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荒郊野外,几棵大树孤零零,单落落的,以守望相助之势屹立在一众杂草灌木丛之中。如天上在明亮的月光下而隐没缺失的众星般,共同簇拥着月下一间因为失火而破败了的废弃工厂。
“第一小队准备就绪,第二小队,收到了吗?”
原本只有清风声和虫鸣声的荒野之中,一句非常轻细的人声突碌在那里传出,但略看四周,却很难发现周围能有什么人影。
“我们正紧盯着大门,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又是一句明显是无线电中传出的人声,此时再寻着声音的方向一步一步的探索过去,才勉强可以发现一个披着非常合景的伪装服的人,正平趴在这荒地之中。
不,趴在这的不是一个人,而是至少有五六个,因为这第二声来着无线电的人声是在一片范围内响起的。而如果想要数清这里到底隐匿着多少个人的话,恐怕就得需要用红外线夜视仪才能他们现出原形来吧。
“很好,继续保持警戒。第三小队,收到请回答。”
远处,废弃工厂偌大的排污管道内,有六个人正轻声轻脚的弓着身子,在虽已干燥但依然刺鼻的管道内向前行进着。
“第三小队,收到请回答。”
“唦~~唦—唦—唦~~唦—”
管道内的回声叠音现象严重,即使人再小声说活,也会因为叠音现象的原因而在这万籁俱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扎耳。所以,按着行动前制定下的暗号,点按发言键,以无线电杂声来发送这种电报似的二进制暗号,是这种不方便说话的情况下最好的选择。
“到达安全地点后报告情况。”
“唦~~唦—唦~~”
“第四小队。”
厂区北大门外,一些已经蹿的比较高了的树上。
“报告沙地龙,第四小队,代号变色龙,已准备就绪。位置,第二小队头上的纯天然绿色天花板上。”
厂区大门稍远处的一颗树上,一个带着点匪气的英俊面庞正叼着一截小木枝,得意洋洋的看着他下方不远处隐匿的很好的第二小队。
“变色龙,你平时跳脱了一点我不管你,但现在你就得给我老实一点。要不然惹烦了我,这个月你就抱着马桶睡去吧,让你再没事散着一身骚味出去乱勾搭小闺女。”
抱着马桶睡觉,其实这是刷厕所的雅称而已。因为是个人都是要脸面的,被安排着刷厕所这件事又不是多么光彩,所以被安排到刷厕所的人一般都会选择利用午休和晚休的时间来避免人流高峰期。久而久之,刷厕所就变成了抱着马桶睡觉。
而此时无线电内传来的声音虽然不冷不热,平淡无比,寻常人单从声音上判断的话,最多也就只能联想出一张略带着些威严的面庞。但传到了变色龙耳朵里就不一样了,直接吓的他打了个透心凉、心飞扬的寒颤。
“哎!别别别啊,梼总,不,梼哥,不,梼爹。我错了,我改,以一定改,我现在就开静默啊。”
变色龙认了怂,服了软,地龙也不再多做深究了,“第四小队,继续报告情况。”
“第四小队,代号短吻鳄,已准备就绪。位置,厂区西南煤渣堆顶。”
“第四小队,代号毒蜘蛛,已准备就绪。位置,厂区西北装油平台。”
“第四小队,代号响尾蛇,已准备就绪。位置,厂区东仓库屋顶。”
“第四小队,代号野螳螂,跟随第三小队移动中,现已成功穿越排污管道,目标部署地点,厂房内偏南制高点。排污通道口处发现有气焊切割痕迹,推测有人将这里设为逃生暗道。”
“好,第五小队。”无线电内又传来了地龙的声音。
厂区西铁丝网栅栏外,数十个人全部趴在半人高的草丛中,安静地等待着指令。
“第五小队已包围厂区西侧,随时听候调遣。”
“第六小队。”
“第六小队已包围厂区南侧,南墙偏西有一个三米多宽的小门,小门门口处有活动轨迹,推测不久前有人从这里进出过。”
“很好,继续保持隐蔽。短吻鳄,照应着点你那边的第五第六小队。”
“明白。”
“第七小队呢?”
