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呛~”如金属交鸣雷霆乍破,两簇金星猝然乍起。
如同短戟一般的折叠着的八条蛛矛猛然弹开两条,正狠狠的招架着两侧的袭击。三人齐齐一怔,紧接着豆大的冷汗便簌簌的向下流淌,在封尘体内迸发出的无边凶煞笼罩之下,几乎叫三人生不起半分抵抗的心情。
恰有一缕微风轻轻袭来,只如那三九的寒风般冷冽,轻轻地吹乱了封尘蓬松的短发,漏出其遮蔽之下棱角分明的面庞,额顶处紧蹙的八郎蛛目如同地狱之下的烈火一般,泛着森幽幽的红芒,分外狰狞。
“可恶这是什么天赋~”一旁躺在地上装死的刑百里,看着即将被三人合击斩的稀烂的封尘瞬间的变化从而逆转战局不觉得脊背泛寒,心中脑怒无比。
角质覆盖之下的肌肉流畅而富有棱角,完美的三角背肌连成一片,性感的鱼人线一下的大腿笔直而极负美感,完美的比例被附身的玄甲勾勒的一丝不苟,如同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般耀眼。
“马的什么怪物~”
破军心底微微一颤,眼底似乎有着难明的情绪产生,琅琊大棒收回,箭步后跳,在两旁的蛇姬与速战也随之速速与封尘拉开了距离。
“前后夹击~”“我就不信这怪物脑袋后也长了眼睛!”破军狠狠地向着地面淬了一口浓痰,冷冷的凝视着封尘,目光之中有着无限的狠厉。
“天赋·地藏丝!”
收刀于左肋之下,双手持之,刀尖下指,躬身,曲腿,地面轰然下陷,如同积蓄的山洪一般的压迫,沉稳如山的气势压倒数丈方圆的花草矮身。
“跳开!”破军最先感受到异样,当即爆退,紧接着一簇簇如同旋风般的蛛丝,在方才地方拔地盘旋而起,另外二人反应稍慢些许,蛛丝很快便盘旋至脚踝处。
封尘也随之瞬间爆发。
“嘭”
如同旱地拔葱,脚底片片银质爆发,身如闪电,挥刀索敌命舛于弹指时间,踏足随尘百米于喘息便可。
“尔敢!”破军见势登时惊起一身鸡皮,当即瞪眼如金刚,方口怒张,爆喝一声。足下亦是瞬息爆发,跃起数丈开,直跨十丈开外,紧随着封尘,琅琊大棒挥舞如同一条黑龙狠狠地向着发出的后背砸去,意欲迫使封尘放弃攻击二人。
蛇姬速战二人脚下被缠,难以移动一时有些慌乱,当再度回过神来时,封尘已经来到了面前,俯冲的角度使二人清晰的看见了封尘如同刀锋般犀利的眼神,以及如同火焰般蓬勃立在头甲后的密发,以及紧随其后高高跃起,琅琊大棒挥舞在脑后,满脸怒容,如同雄狮一般的破军。蛮齿·太刀随手挥舞间,斜斩向上,快若一抹流光,冷如一轮秋月。
“豁~”一道血线高扬,散落草地,面前的二人却已经消失不见。出现在一丈开外刚刚好不足被封尘斩杀的位置,胸前皆是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豁口,血液如同喷泉一般咕咕向外涌出,面部苍白如纸,瞳孔涣散久久无神,冷汗如豆大的雨点一般簌簌的流落,也不知是被吓得还是痛的,又或者都有之。
只差了一线,只差一线封尘就将二人横斩,若非速战的天赋“流沙氙”可以控制脚底流沙是自己发生横移,若非速战在那一刻急中生智,二人已经被分成两片。那一刻生与死的距离如此接近,仿佛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深深地刻在了二人心底,同时劫后余生也令二人有些虚脱,手脚发软短时间难有再战之力。
破军杀到,琅琊大棒含怒劈落,夹摧山崩地之威,向着封尘的后背砸去。
拥有蜘蛛般灵敏的感知,以及异变的神识的封尘自然早早的便感受到了身后的异样,手腕翻舞间,蛮齿·太刀舞出一朵莲华,从容的斜向身后穿刺而去,在琅琊大棒落在自己身上之前,封尘可以确保蛮齿一定也会穿透破军的腰腹。
“好狠~”
破军见此状心中一激,瞳孔急缩,以命换命,为了区区几张猎券就真的要将命丢到吗?破军自然不傻,当即琅琊大棒一转,重重的杵在了地上,生生顿住了身形。目光复杂的望着封尘的背影,目光几经流转,浮动不定,叫人不知道其在想些什么。
仿佛早有所料一般,封尘只是背对着破军浅浅的笑着。
“天赋·火烛丝!”
