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听了,哈哈大笑,爬上炕头,做出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模样,“你熏了什么香,戴了什么玉?拿出来,朕与你怜惜怜惜!”说着,一双手撑在梅梅腰身肩膀两侧,一张嘴,就去咬梅梅颈下扣子。敢在朕眼皮底下玩花样,看你明天下不下得了床!
这一番动作下来,梅梅心里早就愿意得不行,半推半就做做样子,不一会儿,就敞开领口。配合康熙动作之余,一双脚互相蹭蹭,啪嗒啪嗒两声,两只绣鞋利索褪下,甩下炕来。
夫妻二人你侬我侬,正要成其好事。窗户外头,两位公主长时间听不到声音,还以为皇后做了什么,惹得皇帝生气,二人正在闹别扭,谁也不理谁。大公主想了想,摇摇二公主,“二妞,怎么办呢?可不能让阿玛、额娘这样冷下去!”生母丽贵妃禁足,不知何时才能出来。嫡母若再失宠,宫里进了新人,得了宠,咱们俩公主,就更没靠山了!
二公主眨眨眼,伸出一双小肉手,拍一拍大公主胳膊,想了想,对着窗户缝大吼:“皇阿玛、皇额娘——”
大公主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跟着高兴地叫:“皇阿玛、皇额娘,快听啊,妹妹会叫阿玛、额娘啦!”
屋里头,康熙奋战在炕头上,闷头不理。倒是梅梅听了,喘着气应声:“乖~再叫两声听听。”
外头果然脆生生传来二公主依依呀呀,模模糊糊,听出几句“阿玛、额娘”。梅梅乐了,“真乖!”
康熙不满梅梅一心二用,对着锁骨一口咬下,疼的梅梅“吱”的一声。康熙这才满意,对外大声吩咐:“大妞啊,带二妞到公主所玩去吧。皇阿玛、皇额娘有事商量。乖,去吧去吧。”
大公主听了,心中狐疑,不敢多问,只得答应下来,抱着二公主一步一回头往公主所去。二公主则是一路走,一路叫:“哥哥,哥哥——”
大公主听了,抱着妹妹纠正,“不是哥哥,是姐姐,二妞,我是你姐姐。”
二公主摇头,指指迎面而来之人,“哥哥,哥哥!”哥你个头,笨蛋一个!
大公主抬头,这才看到钟粹宫门外,迎面走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公子哥。来人见面,拱手行礼,“姐姐,带妹妹出去呀?”
大公主灿然而笑,“载淳来了。昨天我叫人给你送的点心好吃吗?”
载淳笑着点头,“好吃。听说是姐姐亲手做的,我全都吃完了。载澄想要,我都没给。”
听了这话,大公主脸色稍微阴了阴,瞬间明亮起来,“不过几块点心,给他就是。你若喜欢,我再做了给你送去。”
载淳自然留意到大公主神色变化,抿抿嘴,笑答:“就是随便的阿猫阿狗,那也是属于我的东西,别人看上了轻易就给?那就不是圣祖子孙了。跟何况,又是姐姐辛辛苦苦做送我的。”
大公主听了这话,但笑不语。顿上一顿,“皇阿玛、皇额娘正在商量‘大事’,你若不忙,先随我到公主所坐坐?”
载淳听了,想了想,“还是不了。公主所乃是姐姐们闺房,我不便前去。等过两天,姐姐到阿哥所去,咱们姐弟聊聊?”
大公主听了,笑着答应。抱着二公主摇摇小肉手,“二妞,跟哥哥说再见了。”
二公主拍拍手,连声叫:“哥哥哥哥。”
载淳听了奶声奶气,见二公主委实长的可爱,心里阴郁,登时散了不少,拉着二公主小手,“二妞会说话了?真好!过两天你周岁,哥哥送你个好东西!”
二公主嘴上咯咯笑,心里一阵鄙夷:你能有什么好东西?别装一箱大烟送我就成!
姊妹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半天,约莫着屋里差不多“商量”完了,大公主这才侧身,让载淳入内。自己抱着二公主,出钟粹宫,坐辇回公主所。路上琢磨载淳说的那些话,大公主幽幽叹息:皇位就那么重要?弟弟啊,你到底还是长大了。只是不知道,有一位卖国生母,你如何力克重华宫,如何力挽狂澜?
完事之后,康熙起身,亲自找来薄被,给梅梅好生盖好,嘱咐她歇歇。自己更衣出去。
廊下,载淳等候片刻,见康熙开门出来,急忙叩头请安。康熙点头,问:“不在户部当差,这时候怎么回来了?”
