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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再见了

“顾亦霖。”

她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了那个日思夜想的声音,她震惊了,眼泪根本不受控制,只是,她不能回头,她害怕,害怕自己一看见他,就想像以前一样躲进他的怀里哭泣。

她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他,跑向一个没有他的地方。

“顾亦霖,你给我站住。”任凭他怎么喊,她仍是头也不回地向前跑。

他追了上去,跟在她身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抓住了手臂,紧得顾亦霖感受到了疼痛。

“你为什么要跑?告诉我。”

这么久了,他们第一次离得这么近,而她听到的却是怒斥声,但却不敢抬头看他。

“对于你的背叛,你难道没有一句抱歉吗?”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他抓得越来越疼。

“疼。”

他放开了。

“对不起。”话刚落,她立即转身向前跑去。

可是,寒砜怎么可能罢休呢,再次抓住了她。

“你真的不打算说清楚吗?你今天如果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要走了!一想起这句话,她居然控制不住抬起了头,看着她日夜思念的面孔。

这样的对视,持续了十秒,定格了十秒。

她在想,我一定不能动摇,要让他毫无牵挂地离开。

他在想,如果你开口留我,我绝对不会走。

她突然开口了,“纪寒砜,你想知道为什么是吗?因为你是个危险人物,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因为你,我接二连三地被莫舒雅算计,因为你,我成了学校八卦人物,因为你,我被牵扯进你的打架事件,我是喜欢过你,但是,太累了,我真的没有勇气再待在你身边了,我是个平凡家庭出身的孩子,我不想因为你被逼出学校,这里是我唯一能出人头地的地方。放过我,好吗?”

她看见了他痛苦的样子,“那黎沐呢,他能给你什么?他就可以让你安稳吗?”

“没错,跟他在一起,我很安心,我不用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不用成为大家的焦点,处处与我作对的莫舒雅再也不会骚扰我,你看,没有你,我根本不用经历大风大浪,不会发生危险,这样太平的生活谁不想要呢。”

“顾亦霖,你够狠,谢谢你给我上了一课,我终于觉悟了。”他流泪了,眼睛里充斥着对她的恨,他以为此时,没有人比他更心痛。

“你记住,我永远不会祝福你。”

顾亦霖永远都会记得他离开的背影,永远不会忘记他说的那句话,她的心没有一刻不在痛。而这些,他都不会再明白了。

他离开的那一天,她还是去了机场,看到的仍是一个背影,只是身旁的人不是她。

看着他越走越远,双眼逐渐模糊了视线,她突然只看见一片黑暗。

当顾亦霖张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出现了本应该在机场的海烨和小雨。

“小雨。。。。。”

“亦霖,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小雨抱着脆弱的她。

她只记得她明明在机场看着寒砜离开。

“我怎么在医院?”

“傻瓜,医生说你低血糖,又由于伤心过度,所以晕倒在了机场,幸亏被我和海烨看见了。亦霖,你怎么这么傻,这些日子,你谁也不理,你都是怎么过的,为什么?你明明那么在乎寒砜,为什么要让他走?”

她看着窗外那片湛蓝的天,哭了,“他现在应该在飞机上了吧。”

“海烨看见你晕倒,就给寒砜打了电话,可是他手机已经关机了,亦霖,如果寒砜知道你这样,他一定不会走的。”小雨抱着她,特别心疼这个无助的知己。

终于,她可以放声哭泣,终于,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流泪,终于,她可以把那层讨厌的伪装全部卸下。

“小雨,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他,我舍不得他,没有人比我更想要把他留下,可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捉弄我们,没有他的一辈子,我要怎么过?”

“亦霖,别再哭了,你身体还没恢复呢。”

此刻,她听见了飞机的声音,她拔掉了针管,跑出了病房,看着那片天空,对着进入云层的飞机喊着,“纪寒砜,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多幸福,谢谢你让我拥有过你,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是我最快乐的时候,答应我,你一定要幸福。”

“再见了。。。。。。”

那一刻,顾亦霖好后悔,没能好好见他最后一面,没有好好跟他说句“再见”。

再见了,那个她这辈子唯一深深爱过的人。

为了能把这一幕给纪寒砜看,海烨偷偷地录了下来。可一切偏偏那么不凑巧,去了美国以后,他也跟着换了手机,再也没有打开过那个封存在旧手机里的秘密。

而海烨一直以为,他收到了,由于准备期末考,也没有再去过问这件事情,渐渐地,粗心的男生也就淡忘了。

后来,小雨知道了所有的事,知道亦霖为了寒砜牺牲了自己的爱情。

“小雨,事情既然过去了,我们就不要再提了,如果我和寒砜有缘,一定会再见的。”

“万一,到那个时候,寒砜已经属于别人了,你怎么办?你难道忘了莫舒雅吗?”

她当然记得,那个死心塌地追随在他身后的女孩,“如果是这样,只能说明我们的感情真的不算什么,那么,他也不值得我去等。”

“亦霖。。。”

“小雨。”她拉住了她的手,“如果你现在把事情告诉了寒砜,他又回来,一切又回到原点,纪叔叔怎么想,莫舒雅怎么想,难道你还不明白,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既然他始终是要离开的,我又何必紧紧抓着他不放呢?我以前一直以为,只要我在他身边,就什么事都可以解决。现在想来,如果我不放手,今天的我们会更痛苦,放他走,只有一个人痛苦,我从来没为他做过什么,此时的我,真的觉得很有成就感。如果寒砜属于我,那么不管过多久,不管他在哪里,任何人都抢不走,只有这样,我和他才配拥有一辈子,不是吗?”

小雨抱住了她,“亦霖,你真的长大了,我为你感到骄傲,我的好亦霖。”

顾亦霖从未像今天这么伤心过,也从未像此时这样释怀过,她是带着祝福送他走的,更是相信他的寒砜会明白这一切,她会等着他带着成功回来的那一刻。

寒砜走后,黎沐每天都会出现在顾亦霖的身边,尽管亦霖一再地拒绝,他仍不放手,等着她忘记寒砜的那一刻。其实,她很感激有黎沐陪伴的日子。

余下的三年里,顾亦霖专心学习,无论是大考小考,她都是第一名,平常也抽时间去做兼职。虽然学校跟她说过好多次,让她出国深造,学习更多的知识,但知道自己的家庭状况,她拒绝了。她也曾因为想到寒砜而动摇过,可她仍相信,就算她不去找他,她也会在厦门等着他回来。

直到大四那年,黎沐也出国了,走之前,她告诉顾亦霖,“我会回来找你的”。

终于,她的学生时代就这样结束了。

“毕业啦!”那笑语声伴随着微风传遍了校园的每个角落。

顾亦霖走在她和寒砜生活的地面上,回忆着他们发生过的点滴,虽然他离开的这三年,都是空白的,但她仍觉得,他们发生过得一切所有好像就在昨天,有回忆陪伴她走过这三年,她仍感觉到强烈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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