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进来,看见自家相公埋头吃咸菜,赶紧把手里端着的饼子放到桌上,“爹、大哥、相公,饼子好了,你们趁热吃。”说完了,还用脚尖拐了拐孙得禄。
孙得禄抬头,看见孙二虎和孙得福已经吃起了饼子,赶紧出手拿了个,就往嘴里放,咬了好几口,才停下来慢慢嚼。
那咸菜真咸。
孙二虎家如何,暂且不提。
且说池莲蓬出了孙家院子,一路回去,路过先前绊倒她的那块石头的时候,还抬脚把那块石头踹飞,看着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入杂草堆里,这才继续往家里走。
这日晚上,池莲蓬一家子早早的睡了。隔日,天微微亮时,池莲蓬就醒了过来,麻利的翻身起来,拍了拍池莲花的肩膀,然后拽过放在床尾的衣服穿上,下了床套上鞋子,然后跑去洗漱了一番。
池莲蓬昨日睡得比池莲蓬晚些,因为前几日做好的番茄沙司已经卖完,不得不在昨天重新做了些,今儿个早上好让池莲蓬拿去卖。
池莲蓬匆匆出门,卖了番茄沙司回来时,就看见孙柱子正巧在敲他们家的们,赶紧小跑两步过去,“柱子哥你来了啊?”
池莲蓬喊了人,孙柱子也走过来,跟孙得安他们打招呼。
孙得福一见孙柱子也在,他还长得孔武有力的,心中有些别扭,于是先收了心中的小心思,与孙柱子说几句话,认识了下,发现这人话不多,也不是那种活泼热情的,有些闷闷的弯腰翻弄带来的工具。
池莲蓬给他们说了她家的田是哪些,范围不是很大,只有三亩地,玉米棒子长得虽不如其他人的上等田和中等田那般好,但瞧着也圆润饱满,甚是可观。
孙得安几人商量了下,就分了带来的工具,一人负责一部分,开始收玉米。
池莲蓬下到地里头,那玉米杆子几乎是她的两倍高了,小人儿站在里头显得格外小。池莲蓬挎上她的篮子,挑低处的玉米包,小手抓住,往下一掰,玉米就脱落下来。
池莲蓬人小力气小,掰起玉米来不是很快。等她掰了一篮子了,实在提不动,这才把篮子里的玉米提到田边,跟孙得安他们掰好的放一起。
孙柱子、孙得安和孙德禄掰得快,已经掰了一整框。池莲蓬过来时,正巧孙得福把掰好的玉米拿过来。
池莲蓬不经意间一瞧……
只有半筐?
池莲蓬无语的看看自己的篮子,心里头对比了下,那半筐只比她这篮子里的要多一点吧?
掰得慢什么的,池莲蓬没出声,毕竟也没给人家银子,还没包饭的,愿意给干活就得了。
池莲蓬干得不久就累了,被孙得安催着休息会,喊她回去再带些水来。
池莲蓬看着日头高起来,有些郁闷的绕绕头,她这什么破身体,没事照照太阳干干活还能头晕……真是娇贵。
池莲蓬收拾了放在田沿边上的水罐子,里头还剩了点水,问了下还有谁要喝没,没人应答,池莲蓬就将几个带来的碗放在原地没拿,单独将那水罐子放篮子里带走。
等池莲蓬走了两步,后头一阵脚步声接近。
池莲蓬奇怪的转头,就见孙得福手里拿着个碗,追了过来。
“等等,等等,莲蓬丫头,水给我。”孙得福说。
池莲蓬停了下来,将篮子递出去,瞧着孙得福把里头的水倒成了两碗,喝了个精光。
池莲蓬心里头“啧啧”称奇,她这大舅舅还真能喝水,汗没流多少,倒是很容易口渴。这水罐子里头,得有大半罐是他喝掉的。
回到池家小院,池莲蓬吃了早饭,吃饭间还拿了这事跟池莲花说笑打赌,赌这回这罐水拿过去,他们那大舅舅能不能喝掉一半。
“我赌会。大舅舅那性子,好财。这沾点便宜的事,哪怕是水,他也能干。”池莲花说道。
池莲蓬可是亲眼见着孙得福喝了那么多水,肚子都喝得有些鼓起来了,哪里能再喝得下。
“我赌不会,人肚子哪里装得下那么多水,除非昨儿个拉个肚子,把肠子也清空了装水去。”
“不信你姐的,输定了你。我等着你那藤箱子归我。”
“嗯哼!我等着姐你的帕子归我。”
下巴朝池莲花一扬,池莲蓬抱着装好水的罐子,放进篮子里,提起来就晃着脑袋出去,一副“等我凯旋而归”的小模样。
池莲蓬走到田边时,田边刚刚孙得安借来的板车上,已经堆起了两堆玉米小山,看着很是喜庆。
池莲蓬放了下篮子里水罐子,跑过去站在板车边兴奋的看着那些玉米,两眼闪亮亮,感觉眼前是两座雪白的山峰——银子是也,而不是单纯的玉米山。
孙得安挪了框新掰下来的玉米过来,往车上一倒,两座小山立马合二为一。
池莲蓬心情好,瞧着谁都开心,对着孙得安笑得甜蜜,让孙得安的心情,顿时跟吃了好几块大大的红烧肉似的。
孙得安倒完玉米,用袖子擦了擦脸颊边滑下的汗,太阳已经高挂,此刻热得很,就出声喊着:“大哥、二哥还有柱子,你们过来歇歇吧。”
几个人相继过来,将自己框里的玉米倒到板车上,各自在田边找个位子坐下来休息。
这田边没有树,也就没了遮阳的地方,几个人坐着还是不断的流着汗,孙得安将那水罐子递过去,各人拿了个碗倒水喝。
池莲蓬装作在那里拿了个玉米瞧来瞧去,眼角的余光一直盯着那水罐子的去处,心里头默默的算着谁喝了多少。
轮到孙得福时,池莲蓬瞧着他倒了一碗喝了,又倒了一碗……最后一算,孙得福喝得那几碗水,算起来得有大半罐子了。
池莲蓬嘟了嘟嘴,竟然被她姐赌对了。池莲蓬恶狠狠的想着:让你喝,让你喝,撑死你,等下成了大肚婆……不,大肚男!
一早上就在池莲蓬的磨牙下过了。
中午的时候,众人歇息了一下,毕竟日头大,干活太累,正巧饿了,各家的女人孩子都到田里送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