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如初已经迫不及待的来到了许零零口中的那片山崖。
山的那面还是郁郁葱葱,而来到这片山崖的时候,这里就像和刚刚的景象没有一丝丝的关联。这儿的山石全部裸露了出来,虽不能说是寸草不生,但周围的植物实在少的可怜。山石经过万年雨水的侵蚀,狂风的呼啸,冰雪的冷冻,已经变得既光滑又坚硬。要从这里攀登到顶,实在不容易。
尚如初试着爬了爬,他只爬了不过五分之一,就不得不放弃了。
在山崖上,他只觉得有力使不出,因为攀爬山崖,并不仅仅是你有力气就可以的,它需要你有智谋,从无数种可能的路线中选择出最简单易行的。而且,在山崖上行进,,需要身体各个部分间的完美配合。这两个条件必须同时满足,才可以最终登上山崖。
许零零选择这个地方当然有她的用意,在两个多月的观察之中,她很早就发现了尚如初的一个缺点,尚如初在做任何动作的时候很刚强,他缺乏柔韧性,这在练家子身上绝对是一个很大的缺陷,因为柔韧性不好,在与人交手的时候变招的能力就要差。
她经常会指出尚如初的缺点让他来改正,唯独这个缺点没有指出。
许零零是久历江湖的老手,她知道一个人如果想要练成一门绝世武功,自我发现不足绝对是必备的条件之一。所以她要尚如初自己来寻找问题的症结。
尚如初每天还是很刻苦的练功,只不过最近的他脸色很难看。
他已经去过山崖好几次,最好的一次只是爬到了三分之一的地方。
尚如初只觉着他虽然他的力量每天都在成长,可是当到了山崖的时候,自己却不能将自己的力量发挥出来。
尚如初问师傅,可许零零只是说让他自己去寻找问题的答案。
尚如初并不笨,可这问题足足却迟迟想不通,不仅他着急,他的师傅更加着急。
许零零还等着他把自己的消息告诉楚廉子呢!
夜深人静的时候,尚如初又来到了这片山崖。
他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托着腮帮子,眼睛出神的看着这片山崖。
为什么我上不去呢?为什么我上不去呢?……
这问题已经在他的脑海中存在了半个月的时间。
他想,我上不去,是因为到了一定的高度我就找不到可以着手的石头了,可周围明明有石头,只不过是我够不着,我之所以够不着是因为我……
每当想到这里的时候,尚如初就想不出原因了。
尚如初想着想着不自觉的站了起来,他一边想,一边摆弄自己的身子,如果我的身子可以更加扭曲一点的话,就能抓到了!
对,如果我的身子更能扭曲一点的话,我就抓住了!
尚如初终于找到了方法,他高兴的跳了起来。
从那一天起,尚如初除了许零零布置的任务,自己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侧着下腰的练习。许零零躲在一旁看到尚如初在自己加练。
她叹了口气说“终究这孩子还是找到了症结所在!”
没有任何的意外,尚如初在一个月后终于轻而易举的就攀上了山崖。
许零零和尚如初都很高兴,因为他们终于可以进行进行下一个阶段了。
油灯将整间屋子都照的很亮。屋里很暖,屋外已经刮起了恼人的寒风。
许零零今天特地做了一条鱼。她不说尚如初也知道这是为了庆祝他终于可以学习武功了。
许零零说“如初,你可知道师傅‘清水落叶’的称号是如何得来的”
尚如初笑了笑,他怎么会知道呢?
许零零接着说“因为我拥有天下无双的轻功,我想来的时候,没有人能阻止,我想走的时候,也没有人能挽留。”
尚如初说“师傅的轻功我已经见识过了,如果我的轻功能及师傅的一半,我也就满足了”
许零零笑了笑,“以你的资质,超过我那是必然的”
尚如初不知道师傅这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说真话。
许零零看着尚如初说“如初,你可知道楚廉子为什么要你来找我学武!”
尚如初说“因为师傅的武功很高”
尚如初的话音刚落,许零零就急着说“错!”许零零的眼睛中泛着光。她接着说“那是因为我身上的《怜花宝鉴》”
尚如初挠了挠头,说“《怜花宝鉴》很厉害吗?”
许零零说“厉害吗?!远昔年,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它而相互厮杀,因为谁都知道,即使是资质平庸之辈,练了它,依旧可以跻身武林最顶尖的行列”
尚如初并不相信世间竟有这样的书,如果有,至少他也应该有耳闻,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呢!?
许零零说“这本书是三百年前王怜花前辈将毕生所学的经验记叙下来,在他死后,这本书就成了江湖人中炙手可热的秘籍,三百年来看过练成这本秘籍的仅有2人而已,百年前,龙啸云被杀,这本书的踪迹彻底的没有了,以是江湖中这股热潮才渐渐冷却了下来”
尚如初不禁问到“那师傅你是如何得到的呢?”
许零零说“我爷爷本是上官金虹家的奴仆,当年杀龙啸云的人中,我爷爷就是其中一个,当年用火处理龙啸云尸身的时候,爷爷注意到,龙啸云的胸口的火焰有一些不正常,龙啸云的胸口似乎有东西,爷爷支走了另外的奴仆,因为是焚尸,那些人并没有多考虑便走了,爷爷等他们走后,爷爷从龙啸云身体中抽出来一看,竟是全天下皆在争抢的《怜花宝鉴》,他就一直保存了下来”
尚如初问“可师傅的爷爷为什么不自己练呢!?”
