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以后,石梅跟陈奇一起去了超市买点日用品,思竹、肖楠跟苏禾赶紧回寝室吹风扇去了,方华去了他一直唱歌的酒吧,不过这次他不是去唱歌,而是去消费,宋博洋也抓紧回寝室打游戏去了。
见方华来了,酒吧里的服务员都跟他打招呼,张老板也看到了他,“哎,方华,今天不用唱歌啊?你是过来玩?”
“嗯,过来听听歌喝喝酒,张哥,忙你的,不用管我。”
“好,想喝什么随便点,记我账上。”
由于方华为人正派,而且唱歌又好听,酒吧里的客人们都很喜欢他,张老板对方华也就另眼相看一些。
而代代跟张凡打算在校园里散散步。
“吃饭的时候,你跟方华在外面说什么了,怎么那么久啊?”代代其实什么都知道,她就想听听张凡会怎么回答。
这时候张凡牵着代代的手去了学校的后山,所有人将那里称作“情人坡”,尤其到了晚上,“情人坡”总是充斥着一种暧昧的味道。
“没什么,随便聊了几句。”张凡并没有告诉代代实情,代代也没有再追问下去,也许这是属于那两个男人之间秘密吧。
“你什么时候走啊?”代代拽着张凡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右侧肩膀上。
他们来到了“情人坡”上的一个凉亭里,亭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张凡坐在亭子里,双脚也放在上面,背靠在亭子的柱子上,代代背对着他,靠在他的怀里,张凡的双手从背后环绕住代代,就这样安静地坐着。
“后天。”张凡将怀里的代代抱得更紧了,他庆幸这个时候代代是背对着他的,否则看到代代那种不舍的眼神,他一定会不知所措的。
“那什么时候再回来呢?”代代小声地问道。
“不知道。”听到代代这样问,张凡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从决定跟代代在一起的那刻起,张凡就知道这将是一段非常辛苦的恋情,可相聚的时间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短暂。
训练场上的他,野外拉练时的他,站岗时的他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坚毅,刚强,可唯独面对代代的时候,他的心变得异常柔软,他只能加倍对她好,一千倍一万倍的好,方能弥补他的缺失。
听到张凡的回答,代代的心也同样很不是滋味,这时候她已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想这样被他抱着,紧紧地抱着……
夜色越来越暗,温度也逐渐降低,是时候回去了。
“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代代不舍地从张凡怀里站起身,双手拉着他,站在他面前。
张凡也站起身,足足比代代高了一个头,跟代代面对面站着。
张凡试探性地将身体再往前靠近了一点。
见代代没有躲闪,张凡将双手伸了过来,温柔地捧着代代的脸颊,吻了下去。
代代的心跳得快极了,防备似的后退了一步,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怎么了?你……对不起。”张凡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他以为是自己的举动冒犯了代代。
愣了几秒钟,代代稍微平静了一些,主动向张凡靠近……
踮起脚尖,双手绕过张凡的脖子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将自己的嘴唇慢慢地贴近张凡的嘴唇,张凡一只手托着代代的头,一只手搂在她的腰间……
他们都献上了自己的初吻,此地,此时,此刻……
代代的脸红彤彤的,这是她第一次跟别人接吻,那种感觉,她永远也忘不了,羞涩、甜蜜、美好……
夏日的燥热已慢慢消退,校园里的行人也越来越少,张凡牵着代代的手离开了。
张凡送代代到了寝室楼下,一路上他们没怎么说话。昏黄的路灯一路陪伴着这相依偎的两个身影。
离别。相拥。代代无数次幻想的情景现在都实现了,现在张凡就在自己的面前。
“我到了,你也回宾馆去吧,路上小心点。”
“真不想让你走,想让你跟我一起回宾馆。”张凡抱着代代,舍不得放手,一个大男人现在却撒起娇来了。
“好啦,瞎说什么呢,想得挺美。”代代放开了张凡,回击张凡对自己的撩拨。
“你快回去啊,我走了,明天见。”
话刚说完,代代转身跑进了楼梯间。
看着代代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张凡也就转身离开了。
高兴。激动。无眠。代代躺在床上,回想起今天的一切,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呦,代代,睡不着啊?因为张凡吧。”苏禾听到了代代的笑声,又开起玩笑来。
思竹、肖楠跟石梅也都没睡着,507寝室大半夜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夜谈会是她们常有的,不知过了多久,大家在欢笑中入睡了。
第二天代代跟张凡准备出去逛逛街,上了公交车后,他们在靠前们的地方找了两个空位坐下。
“原来坐公交也可以这么浪漫啊。”代代将头靠在张凡的肩膀上说,很甜蜜。代代喜欢这样,张凡的肩膀很厚实,靠着让人安心,只要他在,随便去哪里代代都不会害怕。
“哎,那个小孩一直盯着你看呢,快起来,别把人家小孩子教坏了。”张凡将代代靠着的那个肩膀抖了几下,笑眯眯地说。
代代把头抬了起来,确实有个小孩儿在看他们,“谁说那小孩儿在盯着我看了,明明是在盯着你,你的长相吓到人家了。”代代在一旁打击张凡。
“谁说的,我这么帅,小孩儿都很喜欢我的好不好。再说了,你不就喜欢我的帅吗?”
