球,高悬于天空。殷牧乾微低着头,他看到地上,人影散乱。
旅游团的众人仍在话题不断,那注定是田臻和殷牧乾难以插手的世界。他们两个,各自端坐,守着自己的领地,相隔不到50厘米,却各怀心事,成了最陌生的熟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