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托着少女如同葇荑一般的娇小身体,封尘面色铁青,沉默着静静地气氛只剩下几人粗重的喘息声。一旁的吴兮更是被这压抑的气息震慑的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河荷映月气喘吁吁的冲入庭院,打破了沉重而诡异的气氛,神色颇为焦急,当看到安然无恙的站在原地的少年不由长吁了一口气,少年如玉,背影挺拔如枪,直立与浩浩夜空之下,月影郎朗,凌厉之气冲天而起,胸中有惊雷,面色如古井。凌厉如同刀锋般的眼睑释放着异样的亮色,仿佛是逼在人心口的一把尖刀。一时间少女的清泉心境竟如美酒一般醇浓,面颊之上也露出几许酡红,清丽如同盛开的夏荷,美艳不可方物。
似乎是被封尘气势所迫,吴兮竟是被逼到了近乎崩溃的边缘,在河荷映月冲进了的片刻后竟是歇斯底里的叫嚷道,“你不可动我!!”声音凄厉,回荡四野。
脚步微挪直面吴兮,少年犀利的眼神微眯,如同一线。微微嘶哑的嗓音如同破音的古琴弦音一般,悠扬低沉却是杀机四伏“哦~”“是吗?”戏谑的望着蜷缩在一角的吴兮。
“我是吴家的人,杀我你必流亡,天下再无你的藏身之所。”吴兮色厉内荏的望着封尘希望以此喝退封尘,日后再寻机报复。
闻言封尘极怒而笑,仰面不羁,睥睨天下,片刻时间笑声戛然而止,缓缓地低下头,以近乎怜悯的神情望着蜷缩在一旁的吴兮。
“吴家~”“嗤~”“很强吗?”还不待封尘说话一声嘲弄在房顶回荡开来。月下,少年如猿蹲立在丈长如同图腾柱一般的黑色铁柱之上,如同魔神一般恐怖的气息不经意间透露,令人心寒。月下影子被放大数倍如同一只怪物一般,将少女的身体掩埋。如此异状自然会引起许多有心人的觊觎。其中孙少猿也不可免俗,方才那么神性令人心惊,唯有异宝现世,方才会有如此动静,自然便会引来许多人,其中不缺乏强悍之人。不过忌惮与司道园的威严,还没到达直接出手强抢的地步。仅仅片刻时间数道神识已经在封尘身上扫过,无一不是神识微微激荡随后迅速收回。
事实上封尘也没有意料到今天之事,更知道今天之事的严重性,一起生活多年,封尘竟是未发现半分端仪。茯苓身为圣凰此事一经暴露,必然会引起三间七界的震荡,此时祸端以起再也无法扑灭。封尘只是苦笑,没想到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后一口一个封尘哥哥的叫着的丫头,竟是如此神性之物。
天界一名念佛尼姑手中念珠怦然崩断,散落的珠子跳跃着流散四方,嘴角间不经意微微抽动,许久缓缓长出一口气,“伽叶:释尊,世人业力无为,何易?佛曰: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女尼身后,一名谦谦君子傲然直立,双目炯如日月,浩瀚无边。衣阙似云雾所结,似一缕轻纱,如一场幻梦。“你~”“不帮?”
女尼睫毛微微颤动,许久方才长长叹息道“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旋即浮手一扫,似要拂去万千红尘,散去众生迷障,一抹清风随袖满地云雾飘散,露出颗颗宝珠舍利,圆润光洁,手中法印一结,数颗法珠再度串联,飞置其手心处。木鱼之声再度响彻,回荡在佛家大殿之上。
男子拂袖而出,满面懊恼。
在男子冲出之际,女尼的声音再度响起“大修行者,不昧因果,施主,好自为之。”
“我不知何为不昧因果,我只知,千年等的,万年亦是等的,我只待我的凰,回眸。再叫我一声葛聂哥哥”男子掷地有声的喝到。
女尼闻言娇躯微颤,许久一行清泪留下“即种因,则得果,一切命中注定,葛聂哥哥你又何苦如此。”只可惜男子已经走远,不见其踪。
“罪过,罪过~”幽幽佛法再度在大殿中回荡。
就在人们各怀心思的打量着圣凰之体之时,天地间骤然变色,一股大恐怖的气息充斥,转眼间朗朗晴空便以积云万里,滚滚雷霆积压在众人头顶,仿佛下一刻便会震落,令万顷山河化作焦土,数亿生灵皆在此一瞬之间,皆在云端之人一念之间。天地之间有大恐怖,此时死亡的阴霾已经笼罩在了所有人心头,几乎瞬息间便击溃了所有人求生的意志,包括封尘。乌云流转成漩,百万之里皆被搅动,搅得天地浑沌,搅得乾坤颠倒,搅得斗转星移。雷霆在此之中愈加璀璨明亮,汇聚一点,恐怖的压力瞬息间便叫山河崩裂,碎屑缓缓上扬。
“哔~”一声厉啸,紫电瞬息间向着两旁扩散拉开一条线,如同什么被辟开一般,一只笼罩天地间的大恐怖顷刻扩散开来,与此同时一对笼罩天地的怒目怒斥天地,难以形容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威严,神圣,恐怖,犀利......。仿佛审视着众生,又似乎无视着世间的一切。
看着这双眼睛,不知为何封尘竟有几分熟悉之感,而且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对眼睛在盯着自己与茯苓。在众人惊恐不安之际,圣凰体的气息渐渐微弱,直至消失不见。
乌云巨眼也瞬息间溃散,转眼间风云变化,恐怖的气息也瞬息间消散,再度恢复到郎朗乾坤。
随着邋遢道人,李狂人漫步在山野间的封啸剑亦是看到了着天地之间的恐怖景象,一时间对天地充满了无限敬畏。
“居然连渊庭的人也惊动了~”剑眉微蹩,邋遢的面容之上流露出了一抹神俊,惊为天人,君子不动,动若蛟龙。“这盘棋局可是有些大。”饮一口烈酒,哼一曲小调,仰天长啸“君不见,天地不仁,半目九州,亿万众生皆刍狗。君不见,万里流云皆逐风,风尘不动羁流云,清浊世间何物长存?笑一声,起万千流萤,惊千山鸟兽。叹一声,观世间冷暖,尝众生百态。提壶,一剑,二人行。”
苍茫之地,草漫满天,蝇虫低鸣,寒月当空,悠扬空旷。二人相伴而行,身形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