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铺里,张帆认真地看着若雪的脸。
“怎么你不认识我了么?”若雪笑着问。
“我想好好看着你,我想记清楚,我怕我一犯病就糊涂了!”
若雪咯咯咯咯一阵娇笑。
“若雪,那些死去人你会害怕么?”
“死人有什么好怕的,活人才是最可怕的!”
看着她一脸的不以为然,张帆的心里一阵难过,为什么她事到如今也不曾忏悔过!一个决心又开心在他心里坚定了。
“帆儿,听说你在大街上犯病了,现在好些了吗?”
展捕头急匆匆地走到他身边关切地问道,张帆点了点头。
“你也真是的,自己身体不好还拼命往外跑你知不知道你爹娘有多担心啊?赶紧回去,药还没喝呢!”展捕头搀着他的胳膊就要往马车边走。
笑,望着桌边的若雪他只有这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表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看着若雪甜美的笑容,突然他的胃一阵痉挛。刹那间,那甜美的笑脸仿佛突然就变成了血盆大口。
若雪,大概这是我能最后为你做的事情了。
看着自己的脚和腿开始慢慢变得透明,干瘪的血管和发黄的经络,张帆没有惊恐。就在那天看到石壁上的黑衣女子之后他就知道自己肯定会有这一天的。
再说,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要他只承受这些苦楚已经是很仁义了。
若雪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个问题从那天开始他就应该去好好想清楚的,可是他每次自觉地把它给屏蔽了。
为什么她会有这个盒子和小圆球?还懂得那么多的幻术?难道那真的只是高级的魔术吗?
可是那石壁上的女子确实是在开口说话,这难道又是皮影戏?这根本就不可能,除非若雪根本就不是人。
张帆仔细地回想着他们在一起以来的每个细节。若雪美妙的身体,肆意纵情的感觉,对绿戒的操纵,对杀人的谋划,所有的事情都只能证明她真的不是一般的人。
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我必须弄清楚这整个事情的真相。如果真的只是她想报仇,如果她真的没有欺骗他,如果,张帆不敢再想下去了。
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他总是会找出许许多多的理由和借口,总是会为她开脱。
他又来到王府,拿着同样的理由请出了若雪。
看着若雪美若天仙的脸他很想伸手去摸一摸,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立即就把它掐死了,现在的若雪已经不再是那个窝在他怀里撒娇的绣娘了。
看着张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平静地望着她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傻子,你干嘛这样子看着我?难道我今天的妆容不好看吗?”她一边发嗲一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若雪,为什么我学习那么久的幻术怎是不能像你一样呢?”张帆直接屏蔽了她的话她的脸,他暗暗给自己下了个决心。
“其实我也只会一点点,我师傅才真的是厉害呢。她可以幻虚为实可以飞檐走壁。”
“那你为什么不跟着师傅好好修习,却来到王府呢?”
听着张帆的话,两行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看着若雪秒变的脸,刚刚才下的决心又开始来回徘徊。
若雪的眼泪还在往下落,这一颗颗的眼泪仍然像雨滴一样落在他的头上落在他的心里。
眼泪还在往下落,他终于伸出手去轻轻抹去了那娇花上的露珠。
“其实从小我就是一个孤儿,后来我就遇到了一个得到的道人。她修习了奇门遁甲和先天八卦,精通阴阳术。从小我就跟在她身边洗衣打杂,只可惜我自己的天赋有限始终只能学的师傅的一丁半点。”
“鬼谷子你肯定听说吧?我觉得师傅简直比传闻的鬼谷子还要厉害,从小我就十分崇拜她。其实我就是王府的千金,只因王子渝的娘挑唆离间王员外认为我不是他的女儿就把我娘和我赶出了府里。”
“我娘亲那时候已经没有了家人,她身无分文只能靠给别人洗衣挣钱来养活我。后来,后来,她在郁闷和劳累中死去了。你说说,这笔账,这个仇我应该记在谁的身上?”
若雪趴在他的肩膀上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滚烫的眼泪顺着他的脖子流到了他的心里,他紧紧地抱住了她心疼地帮她擦了擦脸。
“若雪,这些事情你为何不早跟我说呢?以后你不要再想着报仇了,仇恨可以迷失一个人的心智,可以毁掉一个人,会把一个人带上不归路。我真心希望你能每天都活的开开心心的。”张帆捧着她的脸认真地说着。
“帆,我努力学绣就是为了要比过他娘亲要超过王记,这么多年的辛苦和忍耐你教我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眼泪还在不停地往下落,若雪紧咬着嘴唇眼冒火光。
“那是不是只要王子渝死了你就心甘了,就可以开开心心了?”
听着张帆的话,若雪心里一惊,只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