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家从KTV出来时,已经晚上10点了。顾亦霖似乎也玩得忘形了。
直到同学把手机还给她时,突然眼前一亮,眼睛瞪得很大。
“你们怎么把我手机关机了?”她这才意识到,纪寒砜一定给自己打了不少电话。
为了逃避黎沐,她故意走得很快。但他仍是紧跟在她身后,实在不想跟他有过多对话的顾亦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我很快到寝室了,你不用再跟着我了。再见。”下一秒,她便用她最快的速度向寝室的方向跑去。
甩开黎沐后,顾亦霖立即打开手机,意外的是,并没有一个未接来电,也没有一封短信。那一刹那,顾亦霖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寒砜为什么一通电话也没有?边走边胡思乱想的顾亦霖越想越混乱。
“难道是他出什么事了吗?”这样一个念头突然蹦出。
当她想拨出电话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寝室门口。
“亦霖,回来啦!”小雨很悠闲地躺在床上玩手机。
这让顾亦霖更加奇怪,难道,小雨一点也不关心自己去了哪里吗?
“恩,回来了。”很明显,小雨感觉到了她的不悦。
“怎么了?玩得不开心吗?”
一提到这里,就不由得想起黎沐的告白。可能到了明天这件事会传遍整个系上吧。可是,这件事远远不如他心心念念的纪寒砜为何没有任何回应来的重要。
“小雨,寒砜去哪儿你知道吗?”
“他。。。。。。”小雨吞吞吐吐的模样,自然是瞒不过敏感的顾亦霖。
“和莫舒雅在一起?”她当然能够想到这个答案,只是谁想去承认呢?
小雨知道她肯定又得生气了,“亦霖,你就别郁闷了,反正过完五四,他们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再说了,你们家寒砜眼里心里都只有你,谁进得去嘛。真不知道你在这着什么急。”
“沈雨欣!”看着小雨对自己翻着白眼,想着她说的话,似乎自己没什么必要多想。可是,他也不至于连一封短信也没有吧。
“那为什么你都知道他去哪儿了,我不知道,而且不至于连一封短信也没有吧。就算他忙着吃饭,可现在这个点,也该回学校了吧。”
听着亦霖这么一说,好像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也对,今天寒砜去吃饭的事,也是海烨告诉我的。其余的也没多说,我以为他自己应该会告诉你吧。要不,你打个电话给他吧。”
听小雨这么一说,愈发觉得事情不对劲,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顾亦霖立刻打开手机,拨打过去。电话却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为什么不通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雨,你快打电话给海烨,说不定他知道呢?”顾亦霖紧紧地抓着小雨的手臂。
“喂,海烨,寒砜手机打不通,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顾亦霖紧紧地盯着小雨的眼睛,好想从里面看见希望。然而,结果似乎不太好。
她立马抢过手机,“海烨,发生什么事了?你知道寒砜去哪儿了吗?”。
“亦霖,我也只是下午的时候跟他联系过,直到现在都没有联系。你先别急,我帮你去他寝室看看。”电话那头的海烨也是一头雾水。
“好,我等你电话。”
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她再也无法再继续这种恐怖的想法了。
她就这样紧握着手机,满屋子来回走动。其实,她想拨通那个号码,只是太害怕。
几分钟后,海烨的结果是她预料到的,他没有回来。紧接着,海烨又去找了他们一起去吃饭的人。
但对于顾亦霖来说,此时最可怕的,莫过于拨通那个号码。
电话依旧还是拨出去了,但怎么打都是无法接通。最后的希望也就这样破灭了。她,该怎么办?
“小雨,寒砜到底去哪儿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一脸焦急的亦霖,小雨也毫无头绪。可能还得问问海烨,是否可以找到什么消息。
“我为什么这么笨,明知道他不会不给我回信的,为什么我只顾着生气呢?”
“亦霖,没事的,你别着急,我们等海烨的消息,说不定男生那边有人知道呢。”小雨紧紧地抓住亦霖的手,明显更感觉到她颤抖的身体和这双直冒汗水的手。
听着小雨的安慰,等着海烨的消息,顾亦霖平静了很多。
电话再次响起时,是在10分钟后。海烨从知情人口中得知,寒砜是和他们一起离开KTV的,只是走到半路被一个男生拦下了,那人说要和寒砜谈谈,跟着去的只有莫舒雅一人。之后大家都各自回寝室了,并不知道后面是否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男生?顾亦霖的脑海回旋者这几个字,猛地想起,黎沐。目前,她只能想到他,从那个时间段里出现,找寒砜有事情谈,不是他还能有谁?
