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如初轻轻解开栗建华的衣衫,见到她皓白如雪的肌肤上布满了血迹,心中更疼,血还在向外渗出,尚如初从她脱落的衣衫上撕下一条长布,轻轻的把粘连着栗建华身上的鲜血先擦去了大部分,白布已经吸饱了血。尚如初把它放在一旁,又在衣衫上撕下了一条白布,轻轻扶起栗建华身躯,自己展开双臂,用白布前后来回裹住栗建华的伤口。尚如初从未为人治过伤,这时却异常小心,生怕自己不慎再伤着栗建华。
尚如初用白布在栗建华身上重重叠叠的裹了四五层,眼见血不再外渗,心中微微放松,又轻轻的把栗建华平放在草地上。这时候尚如初才想到栗建华正精赤着上身躺在自己面前,月光下,栗建华的身躯更显白皙细腻,尚如初回想自己的手触及栗建华的时候,只觉又嫩又软,栗建华这时正处昏迷,加之失血故过,她的脸白来就似皑皑白雪,这时又平添一种病态之美,宛若天人。尚如初心中一荡,他这时正值青春年少之际,对于男欢女爱,自然心中有过隐隐约约的幻想,此时尚如初脑海中不禁流出邪念。
他正看的栗建华出神,空中一阵凉风吹过,他这才回过神来,再看栗建华身上精赤,她虽处晕迷,身上本能的在瑟瑟发抖。尚如初赶紧站起来,把栗建华的轻薄衣衫披在她身上,又不敢盖严,唯恐伤口发炎。栗建华颤抖稍微减弱一些,尚如初这时脸上才微现笑颜。尚如初又想到自己刚才龌蹉想法,心中不禁把自己痛骂一番。
次日清晨,栗建华耳中听得几声清脆的鸟鸣,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突感身体四周有凉气袭来,见自己只穿着一件内衣,上半身倒有一半露在外面,淡薄的白色外衣伏在自己身上。一时神情恍惚,歇了片刻想起昨夜经过,又羞又嗔,只以为尚如初对自己定有什么不轨行为。心中愤愤不能自己。她见四周空无一人,那四具死尸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当下也不多想,忍着疼痛自己穿上外衣,便欲离去。哪知她身上刀伤实在不轻,走一步,如同再在她身上砍过一刀。栗建华认定尚如初对自己有轻薄之行,便扭着性子准备离去。
恰在这时,尚如初提着一只野山鸡回来,瞧见栗建华一步一步外山下走,昨夜他已看清栗建华的伤势,这伤势着实不轻,哪里能经得起她来回走动,急着呼道“栗姑娘,别动!”说着一跃便到了栗建华身前。他正欲出言相劝。栗建华冷冷道“无耻之徒!滚开~!”尚如初这下可被骂的冤枉,想到昨夜自己替栗建华包扎之时,栗建华赤身裸体,昏迷之中甚是楚楚可伶,再看现在的她,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决绝。尚如初一怔,可他这次已经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较栗建华往山下去,就凭栗建华现在的状况,都还没到山下,只怕已经在路途之中昏迷不醒了。尚如初故意一笑道“栗姑娘既然说我是无耻之徒,那我也只好做一回无耻之徒了!”栗建华灵眸一瞪尚如初,尚如初平常温和平静,栗建华也没料到他会说这样一句话。只道是他要捣鬼。尚如初把野鸡扔到一旁,用脚踢起一颗石子,石子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精准的打中了野鸡的脑袋,野鸡登时晕了过去。尚如初又快速的伸手,在栗建华的曲风穴上轻轻一点,栗建华便不得动了,尚如初口道“对不住了,栗姑娘!”说着便轻轻的抱起栗建华,往前走去。
尚如初彻夜未眠,晨晓时分,见东方已有了些许光亮,栗建华仍然安静的躺在草地上,身躯盈盈,饶是可怜。尚如初心道,“栗姑娘现在身子正虚,我去找些野味来给她补偿补偿!”他把那四人尸身挖坑埋葬,便往山林中捕猎。冬日的山林大部分的动物都已经进入冬眠,食物极其匮乏,尚如初费了好大力气,才在山腰逮到一只山鸡。心中甚喜,满以为栗建华见了会开心一些,哪里会想到她一见他叫骂他做‘无耻之徒。’
尚如初在野外生存的时间也多,收拾野鸡已经熟练。他把烧好的山鸡掰过最为鲜美的部分递给栗建华,哪知栗建华性子倔强,尚如初硬点她穴道,把她困住,昨夜里又对她做了轻薄之事,一时之间对尚如初恨得咬牙切齿,却不领尚如初好意,不肯吃尚如初提来的山鸡。尚如初妞她不过,他能够把她困住,可栗建华自己不要吃东西,自己却是万万没有办法的。栗建华从昨天中午开始与四人相斗,一直斗到晚上,昨夜又流了许多血,说不饿那是骗人的。野山鸡的香味一直萦绕在她的鼻尖,野山鸡也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可就是为了不领尚如初的情,竟宁肯自己饿着肚子。
