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的腿裹上了一层纱布,他走路的时候仍旧感觉到很疼。所以尚如初自然而然的充当了他的拐杖。
王初看见胡风的时候肚子里就充满了气。无奈自己又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总是会被胡风占据口舌之快。
这些天来风平浪静,像胡风这样的人毕竟是少的。行走江湖的人都知道,凡事以武力相决实属下策,所以,越是有很多的练家子集中的地方,就越不容易发生打斗。
明天就是古有今约定的日子了。
其实来的人每一个心中都怀着一个问题。因为古有今递给每一个人的信笩上只说是来华山赏梅品茗,可略有眼识的人都能从中看得出,这只是一个幌子,华山从来就没有过此类盛会,更何况,这次古有今可谓是劳师动众,在武林中颇具声望的成名英雄请了个遍。虽然近年来,华山派光色渐暗,可毕竟毕竟位局七大门派之列,昔年更是有过光辉过往,所以,大多数的人都会给古有今这个面子。
大家纷纷猜测,这次的盛会或许与新的华山派掌门的有关。
自20年前楚廉子一剑刺死栗志天以来,华山便陷入了秩序混乱的时期,栗志天的死事出突然,他没来得及无色下一任掌门的人选,华山派中稍有些权势,武功,地位,辈分的人竟一下子全跳了出来,争夺华山掌门的位置。其中以栗志天师兄的古有今,栗志天的师侄周楚灵,孟江,何无形的竞争最为激烈。双方僵持不下,谁都不能以令对方心服,所以掌门之位一直空缺,派中事务一直由双方各自掌管不同的方面。
意外往往会在人们意想不到的时候。
当笑老板惨死在自己的房间里的时候,每个人都不禁睁大了眼睛。
围观的人手攥的紧紧的,他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到底是谁会向笑老板下此狠手。
清风道长看着笑老板的尸身也只是不住的摇头。
冷月师太的眼中也露出了凶狠的颜色,握剑的手的指间也已经泛白。
慈万千更是咬牙切齿,恨恨的说“竟然在我慈万千眼皮子底下杀人,这人真是太嚣张了!”
尚如初却在认真检查着尸体。
笑老板那张挂满了横肉的脸,现在已经面目全非,唯一还可以显示他身份的就是那件他一直穿在身上的紫锻团花长袍。
笑老板的致命伤在咽喉,是被人一掌砍在咽喉上,是以致命。
当尚如初检查尸身的时候,王初就离的尚如初远远的了。王初还在不时的对尚如初说“尚兄,难道你还会验尸吗!?”
尚如初不说话,在做事情的时候他总是很专心。
现在尚如初的脑海中在思考着问题。笑老板难道跟人结了怨,是以被杀?可凶手到底是谁?凶手杀人的时候,难道这么多的武林中人,竟没有一个人察觉?为什么凶手要将笑老板的脸毁掉!?
每一个问题都很难回答。尚如初并不是想要去调查整件事情,只不过搜集信息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慈万千忽然说“胡风呢!?胡风呢!?”
胡风并不在这里。
慈万千大嚷着就往胡风的房间走。
胡风的房间里没有人。慈万千将整个客栈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到胡疯子的踪影。
慈万千大声说“凶手找到了,杀笑老板的就是胡疯子”
王初附和道“对,胡风就是凶手”
尚如初瞟了王初一眼,王初就不说话了。
尚如初说“慈大哥,你从哪里看出来胡风是凶手!?”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慈万千。
慈万千瞪着眼睛说“这还看不出来吗!胡风的武功很高,所以他能在我们这么多高手在场的情况下将笑老板杀死,更何况你也说了,笑老板的致命伤在咽喉的一掌,胡风最擅长的就是拳法,更重要的是他现在竟不见了,如果不是他,他为什么要逃跑呢!?”
尚如初笑了笑。“就算你说的都对,可胡风为什么要杀笑老板呢!?”