“海烨,我想我知道是谁了?麻烦你再帮我多问问是否还有更清楚的消息好吗?”
“恩。”
电话挂断后,顾亦霖急忙冲出寝室,去敲隔壁寝室的门。
开门的女生一脸茫然地看着班长大人,“亦霖啊,这大晚上不睡觉,你这是要干啥?”
话音刚落,“有黎沐的电话号码吗?”
“有。”
“给我。”
“亦霖,你没事吧,这么快就变心啦,这是什么节奏?”
“快给我!”只是这重重的三个字,连忙让那女生念出了电话号码。
她回到寝室,按下了呼出键,等待着回应。
“亦霖,你在给谁打电话呢?”这来去匆匆的亦霖让在一旁跟着急的小雨很是不懂。
很神奇的,电话居然通了。
而此时的黎沐刚拿出手机,就被人抢走。
“这号码你认识吗?”
“不认识。”黎沐摇头。
“喂,你好。”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顾亦霖听出了这并不是许泽宇的声音。
“你好,请问是黎沐吗?”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问。
“这里是警察局,请问你是他的家人吗?麻烦你马上来一趟。”
警察局?难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警察先生,请问您这儿有一位叫纪寒砜的人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警察看了一眼纪寒砜,“有,他们一起的,你是?”
真的有他,还好有他,至少在那里,比起他出事,是最安全的。
“我是他们的同学。”
而后,警察必须要让家长或者班主任过来把人带走。顾亦霖知道这件事不能让寒砜的父亲知道,只能让海烨联系他的班主任。几番折腾后,自己还是只能待在寝室数着时间。
而在相同的时间里,纪寒砜就立即问警察,
“警察先生,请问刚刚的号码是139尾号是4908的吗?”
警察看了看手机,点了点头。
这时的纪寒砜,更加得坐立不安,他已经能感受到顾亦霖的心慌与恐惧。
“寒砜,我爸马上就过来了,我们很快就可以走了。”一旁的莫舒雅下意识地握着他的手臂。
话刚落,莫舒雅的父亲赶来了。警察说他女儿并没有犯事,而是纪寒砜和黎沐当众打架,被路过的保安拦下,才抓到警察局。但因为他也是学校的教导主任,这件事严重违反校纪校规,是要受到处罚的。
几分钟后,莫舒雅的父亲签完字,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其实这种小事,只需要按照流程走一遍就可以了事了。可也就是因为遇见的是教导主任,事情就变得棘手了,而恰好,他一直在抓纪寒砜的把柄。
“行了,你们两个先回学校吧,明天上课前来我办公室。”一向便很严肃的主任此时仍是杀气逼人。而刚刚那句话,他只是目不转睛得看着纪寒砜在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寝室里那对姐妹花相互依偎,焦急地等待着来电。
铃声终于响起了。
“喂,海烨。”顾亦霖紧张地叫着他的名字,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笨丫头,还好吗?”似乎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那么想念,那么想哭。
“怎么不说话呢?”他知道,她又为他流泪了。在警局里的几个钟头,他满脑子都是她,他那么后悔自己先挥出去的那一拳,才让事情变得严重。让她担心,让她恐惧,让她不安。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听到我的声音了吗?你放心,有你的念叨,我怎么敢有事呢?别生气了,跟我说说话,好吗?”
又是那样温柔的声音,这辈子,可能只有她才配拥有他这样万般的温柔。
“你手机呢?怎么可以让我联系不上你。”擦干眼泪,带着浓浓的鼻音。
“手机。。。。。。那个,打架的时候给摔出去了,我答应你,下次绝不会让你联系不上我,好不好,别生气了,恩?”
“那你说话算话。”
“好,要是不算话,任你处置,好吧。”
终于,一切又都冰释前嫌了。
“寒砜,我并不知道黎沐跟你说过什么,让你那么生气,但你要知道,我是顾亦霖,那个说过要陪在你身边的顾亦霖。”
“傻瓜,我当然明白,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顾亦霖知道,他们这样手牵着手走在一起,总是会有人想拆散他们,她感觉到她这边有人在死命地拽她走,也感觉到她快要被寒砜那一边的力量袭击。她几度以为她快要被撕裂,快要被挣脱,却没想到寒砜的力量总是比任何力量都要强大,抵御一切,让彼此越牵越紧。
又是一个艳阳天,可是好不容易可以等到早饭时间就可以见到纪寒砜,他却去了主任办公室。顾亦霖知道这次他们多少会受到惩罚,只是希望并不影响他什么。
“你们竟然为了一个女生打架,还给我闹到警察局,你们以为这样很神气是吗?”
