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经昨夜战斗之后,两人进了残烛庄,倒头便睡,全然不顾还是否有来人,他们太疲惫了,如果昨晚任气杰不是那么急功近利的来攻击他们,他们也许已经是两具尸体了,因为在天残派中有组织的行动总是会有人尾随的。
“你还有钱吗?”燕凌风问到。
沐留白道:“没有。”
燕凌风道:“我觉得我们需要快一点了。”
沐留白道:“你想怎么办?”
燕凌风道:“我想赶下马车。”
沐留白道:“你怎么了?”
燕凌风这话让沐留白很是迷茫,毕竟他们从来没想过要到的那么快的,而且马车行驶的轨迹和声响会使天残派的人更快的找到,而且,与其说这是燕凌风与沐留白两人的长途跋涉,还不如说是他两人与“天残派”的人的体力斗争,互相之间的试探,只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燕凌风道:“我认为再这样下去你我可能连‘天残派’的所在都找不到,更不要提那个虚无缥缈的洞穴了。”
沐留白道:“你认为我们对付不了‘天残派’?”
燕凌风道:“不是对付不了,而是没有能力对付。”
沐留白道:“你的自信心好像不断在丢失。”
燕凌风道:“不是在丢失而是我很清楚以我们二人的体力是不可能对付‘天残’派的众多弟子的”
“天残派”弟子众多,本以为只是一些不起眼的残疾,没想到仍然有老一辈的江湖高手,即使燕凌风与沐留白能够对付他们自己不免也筋疲力竭。
他们现在之所以还能有力气说话,只不过是因为他们两个超人的体力罢了。
沐留白道:“你看看这个。”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沾着鲜血的白色玉牌,血早已凝结,只见上面刻了一个字——“金”!
燕凌风道:“这是什么?”
沐留白道:“玉牌。”
这当然是玉牌,没有人看不出的。
燕凌风问道:“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知道是谁的,不过我知道这一定不是你的。”
沐留白道:“当然,我现在并没有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连这块玉牌也是昨天捡到的。”
燕凌风道:“他的?”
沐留白道:“也许。”
燕凌风道:“难道‘天残派’都有一个这样的玉牌?”
沐留白道:“应该如此,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燕凌风道:“你打算拿它换钱吗?”
沐留白道:“我们并不需要换钱。”
自然有人来接我们去到我们想去的地方。
燕凌风道:“哦?”
沐留白道:“从这块玉牌上的血迹以及它的掉落位置来看,这应该就是昨天任气节的了,不过这让我想到了他们的辈份排行。”
身残志坚,气沉金木!
燕凌风道:“可是这顶上写的并不是气。”
沐留白道:“这其中的原因可能只有让他自己来告诉我们了,幸好他还没有死。”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燕凌风道:“你想怎么样?”
沐留白道:“我们在街上叫卖便可。”
燕凌风自然不懂沐留白的想法。
燕凌风和沐留白可以说是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人。
燕凌风从小,无父无母,跟随师傅,除了练武读书别再无事,而沐留白从小家中兴旺,人丁繁多,沐留白除了习武读书之外仍要出席各种与家中利益相关的活动。
在武功方面,燕凌风单兵,剑法属刚。沐留白双手短兵,点穴属柔。
所以沐留白和燕凌风是两个相互补足的人,一个从小专于武功,身处深山,与世隔绝,另一个出入市井,上厅下阁。
正因为如此影响,燕凌风只想完成师傅的意愿,专心做师傅让他做的事,因为他对师傅有足够的相信,而沐留白则长期受到家中拘束,出席各种不愿意的活动,所以沐留白更想要自己执掌家中权利,而燕凌风的目标并不能算是明确。
两个人因为偶然相见,又因为利益而合,现如今则算是一种可以说的上话的朋友。
一个人在越是有能力的时候朋友越少,因为站在制高点上的人很难找到与自己相同的另一个人,所以站在制高点上的人便会失去更多的朋友,但同时会得到更多人的青睐。
正如男人与女人互补,一个男人在朋友流失之时才会去找一个女人为伴,女人跟男人不同,再坚强的女人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都会变成一只温顺的动物,她们只会依靠自己认为可靠的男人,尤其是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江湖中,生存则变成了唯一的需要。
强者生存!这门就是从远古时代就奉行下来的真理。
“你打算卖多少钱?”燕凌风道。
沐留白道:“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
“不然呢?”
“太多了吧。”
“不多,只有这样才能吸引别人,而且我们马上就可以被请走了。”
他们两个找块破布拉开摊位,
只放了一件东西——玉牌!
一个沾满血迹的并不华丽的刻着“金”字的令牌。
当然,叫价是十万两银子。
围观的人果然越来越多,因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见过十万两银子的粗制玉牌的。
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不过至于说的什么大概就是惊讶之类的话。
过了一会儿,真的有人来了,但并没有马车。
一个年轻人,腰挂佩剑,但宛若一个书生,衣服很干净,人看起来也很干净,嘴上总是有种说不出的神秘的微笑。、
那少年和燕凌风沐留白看起来一样大,不急不缓的走到了燕凌风和沐留白面前,他说道:“水经箫竹溅桃花。”
燕凌风和沐留白没有回答,他们很清楚,这应该是一个对口,天残派的对口!
