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摇得檐铃阵阵脆响。西大门边隐现一剑黑影,白虎巨石眈眈盯着无声走过的黑衣人。
“金戈。”此音沉落。云层正从东边的夜空压过来。独立墙头的男子目送那一袭黑衣渐远去,脚尖一踮,落在白虎巨石后,循着地上的血迹朝反方向行去。
门被拍开的一瞬,远天霹雳降落,闪电没有点亮她漆黑的眸。
高座上的人不紧不慢地啜着茶,一旁端盘子的秀美双手却在颤抖。
“出去。”深玄色长衣裹出她婷婷身量,目光由垂首的侍女滑落往那个高高在座的人,话一出口,抑不住的冷,“我有话问你。”
“哦?”座上男子唇边漾出个笑,却只看着杯中沉沉浮浮的芽头。
“你出去。”金戈重看向一边的侍女,迫在纤纤脖颈边的剑刃更近一分了。
“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使唤了。”襄庄目光一转,却落在那侍女身上。可怜那侍女吓得要软下腿去还得佯作镇定。
这样的僵持终以一声“啊呀”结束。木盘杯盏滚开去,茶水淌了一地,襄庄冷眼看着捂脖惊恐的女子,缓缓开口:“滚。”
金戈看着匆匆逃去的身影,回头却被扼住了脖颈,她眼睫扑闪,目光却冷冷地反逼过去,那只手慢慢紧至她下颚,直叫她紧锁的牙关打颤。她嘴角殷红挂落,他松手,弹落她无力而握的剑。
金戈狠狠咽下口中腥味,脸上现出不健康的潮红,抬首却听得冷森问话:“都死了?”
胃里一阵冷粘恶心,她压着声音道:“是。”
襄庄没有注意她退去颜色的面容,转身落座,一手支颐,一手搭在扶手上,没看她一眼,唇边却噙了丝笑:“其实还差一个。不过变成那样子,还不如死了。”
金戈拾起剑:“那个人…属下想见她一面。”
“为什么?”襄庄看着垂首跪地的金戈。
“主人曾说,完成任务有赏。”
“你也说过,”襄庄微微合眼,“赏不求,罚补过。”
“属下只求见人一面。”
“哦?求我?你是,”襄庄看着仰脖冷眼者,“这么求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