“第四小队响尾蛇报告,第七小队目测已被一人多高的草堆活埋,现在那边好像还过去了俩猥琐男给他们浇着水呢,所以现在不方便说话。”
还是厂区大门稍远处的那一颗树,原本平静的大树突然上下轻微的摇晃了起来,而且还诡异的只有一侧树干摇曳的厉害。
“哈哈哈哈哈~~”
只有离得近了,才会发现树上有一个人正紧紧的将一根树枝搂在怀里,那用力的模样仿佛生怕自己从上边掉下来。他的脸上,咧着个快扯到耳朵根子的大嘴,伴随着身体的抽动和魔性的声音,一同折磨着他身下的那颗可怜的小树。
“怎么回事?第二小队,你们那边怎么了?”这边的树刚一有动静,一直警惕着一切的地龙立刻就察觉了起来。
“额……不好意思啊梼爹。”无线电内传来的声音明显不是第二小队的,“是我,变色龙,我们这没事,让您担心了。只是刚刚响尾蛇说的那画风太美,一时没忍住,所以……”
“所以……这就是你差点将我们的行踪暴露的原因了?”这个理由确实应该会让人火大。
“额……梼爹,我错了。”
“哼,算了,这件事等行动结束了再找你算账。不过……打今儿个起,厕所里的马桶就得有主了。”
“谢~梼~爹~。”
变色龙两眼泪汪汪的违着心向地龙表达着自己由衷的感谢,因为他知道,这事如果要是往大了扯的话,那可就不止搂着马桶睡觉这么简单了。但要是先有了这么一条处罚压着,并且行动没有因此而出问题的话,那他最后领到的处罚也不会多的到哪去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梼爹你英明啊。我早就看这家伙不顺眼了,整天骚里骚气的,好白菜都让他给拱了,让我们这些单身狗们怎么活啊。”从声音上看,发言的这位应该是毒蜘蛛。
“好啊老杜你个死基佬,你哥被害成这个样了你还在那说风凉话。你等着,我这回非拉上你这么个陪床的下水。”
“你们两个够了。”地龙大大貌似是怒了,“毒蜘蛛是吧,你跟着变色龙一起搂着马桶睡觉吧。还有响尾蛇,反正这事也是因你而起,你也甭想逃脱干系了,两个月以后给他俩一块带顶绿帽子。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仨要是再给我捣乱的话就平方,再捣乱立方。”
“是,谢~梼~爹~”这回违心的就不止变色龙了,毒蜘蛛欲哭无泪的一边抽着自己的大嘴巴子,一边在心中暗道:我没事是嘴什么贱啊,这种事自己在心里偷着乐不是挺好的嘛。
而响尾蛇则处于懵逼中:卧塔马招谁惹谁了啊?
就这样,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厕所里的卫生值日情况就在短短的几十秒里有着落了。
不过有人忧来有人喜,至少其他那些的人在短期内不用为这事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了。而且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们,此时还正努力的憋着劲,不让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
没错,是内伤。
同样喜的也不止这些小分队之内的黑衣人,还有一个比他们隐藏的还深的黑衣人正在角落里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也正因为他隐藏的深,所以他正在放肆的大笑着,并在心中暗道着:原谅他放荡不羁的笑点吧。
“他们就是传说中的猴子请来的逗比吗?哈哈哈哈。”
“行了,别说他们了,你不也一样吗?”
又一个声音诡异的响起,这里明明只有一个人,但却又是实实在在的在这里响起。漆黑的夜晚加上这昏暗的环境,不免会让人产生心惊肉跳,毛骨悚然的感觉。
“算了,反正也说不过你,就不跟你计较了。”黑衣人就像是习惯了这个诡异的声音似的,又淡定又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那是你还有些自知之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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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金钱绑架的生活→生无可恋、暗无天日。
吾每日都三省吾身:赚了多少钱、花了多少钱、省了多少钱。
写东西→能赚几个钱;利用中午或晚上的空闲时间,给自己制作一个封面→能赚几个钱;碰一下手机或电脑→就知道玩,能赚出钱来吗!
