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望无际的沙漠,烈日高照,连沙子的温度都足以烫伤人。
空气因为高温而显得虚幻,眼前除了沙漠什么也没有,甚至连沙漠植被都没有。
这里更像是一种死寂的场所,一点生机都没有的地方...
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的在沙漠中前行,脏乱的头发,身上裹着一层破烂的黑纱,眼神迷离,像是中了某种蛊惑一般。
他一步一步艰难的走着,可这沙漠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极度的疲惫和虚弱感让他有一种干脆死掉的冲动,可他知道自己不能死。
“嘶...”“嘶嘶...”
某种声音似乎在周围响起来,他皱了皱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从心底漫延出来。
猛地回头看,他脸色顿时惨白!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身后出现了十几条响尾蛇!蛇尾此刻正在迅速摆动着,发出危险信号。
他转过身,面对着这些响尾蛇,然后缓缓的后退。这是一种生产常识,绝不能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危险的猛兽。不过这些响尾蛇看似只是普通的动物,并没有灵力波动。感受到这一点,他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蛇眸盯着他,散发着危险的光芒。响尾蛇不同于其它蛇类,它们在发动进攻或者遇到危险时,很少会吐露蛇芯来吓唬敌人,而是会迅速摆动尾部的尾环,发出响亮的声音。
他一步一步后退,蛇群一点一点挪动着跟上,始终保持在进攻距离边缘。
可惜现在没有使用灵力的能力,否则他又怎会惧怕这些毒蛇?
“嘶!”
响尾蛇骤然弹起了身形,极快的速度扑向了他!蛇口张大,两颗毒牙已经布满了毒液。
他再快,也很难快过这些毒蛇啊。
真是天亡我也!他心中悲呼一声,下意识的闭眼。
只觉一道寒芒从面前掠过,便是噗嗒噗嗒的落地声。
他疑惑的睁开眼,只见一地的断掉的蛇首,全部是七寸之处!这等精准的不留活路的劲道,让他迟疑了一瞬间,马上就看向身后。
那是一个带着妖异面具的幽蓝衣袍少年,身后背着一把与身齐高的紫色巨剑。
“没想到你落魄到这种地步了。”少年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皱着眉问道:“你是?”“我叫叶凡,来找你的。”少年轻声道,说着他轻轻扬起手,一个水壶从指上戒指处浮现。
看到水壶的一瞬间,他眼神里迸发出强烈的渴望!
他张了张干裂的嘴唇,“水...”
叶凡将水壶丢了过去,他一下子就接住了,毫不犹豫的拧开壶口,朝着自己嘴里猛灌!
“想杀你的人太多了,不怕这水有毒么?”叶凡淡淡地道。
“你想杀我又何必救我?”他看向叶凡,确认这个少年没有见过,但目光移向身后时,原本黯淡无神的眼眸突然凝聚起来。
可这把剑...他是见过的。
“天下人要杀你,你又能逃到哪里?”叶凡似乎无视了他的眼神,只是轻声道。
他摇了摇头,“没人能杀的了我...”“可刚才你差点就要死了。”叶凡平静地说。
“我指的是没有人可以杀了我,却没说...动物。”他神色很难堪,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你怎么找到我的?”他盯着叶凡问道。后者淡然说道:“你应该清楚,你身上的那个东西...对魔剑有一种特殊的感应吧。”
“我不会给你的。”他摇了摇头,坚毅的脸庞是显现着决绝。
叶凡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诧异,“即使是魔剑的主人也不行么?”“主人?”他忽然轻蔑的笑了一下,“六脉神剑也好,阿波菲斯也罢,无法将剑出鞘之前谁也不算真正的主人。”
“我不想动手。”叶凡站在哪儿,一动不动。
他扬起头,看向天空,“要带我去幽冥涧吗?”不等叶凡开口,他轻松的耸了耸肩,道:“看来我要去看看叶君临了。”
“姬路...”叶凡道:“你认为自己真能守护到最后么?”
他轻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但你说我都肯逃亡到这里了,又有什么能让我放弃呢?”
......
小巷酒馆
在酒馆的后院,站着一对青年男女,和一个小男孩。
他们面前是一大一小两个坟墓。萧翎想在碑前刻下他们的名字,却发觉自己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在生命里总有一些路过的人,可以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你内心的柔软,这像极了一句话,来过我生命的你,叫我如何送行?
慕诗琪在坟墓周围布下了百花谷最强硬的禁锢术,即使地劫者都休想破开,这也最大程度的保证了一老一小的安息。
待布下严谨的封印阵后,慕诗琪的脸色已经很苍白了。“你没事吧?”萧翎忽然问道。“没什么,消耗有些大而已。”慕诗琪摇了摇头,其实她现在微微有些眩晕,这种越级布阵对她来说还是过难了一下,可是不这样的话,她自问内心难安。
“差不多是时候去北墓寨了。”萧翎眼神微寒。“想好了么?”小灵鸿淡淡地看了一眼,道:“去他们的山寨里,恐怕会遇到一些劲敌,我要提醒你们两个,这不是在修灵学院,一旦打起来,都是生与死之间的徘徊。”
“可是,如果就这样走了,我心里会愧疚一辈子。”慕诗琪咬了咬嘴唇,目光坚决的说:“哪怕会有危险,我也要去。”
小灵鸿抬眼看了看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
这一带想打听北墓寨并不难,毕竟是极恶不赦的劫匪窝,萧翎三人很快就找到了他们的位置。
三人缓缓的朝着一道山脉而去。
此山极高,连上山的路都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他们只能顺着一些踩踏过的痕迹而走。
萧翎一路不语,他脑海里一直在想着一个问题,自己这种有目的地杀人,真的是一种对的么?仔细回想酒馆的近乎屠杀的行为...那种感觉,在一瞬间极度释放出了自己的愤怒,可之后...心里为什么会有一种巨大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