没人说话。
“一人给我份检讨交给我。你可以走了。”他指着黎沐。
虽然很纳闷,还是离开了。
“纪寒砜,对于你这次先出手伤人的行为,可就不是一份检讨就能解决问题。你对我女儿的行为,她不计较,我可是记在心里,那个让你百般呵护的女孩是叫顾亦霖对吧。”
一听到这三个字,他比谁都激动。
“欺负你女儿的人是我,出手伤人的也是我,请问主任你提她是有何用意?”
“呵呵。。。。我的用意很简单。我可以让你因为她只写一份检讨书,也可以让你因为她给你处分,我想,一向孝顺的你不想让你父亲为你担心吧,这处分一旦批下来,你父亲希望你出国深造的希望是不是就这样没了呢?”看着这个狡诈的老狐狸,无非就是希望纪寒砜和自己的女儿在一起,纪寒砜又怎能不明白。
“纪寒砜,只要你愿意跟我女儿好好相处,我可以让你继续当个孝子。否则。。。。。。”
“主任,你是觉得你女儿烂的没人想要是吧,把她推给我,你不嫌高攀了吗?不好意思,她,我实在咽不下。至于这次的事情,我该有什么样的惩罚,我想主任应该清楚吧,我不想再因为这件小事,丢了您的乌纱帽。你女儿做的那些事,您也清楚,您看着办吧。”说完,纪寒砜转身向门外走去。
刚准备开门时,又停下了。
“怎么?后悔了?”
“呵。。。。主任,检讨书五一过完以后再给你吧,今天下午就放假了,我可能完成不了。”
“纪寒砜!”
门里的主任气的眼冒金星,坐在椅子上揣着粗气,“你以为,你能威胁到我吗?”只是纪寒砜并没听到这句话。
门外的纪寒砜却意识到那人刚说的话,是可怕的。他知道,以莫舒雅父亲的势力,想要对付一个学生,完全不在话下。而即便他家也不容小觑,但他并不想让身体不好的父亲担忧他在学校的事,而本来他的学习方面,父亲也从未担心过,他并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让一贯有原则的父亲对亦霖产生看法。
走进教室上课的顾亦霖,便有人在开始议论纷纷。而这些流言蜚语,她也早已预料,既然不可避免,那就只有顺其自然。
而早已在教室的黎沐,也成了众人议论的对象。顾亦霖也下意识地看向他,她一眼便看见他眼角的伤口,和微肿的半边脸。可想而知,纪寒砜一定也受伤了。这一眼过后,她便再也没有回过,或许是气氛,或许是不想再听到那些难以入耳的言语。
一直到中午下课,也就意味着放假的时间又到了。顾亦霖只想快点见到纪寒砜,想知道他好不好。这样算起来,他们已经快接近一天没见面了。
没等小雨的顾亦霖只是一个劲地冲下楼梯,只是这个时间的人是最拥挤不过了,人太多了,也不方便拿出手机打电话,只得跟着人群走。
突然,听到了那样熟悉的声音。
“顾亦霖,跑那么快要去见谁啊。”
当她停下脚步,回过头时,周围的人似乎也跟着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是他,看向他的那一秒,竟有种久违的感觉。她笑了,但更想哭。
“让一下啦,别挡这儿啊。”路人似乎看不下去了。
“呃,不好意思。”顾亦霖便往右挪了挪。
纪寒砜很快向顾亦霖走去,牵住了她的手。似乎很久很久,都没能感受到这样的温度,那么合适的温度。
“走吧,发什么愣?”纪寒砜低下头看着她,距离是如此的近,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呼吸。
她低下头,跟着他的脚步,一步步走下楼梯,突然觉得幸福再次来临。
“饿吗?想去哪里吃?”
当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已经站在楼下了。顾亦霖这才抬头看他,这一抬头,便看到了嘴角的伤口,还有贴着创口贴的额头。
“还疼吗?”她伸手轻轻碰触着他的嘴角,心疼地看着他。
他抓住她的手,“不疼了,这点小伤,没事的。”
“它对你来说是小伤,那你打架的时候有想过我的感受吗?”她嘟着小嘴,撇过头不看他。
“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别生气了,我们家的笨丫头现在可难看了。”又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总能把她逗笑。
“想吃什么?”
“跟你在一起,吃什么都好。”她顺势挽着他的手臂。
纪寒砜现在最大的安慰,莫过于顾亦霖对着他的笑容。纵然他明白他躲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但他相信他绝对有这个能力保护好自己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