许零零说“爷爷本来就不是个争名图利的人,从上官金虹死后,他就回到家中,结婚生子,他发誓再也不与江湖上的事有任何的牵连,他本想毁了这本《怜花宝鉴》,可每当想到这是王怜花前辈一生的心血的时候,他就下不了手。他把这部秘籍保存在自己家里,就是不愿这本书再到江湖上去掀起更大的是非”
尚如初忍不住感慨道“师傅的爷爷真是天大的好人!”
尚如初又问“可楚廉子前辈又是怎样知道师傅手中有《怜花宝鉴》的呢?”
许零零苦笑了一声“自然是我告诉他的,如果说天下还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那必定是楚廉子,当我决定把自己的一生都托付给他的时候,我告诉他。只要跟我在一起,我甚至连《怜花宝鉴》都会毫不犹豫的给他,可他呢!他甚至都不愿意讲我的名字,哼,哼哼”
尚如初呐呐的说“楚廉子前辈果然是个值得信任的人,要不,江湖中或许早就知道《怜花宝鉴》有重新出现了”
许零零盯着尚如初,说“给,拿着”许零零不知何时已经从衣衫中掏出了一本书。
尚如初蒙猛的接了下来,他一看,这正是那本《怜花宝鉴》。
尚如初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手中的就是武林中人人梦寐以求的《莲花宝鉴》,“师傅!?”
许零零说“因为是楚廉子让你来跟我学武功的,所以,我就会教你”
尚如初沉默了,此刻更令他真有感触的是许零零对楚廉子的那份特殊的情感。即使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对于楚廉子,许零零早就仍旧将他深深的刻在心上,他似乎自始自终就从没有离开过许零零。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呢!尚如初从未经历过,他还并不能了解。
尚如初发现,《怜花宝鉴》的背面被烧毁了一部分,他已猜到,那就是因为当年在焚烧龙啸云尸身的时候被破坏的。
从今天起,这本秘籍就属于尚如初了。
白天里,许零零就在山巅教尚如初轻功,尚如初的资质果真很优,没出一个月,尚如初就已经可以在片刻之间攀上二十余丈的榕树了。可每天当尚如初做出成绩的时候,许零零的表扬并不多,她会更加多的指出尚如初的不足。
许零零希望自己的弟子成为龙中之龙,每一个师傅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到了晚上,尚如初就需要自己去钻摸《莲花宝鉴》了。
尚如初发现,《怜花宝鉴》中的文字并不高深,其中记载了王怜花前辈总结毕生所学的内功心法和一种叫做‘沧海功’的秘诀,可尚如初找到了两处疑点,第一,内功心法的口诀不知是王怜花前辈刻意为之,还是阴差阳错,尚如初只觉着每一句话都能有不同的理解,而每一种不同的理解又不影响对于后一句的理解。这正如围棋,在下每一步棋的时候都会有数种选择,而一盘成形的棋,则是千万中可能之一。第二,《怜花宝鉴》中内功心法占了绝大部分,沧海功在其中的出现显得很突兀,完全可以独立成册,可王怜花前辈却硬是将它安排在了书的中央。这无论如何都是可疑的。
雪,寒雪将整个森林都包裹了起来。这已经是尚如初在这里经历的第3个冬天。在被雪覆盖的时候,仿佛世界全部安静了下来。
尚如初的武功进步的很快,此刻的他正潜伏在百丈高的树上。
他已经注意到了那只麻雀,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它,他的整个身子附在一根不粗的树枝上,这根树枝本不能支撑一个人的重量,可当尚如初附在树枝上的时候,它就能支撑了。那只麻雀根本没有注意到正有一个人正悄悄的向它靠近。
尚如初纵身一跃,很轻松的就将那只麻雀握在了手了,他凌空一个跟斗,稳稳的落到了地上。
看着自己手里的麻雀,尚如初得意的说“小鸟,今天算你倒霉,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是不会杀你的!”
尚如初把麻雀扔进了就摆在身旁的一个铁笼子里,这是他今天第50只麻雀,也是今天任务的最后一只。
当尚如初回到家的时候,他屋子前的小桌子上也已经摆好了一碟新炒的肉和一碗米饭。
尚如初那鸟笼放到师傅房间的门前。
自己就吃起饭来。
这些天来,他的轻功已经厉害了。虽然许零零嘴上不说,可尚如初自己却知道,自己现在的功力一定已经到了师傅一半的水平。
可《怜花宝鉴》,尚如初已经烂熟于胸,他根据自己的理解去练习,可每当到最后,他觉得他就要冲破束缚的时候,他却老是冲不破。所以,他时常觉得自己的理解是错误的。至于沧海功,那确实是一种很高深的武功,尚如初到现在只是觉得自己只有三层的功力。
尚如初觉得反正时间还有,终有一天,自己会琢磨透的。
尚如初已经将饭吃完,可师傅却迟迟没有出门来检验他今天的训练成果,那笼鸟一直摆在许零零的门前。
尚如初拍拍师傅的门,门里没有回应。
尚如初想,师傅一定是去采摘些草药,许零零总是会喂自己迟好多的草药,所以他现在认识的草药不下与一个大夫;或者她一定是去捕一些野兔,野蛇,甚至是野猪野鸟。所以尚如初的身体强壮的像一只矫健的豹子;她或许又去找一些奇险的地点了,许零零每隔几天就要让尚如初去经历各种考验,尚如初几乎已经把这里所有的险绝的地点征服了。
这次尚如初猜错了。
因为当许零零回来的时候,她的手中既没有草药,也没有野味,她的手中只是多了一柄剑,一柄很黯淡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