尚如初瞧见栗建华的眼睛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就会外鸡肉上瞟一眼,还时不时的咽口水。他本来也没有心思吃,可如今却大口大口的吃起来,还故意发出‘吧唧’之声。栗建华越听肚子越饿,越饿就越想要拿起身旁的鸡肉来。可她一看见尚如初就觉着来气,便心道“我就算饿死也不吃你拿来的东西”。便再不去向鸡肉看上一眼,。尚如初看她刚才还会向鸡肉看上一两眼,这时却心无旁念,闭起眼睛来了。心想这丫头还真是个倔脾气。尚如初想若不自己好言好语的跟她说让她吃一些东西,可又想到栗建华软硬不吃的性格,向她低头,只会让情况更糟。他眼睛滴溜一转,便生一计。尚如初‘吧唧’的声音更大了,一边吃一边说“好吃啊,好吃,有这样美味的鸡肉放在身边不迟到话,不仅是一个遗憾,而且是愚蠢至极!无药可救了,哈哈哈!好吃啊,好吃!”本来尚如初嘴中发出的“吧唧”之声,栗建华已经要忍不住了,再听尚如初的话,明明是在骂自己。她性子虽平淡冲和,可却是难以忍受别人对自己的侮辱。栗建华星眸怒睁,喝骂道“尚如初,你说什么!?”她说一句,便忍不住捂一下小腹,显是伤口作疼。尚如初见她话语之间微一颦眉,心中一疼,可却不敢表现出来,他笑道“鸡肉在身边却不吃,当真是天生的傻瓜,呆子,哈哈哈!”栗建华嗔道“你才是傻瓜,你才是呆子!”尚如初咬了一大口鸡肉,嘴中泛油,笑道“谁不吃鸡肉,谁才是天大的傻子,你瞧咱两谁是傻子,谁又是聪明人,哈哈!”栗建华被他这么一激,眼一瞥那块鸡肉,伸出纤纤素手,拿起鸡腿,轻轻的咬了一口,盯着尚如初说“你说,咱们谁是傻子,谁是呆子,谁是聪明人!”尚如初眼见她吃了一口鸡肉,心中甚喜,道“你是聪明人!”栗建华一听,心中一悦。只道是这小子才是傻子。尚如初接着说“我也是聪明人!”栗建华心中又略感失望,可这时口中一尝他烤的鸡肉,只觉鲜美异常,这时她哪里还肯将鸡肉放下,她的肚子早就在咕咕直叫。便举着那块鸡肉,一口一口的吃起来。尚如初一见一只鸡腿已被她吃的差不多了,心中也很安慰。
栗建华虽然对尚如初仍有提防之心,也还怀有恨意。倒是再也不拒绝尚如初每天为她提供的食物。尚如初将栗建华视作女神,哪里肯让她吃半点苦头。每天都为栗建华逮来一些鲜美野味,栗建华虽嘴上不言语,可心中也在赞叹这少年的技艺倒也了得,若是自己一人在这山野之中,只怕就要差的多了。尚如初一有时间便在栗建华身旁练功,尚如初练的是《莲花宝鉴》中的上乘功夫,自然威力惊人,栗建华虽然有时也想开口询问,可心中存着对尚如初的怒意,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日,尚如初想到栗建华的伤口刚从新包扎一下了。他在山间采了一些草药,回到那里。栗建华正坐在地上闭睛眼神。栗建华不动的时候,倒真有一种美妙姿容。尚如初都不认走进,他多想远远的在看那么一会。栗建华似有察觉,她睁开眼见尚如初痴痴傻傻的看着自己,以为他不怀好意,便喝道“尚如初,你站在哪里看我作甚!?”尚如初缓过神来,他把手中的草药提到面前挥了一挥,道“栗姑娘,你的伤口需要再敷一些草药!”栗建华见尚如初嬉笑模样,不禁恼怒,楠道“小贼不知恬不知耻,上次让你得了……,不需要!”栗建华说道敏感之处,却难说出口。尚如初知道栗建华伤势若不敷药,最后便会留下不小的后遗症状,可又见栗建华嗔怒模样,他要为她治伤,必要再次揭开她衣衫,栗建华受礼法约束甚重,哪里再让尚如初相治。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栗建华也知晓自己情况危急,若不用药,只怕今后用武成难,自己身上的血海深仇,灭门之恨,便再难相报。可若要治伤,自己独自万万不能,定需要尚如初施救不可,自己二十六年,守身如玉,怎能一再毁在这人手中。栗建华倒不是嫌弃尚如初,只不过她与尚如初虽相识,却相交甚浅。栗建华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她仔细在心中权衡,心中猛然一狠,心道“若是今世复仇难报,我有何颜面去见父亲,又有何理由再活在世间,我一生守身如玉,已经被这少年……倒不如让这少年帮我疗伤,等我伤好之后,把他杀了便可”想到这,栗建华也不再羞涩,向尚如初道“喂!(#`O′),你来为我疗伤!”尚如初猛然一惊,他绝想不到栗建华会答应让他疗伤。方才他也想到一个办法,便道“栗姑娘,你若嫌我,我便在你我之间遮一块布碎!”栗建华心中一暖,尚如初为自己着想,想到她女儿之身,定有不便之处,顿时也生出些许的好感。可她已经决定,等自己伤好之后便将尚如初杀了,这时倒也不用再计较这些。便道“不用!”