慈万千说“胡疯子做事本来就不用理由,如果做事情有理由的话,那他就不是胡疯子了”
尚如初没有反驳,他已不用反驳。因为胡风竟从客栈门口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胡风边走路边说“原来是你这个胖子,难道上次还没有把你打服气吗!?”胡风说话很霸道,他有霸道的资本,他那手手上的功夫实在不能让人轻视。若不是慈万千在江湖中早有了“重拳”的称号,或许,胡风的绰号就要换一换了。
慈万千这时也正在气头上,被胡风这么一激,那里还能忍得住。
慈万千转瞬间即来到胡风的面前,胡风在慈万千的面前竟显得像只猴子。
慈万千的自创的砂锅拳以刚猛著称,加上慈万千现在已怒极,他出手的招全是实招,而且每一招都力求一招制敌,完全没有一点点迂回蓄力的意思。这正像下棋只顾往前冲自己的子粒而不进行深入的思考。如果面对的是一个新手还好,可他面对的是胡风,在江湖中享有盛名的胡风。
胡风似根本没有把慈万千放在眼里,当慈万千的重拳袭来的时候,胡风连看都没有看,他只凭那股拳风便可判断慈万千出手的位置。他既没有躲,也没有针锋相对,迎面相击,他只是轻巧的在慈万千出手的手肘上一敲,慈万千的拳头便改变了方向。他的拳头比慈万千更快,也更准,他的拳头这时已经即将打在慈万千的脑袋上。
若慈万千挨上这一拳,很难保证他还能活下来。
清风道长是武林前辈,他自然不愿意在自己的面前发生悲剧。这样不仅不符合他们的道义,而且传出去也有损他的名声。清风道长一甩拂尘,拂尘中便飞出了一线银丝。
胡风的拳头似乎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他的拳头的方向就忽然改变了。胡风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他扫了一眼,便看见了一片铜钱。
击中胡风的竟然不是清风道长的银丝,而是一粒铜板。
尚如初的铜板竟然比名扬天下的清风道长的银丝还快。
胡风怒道“谁!谁竟来管老子的闲事!?”
尚如初站了出来“前辈见谅,是晚辈!”
胡风恶狠狠的说“你!又是你!难道你非跟老子做对不成!?”
王初站在尚如初的身后,他只恨自己没一身绝世武功,不能好好的教训胡风一顿。
尚如初面色不变,说“前辈,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望前辈手下留情”
慈万千眼中中充满了感激之情,可他大声说“尚如初,大丈夫自己做事自己当,我慈万千还没有到自己扛不起事情的时候!”
胡风揪住尚如初的衣服,说“小子你喜欢逞威风,今天我就教你知道有些威风是你逞不起的”
说话间已向尚如初击出七招,这七招又急又猛,直击尚如初的左右两肋。别人只道是胡风终于拿出了看家本事来和尚如初相博。
可这七招全部都打了空,尚如初腾身而起,胡风的每一拳都打在了空气里。胡风见尚如初竟有这般轻功,心中也是大惊。
胡风虽然很瘦,轻功却不高,尚如初在上一次交手的时候,便已经探出了胡风的这个弱点,是以,尚如初的总是利用自己出众的轻功在躲,他并不出手迎击。转眼间两人已经打斗了60余个回合。胡风使出了自己的毕生所学,也没能有一招击中尚如初。
尚如初在空中的闪转腾挪还很灵活,胡风的每一个招式尚如初都能很好的化解。尚如初不仅不害怕,反而有一些享受。因为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在五柳山庄学艺时候的往事。
胡风突然便停了下来,他做事情,从来都是没规没距的。所以当他毫无征兆的停下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觉得惊奇。
胡风说“好了,我打不过你,以后我的闲事你想管就管!”说着,他就静静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尚如初在与胡风的较量中就然完全没有落入下风。这到真的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不仅王初的眼睛中透出赞许的目光,连清风道长,冷月师太的脸色都变了。
清风道长的眼睛中露出了惊奇的神色,说“不知尚如初公子和‘轻水落叶’许零零有何渊源!?”
尚如初用手摸着自己两鬓的头发,他未曾想到,清风道长见多识广,是以从他的招式以看出他的武功为何门何派。他并不习惯撒谎。说“清风道长真是好眼力,轻水落叶是我师傅,我是她的徒弟!”
冷月师太一听,颤声说“你说什么!你是她的徒弟!?告诉我,她现在何处!?”她的脸本来十分冰冷冷酷,这时候却变得很激动,她脸上的皱纹有的挤到一块,有的舒展了开来。看上去恐怖的很。
绿绫和红绫也吓坏了,她们从来没有见到师傅如此失态过。
尚如初那会猜想到冷月师太竟会如此激动,其余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料到。
当没有人敢说话的时候,那对男女敢说话,刘兰香娇倩着轻轻说道“难道师太与许零零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恩怨吗!?”
她一边依靠在张启山的身上,张启山轻轻的捏捏她的樱唇。
冷月师太闭起了眼睛,长舒一口气,说“许零零20年前曾经在我师门中残害过12名弟子,深仇大恨,不敢不报!”
此语一出,每个人都大吃一惊。
慈万千惊道,“为何这样的大事江湖中却没有一点点的消息呢!?”
慈万千的这句话自己是问清风道长和冷月师太的。
冷月师太叹了口气,她觉得也没有将这件事情在隐瞒下去的理由了。说“因为这件事发生的突然,当年又正值峨眉被苗疆“乐侗教”重创之时,是以没有声张,这件事也就成了江湖秘事,可这样深厚的仇恨,我哪里能忘,哪里敢忘!?”
冷月师太厉声对尚如初说“说,到底那妖女身在何处!?”
尚如初微微的怔了怔,他这么也难以相信,师傅竟然能残害12条性命,说“师太可是亲眼所见!?”
冷月师太说“我当然是亲眼所见,难道我还会冤枉她吗?”