“什么人呐,脸皮这么厚,这么夸自己都不脸红的啊。”
“我说的可是大实话。”
“切。”代代鄙夷地笑了一声。
从学校到商场大约四十分钟的车程,平时代代都觉得很漫长,车上人又多,所以特别讨厌挤公交。而今天四十分钟好像过得特别快,不一会就到了。
其实在商场也没有什么可买的东西,张凡跟代代只顾互相贫嘴、嬉闹了,逛了一天,什么东西也没买到,两手空空回到了学校。
虽然谈了一年多的恋爱了,可是苏禾她们都觉得代代这样不值得,刚开始时,没人看好他们,毕竟聚少离多,感情会越来越淡。
可代代不这样想,她觉得只要彼此有心,一定会熬过去的,以后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相守。虽是第二次见面,可他们一点也不陌生,反而像是老夫老妻一样自然。
回到学校后,代代并没有直接抛下张凡回寝室,而是跟他一起去了张凡住的宾馆里,他明天就要离开了,她要过去帮张凡收拾一下东西,让张凡知道她的体贴。
其实,收拾东西是次要的,代代主要是想珍惜他们在一起的一分一秒,毕竟下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进房间以后,代代随手打开了电脑上的音乐,她喜欢边听歌边收拾东西,张凡进屋后就坐在了床上。
“你这可真够乱的,换下来的脏衣服袜子也不知道洗,再放一会就要发霉了。”代代一边嫌弃,一边收拾张凡换下来的脏衣服。
“好了,放那别动,晚上我自己洗。”张凡把在一旁忙忙碌碌的代代拉到自己身边,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别动。”张凡温柔地对代代说。代代也乖乖地一动不动。
他们再一次接吻了,比第一次更深入。张凡将代代抱到了床上,先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眼睛、鼻子,脸颊,脖子,很忘情很缠绵。
这时电脑里正唱着一首歌,那首歌的旋律直入人心,代代至今仍无法忘怀:
回到相遇的地点
才知我对你不了解
以为爱得深就不怕伤悲
偏偏爱让心成雪
……
好想再一次依偎你身边
偏偏你有千里远
……
如果我和你还能再见面
就让情依旧梦能圆
一旦忘情,便不能自己,张凡试图用一只手解开代代衬衣的扣子,代代突然惊醒了一样,将张凡的手推开了,并对张凡摇了摇头。张凡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过分了,这毕竟才是第二次见面。
跟上次一样,张凡送代代到了寝室楼下,自己一个人回宾馆去了。
第二天,代代送张凡去火车站,由于自己没买票,代代只能送张凡到大厅门口,站在大厅外,张凡迟迟不愿意进去。
还是那根朱红色的柱子,代代跟张凡站在那里话别,离火车启动只有五分钟时间了,张凡再不舍也该离开了,离开时最后将代代一把拥入怀里,对代代说:“真想一直就这样抱着你,对不起,我可以为你做一切,但却没办法陪在你身边。”
听了这话,代代的心都要融化了,这次的相聚太过短暂,但有张凡对自己的牵挂,足够了,代代就是这么地容易满足,不奢望有什么惊喜与浪漫,只需要张凡时时将自己放在心上。
代代眼眶含泪,回给张凡一个微笑,“我等你回来。”
张凡离开了,代代回学校了,校园还是那样,石子路,图书馆,淡泊湖,后山,什么都没有变,一切好像又回到之前的生活轨道。
景还是那个景,地方还是那个地方,可在代代看来,它们充满着温度,夹杂着情绪。这个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张凡都与代代牵手走过,每个地方都有他们甜蜜的回忆,甚至是跟苏禾他们逛街,坐在公交车上,代代都能想起那次跟张凡在车上的嬉闹,所有这些回忆将支撑着代代的心,等待着与张凡的下一次相聚……
代代愈来愈坚韧,又愈来愈柔软……
靠在窗边的代代微闭上双眼,眼角流下了一行白色的液体,在灯光的照耀下异常明亮,代代无力去擦拭,任由它在自己脸上留下痕迹。
为什么流泪?代代搞不清楚,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