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代代的揣测一点也没错,2011年6月份,南方突发特大洪涝灾害,张凡他们连队跟其他部队上的人一起被派去救援,哪里有需要,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得义无反顾地往哪去,这是他们的使命与责任。
一列列军车驶往灾区,由于水情严重,军车只能抵达到灾区外延,剩下的三四十里路途只能靠他们涉水前进,战士们一个个跳下军车,井然有序,如此阵容让人看到了希望,此次抗险,维平也在其中。
对张凡他们连队来说,陆地上、丛林里,三四十里路根本不算什么,他们是陆军装甲兵。可现在是抗洪,以前虽也参加过几次救险,但灾情都不如这次严重,涉水前进的难度就更大了。险阻虽大,战士们也毫不畏惧,背起自己的装备就挺身前进了,张凡跟维平一前一后走着,由于父母的车祸和维维的事,维平几乎没再跟张凡说过几句话。
一路跌跌撞撞,几个小时后,所有人抵达灾区,也耗费了不少体力。仔细一看,那还是一群英勇潇洒的军人们吗?
每个人的脸上都溅满了泥巴水,有的人军帽歪在了一边,衣服再也看不出一丝养眼的橄榄绿,简直像从泥潭里刚爬出来一样,可是不管自己多脏多累,身上的装备可是一件没少,让人不禁为之赞叹。
部队抵达灾区以后,张凡都看傻眼了,面前的还是一座座村庄吗?哪里还有残存的痕迹,只有一片汪洋,上面漂浮着一些树枝、衣物、浮木,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待所有人集合完毕后,灾区总指挥长开始讲话了,“同志们好!”看着这些热血男儿,高军高指挥长360°给所有人敬了一个礼,表示对他们的尊敬。
“首长好!”所有人士气高涨,回敬了一个军礼,很有力量很有士气。
“你们都辛苦了,今年南方灾情异常严重,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受到了严重威胁,他们的亲人有的已经被洪水吞没,他们的房屋连一块砖一片瓦也看不见了,还有很多老弱妇孺被困,国家需要我们的时候到了,人民需要我们的时候到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就是他们的希望,我代表全国上下的人民,谢谢你们了。”高指挥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次给这些最可爱的人敬了一个军礼,似乎要用这股劲逼退这汹涌的洪水猛兽。
“为人民服务!”所有人再次齐声呐喊,回敬军礼,震撼的场面让人为之动容。
“不好了不好了……”突然从远处传来一个村民的声音。
“怎么了?”高指挥长问刚跑回自己身边的范连长。
范连长喘了两口大气,说:“报告,刚刚发现我们前几天筑起的简易大坝决堤了。”
“什么?”高指挥长愤愤地嘶喊。
还没等指挥长发布命令,一波洪水就无情地冲了过来,一瞬间,搭建的简易房屋没了踪影。
“还愣着干什么,抢救乡亲们啊。”高指挥长在一旁大喊。所有人立马投入到抗险中去了。
洪水来的太过猛烈,乡亲们在前面奔跑着呼喊着,洪水如猛兽般紧跟在身后,似乎张大了嘴要把所有人吞进去一样。房屋一排排地倒塌,大人们抱着自己的小孩竭力地奔跑,求救声哭喊声也被洪水淹没了,什么也听不见。
一匹还被拴着缰绳的驴子也在竭力挣脱,伸长了脖子使劲拽,奋力嘶吼,终于挣脱了,可还来不及奔跑,一下子跌落在了洪水里,仰天长啸,声音逐渐被淹没了,一丝踪迹也没有。
即使这般用力,还是有不少村民被卷入了洪水之中,手不停地拍打着水面,哀怨、绝望。
有几个村民发现了水上的浮木,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一起拽着那根小小的浮木,就像抓住了整个世界,他们用尽一切办法浮出水面,正当张凡、维平还有几个解放军游过去救她们时,一阵猛浪向他们袭来,狠狠地砸在了村民的头上,几秒钟功夫,几条人命活生生地在他们面前被吞没了,可他们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让人悲痛。
几个小时后,洪水停了,村民、解放军死伤无数,一具具白布遮盖的尸体诉说着天灾带给人的悲痛,一些无助的小孩面对着撤退的洪水大喊爸爸妈妈,一些大人们则抱着怀中已深深熟睡却再也无法醒来的孩子哀嚎。
现场一片狼藉……
高指挥长跟所有解放军面向那一具具白布,庄严地敬礼致敬。
张凡看着那些冷冰冰的尸体,满是悲痛,默默地走开了,维平看到张凡走开后也跟了上去。
张凡在一片残存的砖墙旁站住了,手狠狠地捶向墙壁,慢慢往下滑落,墙壁上留下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印,手背上也全是血,也许麻木了,也许悲痛感太强烈,张凡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张凡,你干什么?”维平过来拽了一下张凡。这时候维平早已忘记了自己对张凡的埋怨,个人的恩怨情仇在大灾大难面前显得尤为渺小,虽然曾经兄弟决裂,可一到了战场上,他们本能地就成为彼此的战友,可以以性命相托的战友。
“他们就在我面前,我就要抓住他们了,就差一点点,我就能救下他们了。”那几个村民在张凡面前活生生地被吞没,张凡内心极度悲痛。
“好了,你看你,哪还有军人的样子,国家需要我们,人民需要我们,我们没时间悲痛,我们要全力救更多的人。”
“你说的对,我们没时间悲痛,下次我绝不会让我眼前的人再被洪水卷走,哪怕是牺牲,我也不会让这样的场景再出现。”张凡又狠狠地用拳头捶向砖墙,不知道疼痛,眼神里透露着坚毅。
这才是张凡,这才是正义刚强的张凡,这才是军人张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