载淳凑近了低声答道:“回圣祖爷爷,孩儿是来禀报那日搜检后宫,给石达开传信幕后之人的。”
“哦?”康熙眯眯眼,“找到了?谁?”
载淳四处瞅瞅,“圣祖爷爷,此处——不是说话之地!”
康熙冷笑,不是说话之地?莫不是,那人来路太过强硬,连皇子都不敢轻易说出?
呵呵,若是皇后听到这话,肯定会带着两位公主上瓜子伺候:又有好戏看了。
康熙吩咐王嫂、李嫂等人好生伺候皇后,带着载淳,坐龙辇回到养心殿。坐定之后,吩咐崔玉贵带人在外守着,安闲开口:“说吧,谁那么大的本事,竟然能突破重重守卫,将后宫秘辛捅到石达开跟前?”
载淳低头,小心回答:“是——婉妃索卓罗氏。”
“婉妃?”康熙听了,仔细琢磨,“有证据吗?”
“有。婉妃出身包衣世家,索卓罗氏这个家族,从乾隆朝开始,就在内务府广有人脉。荣纯亲王侧福晋,哦,就是生了四个儿子的那个格格,就是出身这一家族。一个小小格格,当初,愣是把西林觉罗氏出身的嫡福晋福晋生生压下一头去!”
康熙皱眉训斥:“少废话!”
载淳咽咽唾沫,“是。婉妃其实早就知道璷妃有孕。东西十二宫,包括重华宫,都有她的眼线。只不过,她无宠无子,故而,平日行事低调,不引人注意。这次,不知为何,她竟然利用所有眼线,将搜查后宫之事提前传了出去。宫外,索卓罗家有一个子弟,恰巧就是石达开副官。石达开就是从他嘴里得知消息。”
康熙冷笑,“无缘无故,婉妃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载淳低头,“孩儿以为,后宫妇人行事,无非为‘圣宠’、‘子嗣’、‘地位’。婉妃原本位列璷妃之前,冷不丁被璷妃压了一头,心中不忿。再者,她的祖父监造孝穆成皇后陵寝时,曾造了个豆腐渣工程,致使嫡母棺椁被淹。据说,此事就是璷妃舅舅揭发。后来,孝和睿皇后干政,索卓罗氏一家才免于刑罚。婉妃跟璷妃二人有世仇新恨。污蔑陷害倒不至于,借机推波助澜,还是有的。”
“孝和睿皇后干政?”康熙听了,微微摇头,“钮钴禄家的女人,果然都是有福的。”说完,冷哼一声。
载淳听了这句话,急忙劝慰:“圣祖爷爷莫气。孝和睿皇后虽然也姓钮钴禄氏,但与皇后一家,早就不是一支。况且,那时候,皇后还未出生。此事与皇后无关。”
康熙听了这话,微微诧异,问道:“朕没说皇后不是,你这么急,是想提醒朕——皇后也姓钮钴禄氏,与孝和睿皇后同出一族吗?”
载淳听了,急忙辩解,争的面红耳赤。
康熙叹气,摆摆手,“婉妃之事,朕知道了。除她之外,还有谁参与其中?”
“这——”载淳迟疑一刻,“还有其他线索,只是,目前没有直接证据,不好说。”
康熙点头,“接着查吧。不要打草惊蛇。”
载淳躬身应是,行礼跪安。退到门口,就要转身出去之时,猛然听见身后康熙冷声嘱咐:“没事儿好好办差,别想东想西,跟朕耍心眼。”
听了这话,载淳赶紧哈腰应下,“是。”回转身,慢慢出了大殿。下了殿下台阶,走到养心门外,贴身太监赶来伺候。载淳这才惊觉,一身冷汗,把后背衣裳都打湿了。
养心殿内,康熙望着载淳背影一寸寸消失在台阶下,默默长叹:“一个个的,都是些不孝子孙,只想着自己利益,也不看看,朕为了国家朝廷,镇日里忙成什么样了?”
埋怨一回不肖子孙,康熙稳住心神,坐下来,认命似地批改奏折。
刚看到京师大学建校章程,大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康熙头也不抬,略微抬眼,瞅上一瞅,登时乐了。只见二公主伸着两只藕段儿似的小胳膊,趴在门槛上,扒拉着高高的门槛,吭哧吭哧往上爬。
康熙又气又笑,刚要埋怨奶嬷嬷们偷懒,就见二公主终于爬上门槛,一条腿里一条腿外,骑在门槛上,呼呼喘口气。歇够了,收回外面那条腿,双手扒着门槛,小身板慢慢往下滑,两只脚提提腾腾往下探,直到够到地上,这才松了手。忙了半天,总算平安着地,偷偷扭头,顺着门缝,溜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