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莲蓬感叹的晃晃脑袋,她这不是懒病犯了,如今家里条件温饱了,不用再天天出门忙碌,她也就跟着释放本性了,“总之我不想去嘛。娘你给我挑一块呗,你挑的都好看。”
孙瑾娘无奈,隔日只好跟池莲花一块出门去。
扯了布回来,池莲蓬得了块杏黄的棉布,让孙瑾娘给做了身裙子出来,里头还铺上了一层棉花保暖。
池莲蓬得了新衣服,就乐颠颠的穿上,跑池莲花面前转圈得瑟:“姐,快看我的新裙子,好看吧?”
池莲花手里缝着她自己的那件,头也没抬就点头说道:“好看,好看。”
池莲蓬也不管她看没看,完了就跑去找孙瑾娘和池康平转圈,结果直接被两个好扯裙子边的弟弟给吓得提裙子跑了。
别扯坏她新裙子啊!
到了除夕前一天,池家就关了铺子,套了牛车,带上了一些镇上买的东西,一家子浩浩荡荡的回了孙家村。
牛车进了孙家村,就不断有路边的村民围过来问好,是以到达池家的小院的时候,太阳都已经老高了。
池莲蓬帮忙搬了东西进去,然后拿了扫把簸箕开始打扫卫生。久没过来了,这里虽然池康平偶尔会回来住一两日,但是毕竟一个大男人的,也不懂得收拾得多干净,灰尘还是不少的。
一家子收拾了好半天,池莲蓬就丢了这活去厨房忙活,今晚的年夜饭可是很重要的,他们如今生活越发好了,可不能连个年夜饭都没时间做。
到了下午的时候,池莲蓬准备得差不多了,就被池莲花拉着去带两个弟弟出门拜年去。
上一年因为两个小子还小,就没怎么给抱出去拜年,今年大了能走路了,便带他们出去各家晃晃。
照旧先去了孙二虎家,也就是如今的孙得福家。池莲蓬他们姐妹本是想拜个年就出来的,可是两个老人家喜欢两个外孙,便耽搁了下来,最终有其他人家的小孩子过来拜年,池莲蓬他们才得以解放。
过后又去了孙得禄家、孙大横家、李南丫家等一干亲戚邻居那,这才回转,去孙得安家又绕了圈,最终回到池家小院。
回来时,池文吉兄弟已经累得趴在两姐妹怀里睡着了。池莲蓬姐妹把他们放床上,盖了被子,这才出去贴对联窗花什么的。
池康平贴着对联,这才想起往年他们家的对联,那会子都是池莲蓬裁了红纸拿去学堂给齐夫子写的,如今他们都直接从镇上带回来了。
“对了,那齐夫子的闺女,好像说是定了一个秀才?”孙瑾娘突然说道,这刚回来,就听着刚刚过来小坐了下的孙喜红说起这事,这会子不由得说了出来。
池莲蓬把厨房里熬好的米糊拿出来,池康平把米糊刷到对联后边,贴到门柱子上去,嘴里说道:“是配了个秀才没错。说是今年要继续去考举人的,年纪才十六岁,齐夫子瞧着那秀才学问好,家里头还是书香门第,便定了下来。”
池莲蓬听着,心里头就想起齐云娟的脸庞,她竟然定亲了。池莲蓬想起当初齐夫子和齐夫人还想给她定大块头,只是后来出了那事,最终没定成。如今她定了也好,嫁给个秀才在这年代也是件很不错的事,何况那还是要考举人的,要是成了,那她就是举人娘子了,更不说再往上考了。
齐云娟有了个好归宿,她心里头也就好受点,想着她比较没志气,生活过得去,能乐呵着她就满足,大块头那笨蛋还是留着祸害她就好,人家好姑娘嫁个好人家挺好的。
那边贴好了对联,池莲蓬直接把手里的那碗米糊塞给池莲花,自个进厨房去做年夜饭去。
年夜饭的菜色今年尤其丰富,做了红烧肉、糖醋排骨、大蒜焖鸡、清蒸鱼、叉烧肉、长年菜,还有一份用剩下的一点紫菜做的紫菜豆腐汤。
如同往年一样,每一份的菜量都不多,刚好够一家子吃完。至于两个小的,很不幸,他们还太小,只能眼巴巴的望着桌上花花绿绿的食物,吃着嘴里的面条和蛋羹。
一顿饭下来,池莲蓬他们吃个了肚儿圆,池莲蓬在旁边坐了老半天,这才起身起洗碗。
今年的年夜守岁池家点了蜡烛和炭盆,一家子围在里头,分着先后去洗澡,回来便同两个小的一起玩,待过了午夜外头鞭炮齐响的时候,池康平便出去也跟着放了串。
春节到来便是热热闹闹的走家串户贺新春,池莲蓬被拉出去各家走动,最后被七大姑八大姨那拉着孙瑾娘一副“我给你家闺女介绍夫家”的阵势给吓着了,扯七扯八的理由硬是赖在家里不肯出门。
孙瑾娘拉不动她,只好跟池莲花带着两个小的出门去。
池莲蓬就趁着这空挡,偷偷溜去孙溪头家看看。只是转了圈,池莲蓬打扫了一遍屋子,都没见到什么信件包裹之类的东西,不由得有些失望,心里头就开始担心起来,也不知道大块头怎么样了,怎么就这么久都没了消息,如今离他离开也有差不多一年半的时间了吧。
找不到什么其他的,池莲蓬只好回了池家小院。
在孙家村呆到初三,池家便一家子收拾了回到镇上。
铺子继续开起来,年节期间生意还不错,池莲蓬他们一回来就忙得不行,家里头的存货所剩不多,那边酒楼的订单还跟着来,再不干活就要坐吃山空了。
一直忙到正月十五,池莲蓬和池莲花这才有得休息。一家人在晚间的时候上街上一块看花灯,猜灯谜。
这时候池莲蓬识字就有了优势,看着那些谜题猜着答案,不管对不对,都让池莲花看着郁闷。池莲蓬一见她郁闷,就乐呵呵的拉着池康平帮忙看,她其实没全看懂,刚刚都猜着大概胡说出来的。
每当这时候,池莲花就会一脸嫌弃的看着她。
一家子高高兴兴的逛着街道,池莲蓬跟他们一块走着,发顶中间的头发用一条粉色发带均匀的卷着,发带的尾巴垂下来,偶尔让风吹得飘动起来,带着一分灵动。
远处的巷子拐角,一个老仆躬身同身前的男子说道:“少爷,咱们回去吧,天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