尚如初轻轻的把栗建华的衣衫解下,他眼睛看着其他地方,他对栗建华尊敬的很,哪里敢行放肆之举。栗建华见尚如初眼珠【飘到了一旁,他虽面貌英俊,可这时却显得滑稽有趣,不觉一声玲笑,柔声道“你不用如此拘谨,自然就好!”尚如初还是不敢看栗建华一眼,道“我没有拘谨!栗姑娘说笑了!”栗建华道“那你的眼睛这么好生奇怪!”尚如初一经被指了出来,略显尴尬,喃喃道“是吗!哦,我眼睛进沙子了!”栗建华听尚如初这样牵强附会,不觉笑了两声。
尚如初一碰到栗建华的肌肤,只觉又细又滑,似触电般猛地缩回,这是他的自然反应,他随即想到,栗建华定要耻笑自己幼稚,便故作镇定,眼睛在栗建华身上一瞟,看准了沙带的位置,小心的解开,一点一点的退了下来。栗建华感到些微疼痛,紧咬着嘴唇不肯出声。
尚如初把捣好的草药一点一点的敷在栗建华的伤口之上,又从白衫上撕下一条,细致裹好伤口。等他完成这一切的时候,他已是满头大汗,只觉比练了一天武功还累。
栗建华把衣衫穿好,尚如初道“栗姑娘放心,再过两个月,你的伤便要好了!”栗建华听尚如初真诚相告,这时也平下心来,轻轻道“多谢!”
经过这一次精诚相治,栗建华对尚如初的态度有了些许好转。白天尚如初在他身旁练功,她便和尚如初说一些江湖趣闻来消磨时间,或在朗诵学过的古文诗篇。尚如初也会跟栗建华说一说今天他要做一些什么来吃,保证栗建华没有吃过,栗建华相视而笑。
这一日,栗建华她自小所背诵的诗篇全背完了,闲极无聊,便问“尚如初,你勤勉练武,到底为了什么!?”尚如初被她这么一问,心中想起五柳山庄的师父,现在还在过着困苦生活,而楚廉子却一点点都不对师父的遭遇感到一丝愧疚,悲愤焦急,道“我练武只为为师复仇!”栗建华道“你的仇人是谁?”尚如初反问道“栗姑娘的仇人是谁!”栗建华颇感意外,道“我要找楚廉子和王静报仇!”尚如初苦笑了声,道“我也正好要找栗建华寻仇!真是凑巧!”栗建华显是大惊,道“怎地,难道你与他也有恩怨!你师父是谁!?”尚如初道“我师父就是‘清水落叶’许零零,我师父对那厮一往情深,终被他所害,没料到这人竟是薄情寡义之人,我定要为师傅讨回公道,杀之后快!”
尚如初早已知道栗建华要找楚廉子寻仇,楚廉子隐遁江湖多年,栗建华自然没有寻到。而尚如初知道楚廉子就在金兵之中,他怕栗建华知道楚廉子的行踪,便要去找他寻仇,动了伤口,所以一直没有说有关楚廉子之事,如今被栗建华这么一问。也不再隐瞒,便说了出来。
栗建华一听尚如初竟也要找楚廉子寻仇,不禁一喜,可想到楚廉子行踪全无,又不禁悲伤起来,凄然道“只可惜那楚廉子却不知道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们寻他不得,这仇又如何报呢~?”尚如初见栗建华满脸愁容,已经要忍不住将楚廉子的行踪告诉栗建华,可栗建华性子强,为了让栗建华的伤好好恢复,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尚如初安慰道“栗姑娘你木要着急,天网恢恢,这恶贼必将死在你我手上!”栗建华为之一振,想不到尚如初还能说出这般豪言壮语,心中顿时也变的开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