总之,所有与吊车和赚钱无关的事,都是在“玩”。而所有的“玩”,都该是小帝这个二十周岁的年纪要强制戒除的,唯有扑下身子去赚钱才是正途。
每日都被强行灌输着他的一些知识和理论,活的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不能流露出任何与其想法想违背的想法,否则就要接受他“天谴”一般的臭脾气。
在他的眼里,或许我就是一个工具,一个集赚钱和养老于一体的工具。而一个工具,是不会拥有任何想法、意志和感受的。每天只需要帮他完成他所安排的工程量就好,生活不需要任何盼头,因为他掌控着一切,只有他的安排,才是最好的。
对于我来说,所有的孩子,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在别人家的孩子享受着溺爱的时候,我却享受着这世间绝无第二的“逆爱”,逆来顺受的去接受他特别的爱。
其实,他望子成龙的心理我也懂,但他的做法,却是绝对无人能承受的起的。
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我的总体成绩虽然不是顶尖的,但至少不会垫底,数学考试成绩更是次次满分。但是,那段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
那时的小学,日常作业就已经不少了,再加上写字速度不是很快,一般得写到晚上八点左右。可他却并不会去管这些,只是一味的去按他那个时候学校的作业量做比对,将所有的一切都归类于我不老老实实的写。
然后,他给我下了一条死命令:每晚七点半,天气预报演完之前必须将全部作业写完。否则,就要先停下手中的作业,挨上他一顿狠狠的毒打再继续写。
这条死命令,彻底葬送了我大半的人生。那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被他罚站搓衣板,哪怕是大冬天的雪花满天飞也不会停止。站上个十几分钟后,又会拿铁戒尺狠狠的抽打脚底板,而且还是抓着一只脚,让身子倒立着抽。
那几年,我的脚冬天是紫白色的,夏天是紫红色的,总之就没有过正常的颜色。
后来我长大了点,体重增加的他提不动了,铁戒尺便又换成了三角带,然后又变成了满身或青色或紫色的於痕。后来,那时的我又慢慢总结出了一个道理,身体的疼痛,只是暂时的,时间会抹平其一切的伤痛。
在挨了数不清多少打之后,我又学会了偷工减料,故意的不去写一些较为麻烦的作业。但是这样,无异于杀鸡取卵、自绝后路,但当时小小的年纪,怎么会去想到这些呢,只要能少挨打就够了。
于是,根基不稳,然后成绩下滑,最后跌落进了倒数二的深坑里,再也没有爬起来过。
跌下成绩的高坛,被同学们看不起,被同学们嫌弃,被同学们孤立,培养出了我内向的性格,也导致了社交能力低下,更进一步的让我这个帝耀孤家寡人到现在。唯一一个能玩的起来,不嫌弃我的朋友还给联系不上了,他也是前文故事里的:葛汝谨。
每日的苦无处去诉,每天的怨无处去泄,那时候的我,真的想过去死。可是小孩子的身体和心理愈伤能力都比较强,基本上是吃个甜枣忘却伤的,再加上不想遭罪和没钱买安眠药,所以那时候便算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是现在,我已经长大了,身上的天真烂漫效果已经在两年前散尽,也在那时真的买过安眠药。但可惜上天似乎并不愿意就这么放过我。在满怀绝望的吃下了两板安眠药胶囊后,第二天还是满含失望的睡醒了起来,一点药效都没有感觉。
每一位父亲,都应该是自己孩子心目中的超级英雄,都是自己孩子心中最为伟大的人。都说父爱如山,这句话是没错的,不过也不要忘了,还有一句话叫: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地球大了,也不是缺少山的。
别人家的孩子,有一个靠山,支撑着他们的小世界,抗着天,震着地。而小帝我,却拥有着一个名叫五指山的大山。
小帝是信命的,并自认为小帝的这一生就是为了这个书而生的。不过现在,小帝的命运遇到了逆境,并且这逆境还是源自于他,反正这么些年了,我肚子里的这些话也无处可说,于是便借此书进行发泄。
或许小帝在前面几章的文后中,以一个仇父者出现时,有人会感觉到些许不适,认为我这是大不孝。但小帝今天将这一切说出来后,我还是感觉不到我对他能有什么恩情,如果说生育之恩,养育之恩话,那我宁可这世间,无我帝耀。
因为我心黑暗,所以否极泰来。————仇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