没想到天残派的眼线如此之多,来势快,而且实力并不弱。
这少年虽然脸上总是挂着微笑,可是它散发出来的气场却总是带着血腥味,杀人的血腥味!
燕凌风并没有对出下句,而是继续说:“粗制玉牌十万两银子出手——”
“既然不是同门那么能否请阁下告知这块玉牌哪里来的?”那青年问道。
燕凌风道:“不好意思,我们只卖玉,不讲其他。”
其实他们两个心里已经有了底,那就是——天残派的人果然来了!
但这个人看起来并不是什么残疾人。
“阁下,劳烦移步,家里有请。”
燕凌风道:“我们在卖牌子,如果不买请你离开。”
燕凌风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底,其实本来是沐留白叫卖,但是燕凌风早就看到这个面带微笑的少年,就想亲自会一会他,毕竟燕凌风这种人喜欢和自己同样强的人交手,毕竟是年少……
但那人好像并没有想和燕凌风交手的意思,只是继续道:“我愿意先付你十万两银子。”
燕凌风道:“你不怕我翻脸?收你钱以后逃之夭夭?”
那青年道:“不怕。”
燕凌风道:“你不是来要牌子的?”
那人道:“不是。”
燕凌风道:“那你不该来这里。”
那人道:“我虽然不要牌子,但是家里人要,我们不仅会如约给您十万两银子,还会管您和您的朋友的路上的路费以及食住费,以及一切可以想起来的你们需要的费用。”
燕凌风道:“如果这样的条件我还不和你们走我们俩岂不就是呆子,不过你知道我们要去哪?”
那人道:“‘断水刀法’!”
燕凌风道:“你知道这个?”
那人道:“不仅知道,还会带您去找。”
燕凌风看着少年多半像是家仆就不在过多盘问了,不过确实像沐留白说的这样,这块牌子的诱惑着实不小。
路上。
燕凌风问沐留白道:“你怎么这么清楚?”
“清楚什么?”
“你怎么知道玉牌可以让我们坐上马车,而且还可以备受关注,最重要的是没有追兵!”
沐留白道:“那个牌子应该是一种信物,谁拿到了谁就有权调动兵力,指挥作战。”
燕凌风道:“所以你早就算准了?”
沐留白道:“是牌子来得太及时了。”
燕凌风道:“所以即使我们不是本人他们也只能对牌子恭敬一些。”
沐留白道:“不错,这就是规矩,只要是规矩管辖范围内的都需要恪守一些本来可以不用遵守的荒谬的道理的,不过这也总是利于管辖。”
说话时间,马车越走越远。
那个年轻人赶着马车,燕凌风和沐留白坐在车后。
出城后,走了一两天,穿过荒乱的树林,一直到了下一个国家。
刚进城,那人道:“我下去买些东西来吃,二位吃点什么?”
燕凌风和沐留白当然不会去信任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
拒绝以后,那人下了车,在路边买了一些干粮就迅速回来赶车。
只听见鞭子在空中挥舞时划开空气的声音,紧接着只听“砰”的一声马鞭落在车板上的声音,那之前并没有抽鞭子的声音,接着就听见,人身倒在马车上的声音,然后就是翻滚下车的声音。
燕凌风和沐留白听见以后立刻探出头观望,没想到刚刚还是一个活生生的少年,如今却已经曝尸街头!
“中毒身亡!”沐留白道。
燕凌风道:“看来现在还并不安全。”
沐留白道:“莫非是吃的东西有问题?”
燕凌风扭头看了看刚刚的摊位,仍然有很多人再买,也没有见到有人猝死。
燕凌风道:“没什么奇怪的,店家不会害一个照顾自己生意的人,而且即使他想他也买不到这么高明的毒药!”
沐留白道:“你不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吗?”
燕凌风道:“哪里?”
沐留白道:“蝴蝶!”
燕凌风四处张望,确实有蝴蝶,但是这个季节已经你不该有蝴蝶了。
深秋,一个令离人思想的季节,一个即将肃杀生物的过度。
“毒蝶魏五味!”燕凌风道。
“看来我们是走到他的地界了……”燕凌风道。
沐留白道:“这确实不好办。”
毒是世界上最难防的东西,稍不留心就会杀人于无形,而魏五味的毒却更为可怕,“飞蝶传粉”!世界上少有的是人和动物在相互配合下完成的招式。
燕凌风道:“我听说这种毒非常巧妙,只靠蝴蝶传粉,而且只针对他们想要干掉的人施展。”
沐留白道:“难道就不能避免?”
燕凌风道:“绝对没有办法!”
沐留白道:“那他岂不是就天下无敌了?”
燕凌风道:“但这种人的武功并不高,只不过很可怕!”
沐留白道:“看来我们以后什么都吃不了了。
燕凌风道:“这几天看来好像是这样。”
沐留白道:“难道我们要先杀魏五味?”
燕凌风道:“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并不认为你我二人可以杀掉他。”
沐留白道:“为什么?你现在这么不相信自己吗?”
燕凌风道:“他背后有天残派的撑腰。”
沐留白道:“那他没什么不自己亲自来?”
燕凌风道:“也许是怕出什么马脚。或者他并不认为能接住你我的一招。”
沐留白道:“算了,不吃饭也就罢了,难道要我们自己赶车?”
燕凌风道:“不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