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没事,我让我媳妇在家里办一次,先过来这边祭拜祖先就是了。”孙溪头固执道。
孙杨听着他这话,有些生气:“你这是做什么?祭拜你娘还要你们小两口自个准备,你这要是传出去了,让你爹我怎么在外边抬起头来?还有,我知道你对我给你娶个继母回来不满,但是祭拜这种事上你也要跟我对着来?”
孙溪头低垂着脸,沉默了下来。
一时间,屋里头一片寂静,只剩下孙杨粗重的呼吸声,还有他坐回座位时发出的布料磨砂声。
登时,室内的空气都犹如凝结了起来,直教人呼吸不畅。
孙溪头沉默了半天,在孙杨想再次发脾气的时候,终于抬起头,直直的看向孙杨的眼,冷不丁嘴里冒出了句:“爹,我娘是清白的,她一直为你守到死。”
孙杨一听他这话,怔愣了下,随即垂下眼不说话,心中对于这话并不相信,只当孙溪头是为了给罗氏开脱。
当年发生了那种事,以至于他离开了村子去当兵,又想到李氏给他的那消息,说罗氏死前还被村里的色鬼给……他事后也去查了,的确是有那事。
孙杨想着,心中对孙溪头说的“清白”更加不信。
孙溪头看着孙杨这番态度,心里头别提多为他娘不值。
他娘当年的事他知道的不多,只是依稀知道那事让他爹认为他娘已经不洁,生气之下离家去当了兵。
在后来他遇到孙杨后,他将他娘去世的消息告诉孙杨,孙杨原本还挺伤怀,只是再后来却突然转变了态度,甚至对于他的态度也有些变化。
二人关系因此还疏远了些,这世间最割不断的关系间,被覆上了一层膜,看不见,却也没人去捅破。
孙溪头看着孙杨的表情,心中越想越激动,越想越为他娘不值,一层层的怨气冒上来,搅了心海一片波涛汹涌,暗潮迭起,直到孙杨说了句话,这才让孙溪头彻底爆发了。
“你娘不守妇道,你又何必为她开脱?”
“你放屁——”孙溪头直接激动的站起来吼,面上整个脸都激得通红,面上的肌肉因为这忽如其来的动作而紧绷着发颤,身子微微的抖着,一切都显示着这身体的主人此刻情绪的激动。
孙杨没想到孙溪头会这般大的反应,听见他这一吼,当下手上嘴上比脑袋还快,直接拍了桌,怒道:“逆子!竟然敢凶你爹!不像样!”
“像样?”孙溪头大力的喘着气,言语中带着鄙视,“要我像什么样?在爹你污蔑我娘的时候,还要帮你说我娘坏话不成?呵,这样才是真的像话?”
孙杨一听,更加生气,当下一掌拍得桌子都震得动了三动,“好啊!你翅膀硬了,还敢顶嘴了是不是?过真是个逆子!你给我跪下,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孙溪头看着孙杨抄起放在旁边的棍子,过去就直接揍他,徒手就接了孙杨一棍,被砸得通红的手掌死死的捏住棍子中间,两眼直接对着孙杨的眼,再次倔强的一字字咬着说道:“我、娘、是、清、白、的!”李氏此刻正好提了蓝吃食过来,到了书房附近,依稀听见里边传出的声音,挥挥手让小丫头退下去,自个往书房靠近,听着里边的争吵声。
李氏听着,满意的笑了笑,看来她当年埋下的火药终于爆发了,让在孙杨心中早已不洁的罗氏更加不洁一点,且使计让人乱了孙杨派去调查的人,让孙杨只知道她想让他知道的消息,在他心中埋下这枚火药。
今日孙溪头与孙杨发生矛盾,虽然比她预期的晚了点,但是听着效果还不错。
李氏冷冷的勾了勾嘴角,对于那个死了还占着相公心湖的女人,心中的嫉妒蹭蹭的往上窜,如今借那女人,离间相公和那女人留下的死小子,真是再好不过了!
李氏静静的听了会,便静静的转身离开,吩咐守门的小厮不要将她来过的事告诉孙杨,且赏了银子,这才带着小丫头回了后院。
书房内的两父子自然不知道李氏来过的事,没多久二人便不欢而散。
孙溪头满脸铁青的从书房出来,身后还跟着响起几道物器破碎的声音,以及一个低低的骂声。
池莲蓬在家里头等了老半天,没见孙溪头回来,有些着急的在屋里头向左走向右走。
池莲蓬心里头没底啊,孙溪头去的时候,她倒是没感觉到什么,只是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就怕孙溪头去的时候,因为自己给孙杨和李氏如何了。
一听到外边的马蹄声,池莲蓬赶忙喊周山开门,自个急慌慌的跑过去,看见孙溪头从马上下来,虽然脸色差了点,但是瞧着倒是没什么大碍。
“溪头,回来了,快进来。”池莲蓬催促他,现在就想将他赶紧拉进屋里头好好问问具体的。
孙溪头看见自己家的小媳妇,心中的烦闷便去了一半,让周山牵走马,自个过去搂了池莲蓬的腰,“媳妇咱们先回房。”
池莲蓬看着他有些疲惫的脸,心疼的赶紧跟着他往里头,经过厨房的时候吩咐小雀做点点心,顺道让她烧了热水送到耳房去。
二人进了屋,小雀随即便送来了茶和馅饼,都是灶头上一直热着的。
趁着热,池莲蓬把东西推到孙溪头面前,让他先吃:“你先别急着说,吃点东西再说也不迟,啊!”
孙溪头看着池莲蓬眼中浓浓的担忧,点点头开吃,很快便消灭了大半碟馅饼。
那边小雀和周山家的联合,将灶上热着的热水都送到耳房里,随后瞧了下耳房的门框,这才退了出去,将门关好。
池莲蓬听见了,直接去衣柜拿了孙溪头的衣服,“溪头,你先去洗洗,舒服下,你边洗边说就好。”
孙溪头原本不想洗的,只是拗不过池莲蓬的软言软语,被她娇柔的小手拉着,登时忘了自己刚刚的坚持,跟着去洗澡。
只是衣服刚脱了一半,就剩里衣亵裤了,偏偏孙溪头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不能脱,急忙将差点打开的衣襟扒拉回去,嘴里找着理由:“媳妇,我不想洗了,我不脏,不用洗,你来洗好了,我给你捏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