琅琊大棒方才坠地,万从赤如火柔如发的丝线,如同杂草般蓬勃附棒而上,在其旧力方竭,新力未生之际瞬间将其浸没,一同浸没的还有丈外劫后余生的蛇姬与速战。才刚刚感受到大恐怖的二人此番再度被这蛛丝包裹只觉头晕目弦,一颗心仿佛沉入玄冰之中,连同心跳都仿佛漏了一拍。
三丛蛛丝在地面上喷吐而出,在八蛛矛的缝隙之间穿过,呈三股握在封尘手中。
另外一端白小小与佐轮的交战也进入到了白热化,拥有着封尘所改装的神机白小小也竟可以勉强与对方周旋,身上早已狼狈不堪,多出伤口已经深可见骨,若非神机怕是早已不能移动了,而且体力开始透支起来,尽管大部分力气都是由神机发动,但是如此高频的运动却是要自身承受的。怕是封尘若是再晚一些解决战局白小小就真的会死于非命了。是真的会死,白小小如今只是一个普通人。
阎贴的话绝非悚然听闻,封尘的实力并不足以动用饿鬼道之力,强行动用的话必死无疑,可是凡事皆由变数,阎贴也不能算尽全部,在饿鬼道完全倾覆封尘的意识与生机之前,封尘体内蛰伏的紫气再度发挥了难明的作用,护下了封尘的一线生机,随后被阎贴耗尽煞气送出,为此阎贴也再度陷入沉眠之中。
尽管被安全送出皇宫,但是封尘却也早已命悬一线了,至于现在封尘之所以能活下来,其中关窍自然与白小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当然其中代价也是不言而喻的,也因如此在青丘山映月湖畔封尘所说的话与白小小欲揪起封尘的怒气,以及无法揪起封尘而憋得涨红的素颜一切都是并非伪装,那天她第一次问自己“如果他不能想起,所作是否值得?”。
他们自然不是陌路人,至少在白小小眼里不是,在六岁起遇见那只白狐开始,在她服下那颗内丹拥有神一般的实力开始,在她第一次梦见封尘,直到后来封尘便如梦魇一般频频入梦开始,白小小便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梦中的人,哪怕是踏遍九州八荒,哪怕是颠覆三间七界她都决心要找到此人,她已经负了此人两世决计不会再负他一分,于是在她十三岁时带着白狐与孤独她离开了家乡。
他欲他求皆依他,他怒他怨皆由他,想他之所想,做他之所作,为君倾覆,为君死。
终于在命运安排的邂逅那一刻起,尽管封尘还是一个孩子她便确信了,这个孩子便是他无疑,那时便已经注定了她不会再离开,哪怕死也不会。在第一次她耗费了大量精元将他催熟,因为她实在等不及了,在第二次时她奉献了自己的所有,包括那颗蕴含了千百年真元的内丹,只为救其一命。作为代价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极为平凡的女子,甚至连普通女子都不如,她只有重新修为,再造造化。
“住手!”封尘含怒的一声,犹如晴空霹雳,直荡在场众人心神摇曳,如同雨打浮萍一般,难以平复,当年以大無回荒与魅勿所换音波战技终成气候,初现锋芒。
望着如同战神一般手握三人生死的封尘,白小小不由得一阵恍惚,仿佛在梦间,两个身影渐渐重合,芳心嘭动,恰如三世前的相遇,手持裂日龙枪,身披紫金鎏火磐纹甲,脚踏八方混元遁天靴,鼎立于三间七界之间,身如标枪,神威浩荡,骇的漫天神佛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只可惜他还是并未恢复到往日的威风。
藏在高地索准白小小的佐轮听闻此声,心口如同被锤擂了一下一般,下意识望向封尘。沉默,心脏好像被紧紧地攥了一把,若非亲眼所见极难想象破军三人联手竟战不下一个少年,反而是少年以雷霆手段瞬间制伏三人。
“如果你不想他们死的话~”
封尘将三股蛛丝攥在嘴前,凶焰涛涛含于口中,喷吐欲出。
微微皱眉佐轮同样沙哑着嗓子道“放开他们~”“如果你不想她死的话!”他们并没有以真面目示人,同样他也不想此次回去后交上如此恐怖的敌人,所以必要的伪装还是必须的,如非如此在如此暴乱之地四人也不会活得这么滋润。
“该死~”一旁倒地装死的刑百里听闻佐轮的话语目光森然的望着高地之上的佐轮,不知在想什么。
二人很快便僵持起来了,封尘自然看得出白小小早已是强弩之末,若非佐轮手下留情怕是早就死了许多次了,至于为什么手下留情封尘自然是有着自己的猜想的,如此明显的杀意,在自己初临大荒之时便指向自己,很明显是有人要杀自己,而想杀自己的人却并不想杀白小小。
只是没想到事情竟会到达如此地步,现在的佐轮绝对不会再手下留情了,而是将未死的白小小作为交换自己伙伴的筹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