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封尘,花费了五日时间便到达了,西荒域一个名为漠城的小城之内,离野马溪几里之遥。日常用水便来自野马溪,是一片难得的绿洲,胡杨成片,花鸟成林,野马溪之水无根无缘,似从半山腰突然冒出来,又会不知在哪里突然消失,蜿蜒曲折如龙盘踞,水势涛涛,奔流不息,似万马携裹而腾,浩浩荡荡,一泻千里。
河水因为经过荒漠而变得泾渭分明,自漠城以西,河水便浑浊如同泥浆,凶猛异常。以东却清澈见底,甘甜爽口。滋润万物。自北有一座孤雄山,山高而陡,这野马溪水便在这半山之上奔腾而下,水头被称为孤阴泉,因水势过于浩大,犹如一匹匹野马在山间掉落,故而也被人称作野马落涧。
身居此地的人们相信,这里的水是山神所赐,每年固定的时间都会有河流改道,孤阴泉的河水便会干涸,人们的日子便会变得颇为疾苦。为此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活人祭,将年轻漂亮的姑娘送入河中与所谓的河神成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为此漠城许多女子都会打扮的像男子一般,为避免被祭祀河神。
望着面前土筑的小城,四野都有着一股残破之意,一眼望去还有不少的残垣断壁,在风沙之中已经被埋下了半截,荒凉无比,这里时常便会有极为强大的风暴,飞沙走石,其中不少人便葬在了风沙之下。
“嘭~”一脚踏开,满地烟尘随风卷起,随后飘荡而去。猛烈的风扯动少年宽大的黑袍任其飘荡,宽厚的围巾几乎将少年的半张脸都埋住,只漏出一双深邃如渊般的眼睛微眯着。身后的大刀满是獠牙,狰狞而粗犷。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少年拔下围巾漏出一张秀气无比的脸。
来人正是封尘无疑,举起水壶将壶中的水猛喝一口,随后将干瘪的皮质水壶随意丢弃。嘴中还振振有词的说着什么。细细听来才听的出封尘是在抱怨自己倒霉,才刚入西荒境内,便遇见了百年难遇的沙尘暴,因狂风青羽鹰鹫也迷失了方向,不知撞到了那里,封尘拽下一撮鸟毛便被吹走了,不知掉在了那里,摔了个半死。还好准备了些水,在纳戒中取出三形驹般照着落日的反方向行进。接连三日,三形驹因为沙土进入车体的原因而彻底报废,封尘只好改为步行了。
直至今日,方才看到这么一个叫漠城的地方。在怀中掏出泛黄的羊皮图,其上画有一张地图。
“漠城~”“还好偏的不远,总算是到了。”吞了吞干涩的喉咙,封尘收好羊皮图掩好口鼻,拉了拉帽遮挡住了风沙,继续向着漠城走去。
进入城中是一条宽阔布满沙尘的街道,风速也完全降了下来,没有在扎着这么厚的围巾的必要了,封尘缓缓将围巾扯下,细沙顺着围巾缓缓流下落在地上。这围巾是封尘在一件衣服上撕扯下来的,有些简陋,但如果没有这围巾的话,恐怕封尘便已被风沙灌口而死了,尽管这样封尘的嘴角还有着一抹土黄。
环视了一下找了一家最近的店面,叫了一壶茶水,将满口的沙土涮出,叫了两个烤饼,与一些马肉,撕扯着吃了起来。行人微微侧目,对于这个新来者充满了好奇,不知他一个小孩如何来到这西荒之地。更好奇这么一个小孩子为何背负着这么大的一把刀。
这店是一对中年男女开的,老板是他们,小二也是他们,客房只有一间,因太久无人投宿而落尘。这里常年五商旅经过,所以此地贫瘠的程度比封尘所处的地域更加严重。经年不会有人来,除了一些本地食客,小店便没有什么人了。
此地饮水倒是还算方便,有一个老式的大型神机.水驻,将野马溪的水抽送过来,供一城不到千人使用。
简略的了解了一下当地情况,封尘便回房间休息了,几日来赶路还带着将近四千斤的重物封尘也有些疲倦了。回屋简略的收拾了一下便睡下了。至于大無回荒印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睡意正憨之际,只听得一声震响,一个人骂骂咧咧的闯进点来高呼道“老板娘,住店。”“什么破地方,鸟不拉屎。还好少爷我带够了钱。”
“那个,不好意思小店只有一间客房,已经住上人了。”中年男子不好意思的陪笑道。
“擦~一个客房开个什么店,本少爷不管,我出十倍价格把那个小子给我哄走,少爷我不想再走了。”
“这...”“不太好吧?”中年男子面露难色道。
“我擦勒,有啥不好你不去说,本少爷自己去。”
“腾腾...”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走来,“嘭~”一声爆响木门被踢成碎屑,飞溅进屋里来,烟尘四起。
...
老板追上来时只觉身子骨一寒便僵滞住了,逼人的煞气扑面而来,仿佛床上躺着一只上古凶蛮之兽,随时可将来人撕裂生食一般。
那自称少爷的男子那还敢妄动半分,硕大的蛮齿逼在喉口处,黝黑的锋刃仿佛钝器一般给人以厚重之感,却令人毫不怀疑,只要这口大刀微微转动一下,便可叫这个自称为少爷的家伙,必然人头落地。
少年背对着几人躺着,反手握着蛮齿的刀柄,缓缓开口道“滚!”声音中夹有清晰的怒气。
自称少爷的家伙微微吞了口唾沫,“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识相的赶紧给少爷倒地方。”
封尘闻言嘴角微微上咧,漏出森白的牙齿竟被身后之人气乐了。
“不知死活的东西。”
左手猛然一拍床榻,手底爆开一片银弧,床榻炸裂。整个人翻起,宽袍如旗一般甩开。
“嘭~”一脚踢在那人胸膛之上,只见那人如同炮弹一般撞破土墙倒飞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大街中央,尘土飞扬。
烟尘之中一道金属磨合的声音传出,犹如野兽磨牙一般森然,封尘拖着刀自烟尘中透出,缓缓走到那人面前。
“呛~”一声刀鸣荡开,一道乌光在灼日下一闪而逝,血光四溅。
......
大刀逼在那人脖子之上,刀尖深入地面,破开丝丝裂隙,如同铡刀般架在那人脖子上。獠牙呲互,好似咬合住猎物脖颈的猛兽一般,令人脊背生寒。
“嘭~”一脚重重的踩在那人胸口,“小爷我才不管你是什么人。”“不想死就给我趴着。”森寒的笑意瞬间将暑气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