尚如初说“师太既然亲眼所见,为何没能将我师父擒住呢!?”
冷月师说“当年我发现弟子被害的时候,恰巧妖女还来得及脱身,那天虽然是一个昏暗的夜晚,我虽然也未能亲手抓住她,却看见了她的相貌,她正是许零零,她临走时笑的很诡秘,那样残酷可怖的脸我这辈子都会记在心中”
尚如初沉默了片刻,说“冷月师太,恕我不能相告!”
说完便大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尚如初怎么可能相信,自己的师傅会是一个杀人狂魔呢!?可他怎么知道,江湖中哪一个人的手上未曾沾过鲜血。就算他知道师傅确实那凶手,可他又怎么能去责备她呢!?
冷月师太也不愧为江湖中的老前辈,她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并没有急着向尚如初质询。
这场由笑老板的死引出的戏剧终于落幕了。
尚如初的心情被搞得很糟,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喜欢静静的坐在湖边,师傅有时候会在湖边吹吹笛子,每当听见师傅吹笛子的时候,尚如初的心情变的会很好。可这里没有湖,更没有师傅的笛声。
尚如初心情不好的时候,王初的心情也不会好。
慈万千却有了不小的改变,他早上再也不睡懒觉了。他决定每天早起打自己的砂锅拳,他再也不想再一次输给别人了。
明天就是华山盛会,今天的天气分外的晴朗。
王初拉起尚如初的手,说“尚兄,今天天气这样好,我们去郊外看看可好?听说那里有很多美景呢!?”
尚如初也确实想要去郊外洗涤一下自己凌乱的心情。所以他就答应了。
他们骑着马往南行了大约一个时辰,便来到了一处人家很少的郊野。
清风荡漾,这里草虽已枯黄,可衰而未倒,当有风吹过的时候,发出悉悉率率的声响。甚至还有一条河,这条河并未完全冰封,边缘仍旧有清澈而小巧的流水。
尚如初很享受的坐在草地上,王初就坐在他的身旁。
尚如初很享受这样悠闲的时间,或许他的本性就是恬淡而闲适的,可他却很难有恬淡的时候,从他出生以来,他就很少有享受这种时光的时候。
尚如初闭着眼睛,悠闲的躺在草地上,他觉得脸很痒,有人在用狼尾草挠他的痒痒。尚如初说“小王,虽说你的年纪要比我大,可心智却比我低啊!”
王初的眼睛滴溜溜一转,说“尚兄,我只不过比你大了两个月嘛,所以心智比你差一些也是说的过去的”
尚如初说“好吧,虽然我们只认识了半个月,可我觉得我们已经像老朋友一样了!你说是吗!?”
王初笑了笑说“是啊,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认准了你是我的好朋友了!而且我也知道你会是很好的朋友”
尚如初说“你是第一个称我为朋友的人,我希望能当你一生的朋友”
王初说“当然,我们一定会是一生的朋友,如果有人敢来破坏我们的话,我一定叫我爹爹把他打死!”
尚如初笑着说“看来你还很暴力的吗!”
王初当然不是在开往笑,她的很多话都不是开玩笑。
远处传来了一丝声音,这声音很小,王初自然是听不到的,只有尚如初才听的到。
尚如初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片刻之间,一匹枣红色的马便已经出现了。
这匹马跑的很快,因为它的主人正在用马鞭狠狠的抽它。
马上是一个穿的很精干的女子,她穿的衣服很整齐,是以虽不华丽,却突出一股干练之气。她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发式虽然简单,可因为她的面容很娇好,是以平常的东西到了她身上也就不平常了。她的脸本来十分好看,可这时却透出一股焦急之意。
她的马儿本来已经跑的很快了,可她的鞭子仍旧一刻不停的打了下来。
马儿突然人立而起,她一下子就滚落了下来。
王初说“这丫头不知道遭受了什么打击,竟然让她这么生气”
尚如初的眼睛一刻不离那女孩子,似乎在想知道那女孩子到底受伤未。
女孩子果然受了伤,她的胳膊似乎别了一下。女孩子吃力的站了起来。她抽出身上配的剑,竟用一只手挥起剑来。似乎这些衰而未倒的枯草就是他的仇人一般。
王初用手在尚如初的眼前晃晃,说“尚兄一看见漂亮的女孩子眼睛都看直了!”
尚如初这时才回过神来,说“小王,难道你不觉的这个姑娘有一股倔劲吗!?”
王初瞟了尚如初一样说“”有倔劲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有个驴脾气吗!?
尚如初也不跟王初说,他又回过头看那女孩子。
王初这时候更是气急败坏,说“尚兄,你还看!难道你喜欢上人家了不成?”
尚如初说“小王,男人看女人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难道你要我去看男人不成!?”
这话本是慈万千对尚如初说的,尚如初觉得很有理,便记了下来。
王初本想找几句话来反驳,可本来能说会道的他竟气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