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莲蓬脑子里又陷入一场天人交战,混遭遭的想得脑袋成了一团麻。
正当此时,池莲蓬脚下一磕碰,人就往前头摔去!
孙得安眼疾手快,赶忙出手将池莲蓬拉回来。二人站定,往地上一看——
好家伙,怎么又是她!
蓝缕坐在地上,两眼一合一合的,脑袋还跟着点啊点,嘴巴不时的砸吧下,手里还拿着个酒壶。
池莲蓬一瞧,得,还换酒壶了,这瓶酒味更浓。
蓝缕被拌了下,整个人就晃了三晃,朦胧着两只醉眼,抬起脑袋迷瞪瞪的看向池莲蓬,“呃?你……是那个,额,搓衣板?”怎么脑袋长了两个?怪奇怪的。
池莲蓬满脸黑线的看着蓝缕,瞧着她衣衫整齐,就是满身的酒味,竟然还能安全的从镇上到这村里头,没被人怎么着了,着实运气好。
只是,这醉鬼怎么从镇上到这里来的?
蓝缕晃晃脑袋,池莲蓬在她眼里瞬间就又长出两个头来,蓝缕有些不满意的闭了闭眼,嫌弃的说道:“你这小搓衣板,怎么就到我村子里来了?干嘛,想跟我宣战啊?我告诉你……那是我男人,我这辈子就只能嫁他了,你不能跟我抢,不然我就要做姑子了。做姑子……额!我的酒就没得喝了。你不能这么残忍……”
池莲蓬懒得听这醉鬼说那么多话,见她说这是自己村,想来想去没想出哪家有这样的闺女,回头用疑惑的眼神问问孙得安。
孙得安摇头,表示村里没有这样的人。
他知道,这姑娘是其他村子的。
“哎,你家是哪个村的?这是孙家村。”池莲蓬蹲下,一蹲下来,蓝缕身上的酒味就更冲了,池莲蓬扁扁嘴,这醉鬼要不是救了她家小舅舅,她还真想就这样把她扔着了,瞧着一身的酒味啊。
“什么孙家村?”蓝缕疑惑的抬头,看看四周,“明明是我家的河下村,别想骗人!”她可清醒了,想学她爹骗她?没门!
池莲蓬朝着蓝缕龇牙,你才骗人,你全家都骗人!
醉鬼!
没办法,池莲蓬只好跟孙得安商量下,把蓝缕给弄回家去,让她呆着外头毕竟不安全,万一遇到什么图谋不轨的,那可就麻烦了。
不能让孙得安背,不然被瞧见了就毁了人家的名誉。
池莲蓬只好将篮子给了孙得安,拉着蓝缕站起来,拉过她的一只手绕过自己脖子,搭在肩上,将她扶起来,“喂,你给我站直了走!”软趴趴的怎么走啊?
蓝缕歪歪扭扭的站起来,嘻嘻哈哈的往前头走,嘴里还囔着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歌词,听得池莲蓬很想扯下自个的臭袜子把她的嘴堵上。
三人折腾了好一阵,这才回到池家小院,还没进院门,池莲蓬就喊了池莲花出来。
池莲花出来后,一看这阵势,给唬了一跳,还以为怎么了,赶紧过来搭把手,把人给弄进屋里去。
进了屋,池莲花发现这是个醉鬼,满脸黑线的揪了池莲蓬问缘由。
孙瑾娘跟着进来问怎么回事,听完了,吩咐池莲花去打水,给小姑娘洗漱下,这样子睡着总不是个事儿。
还好那醉鬼沾了枕头就呼呼大睡,池莲蓬和池莲花废了半天劲,把这家伙给擦洗了一遍。
中间池莲蓬还对着人家那波澜壮阔感慨了半天,还拿自己的小手去比划大小,直呼“一只手不够,还是两手一起上才成”,最后被池莲花红着脸给赶出去了。
这丫头越发的没个姑娘样了,瞧那话说的……不过,池莲花自己伸手比比,还真是这样啊……
蓝缕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醒来,皱着眉头伸手揉自己的太阳穴,宿醉的感觉她已经许久没感受到了。当初被她家醉鬼老爹卖进吴府当丫头,她就没多少酒喝,有时候发了月钱自己偷偷买了点喝,一直没尽兴过。
昨儿个她回去,跟自家还想卖她的老爹大吵了一架,她家老爹气呼呼的出门喝酒去了,她就将家里各个地方埋着的、藏着的弄了不少出来,足足有十来坛子,都是她爹酿了好多年的烈酒,被她一口气给喝到见底。
再后来,她抱着最后两瓶酒上了街,去找她那醉鬼爹,没成想后来好像酒的后劲上来,她醉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蓝缕边揉着太阳穴,边打量着这屋子里的装饰,感慨着还真是比他们家那只有床和箱子的好了点,起码还有桌椅。
池莲蓬端着木盆和毛巾进来,见蓝缕醒了,将木盆往地上一放,“你醒了啊?下来再洗洗吧,我兑了热水的。”
蓝缕这才迟钝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发现就剩了一套薄薄的里衣,麻制的,比她的人更大点,显然不是她的。
“你给我换的?”蓝缕问完,挠挠头,她总觉得她忘了点什么。
池莲蓬瞪她一眼:“不然呢,你还想我小舅舅给你换不成?”这个醉鬼一晚上都在念叨她小舅舅,吵得她睡都睡不着,耳朵嗡嗡响,刚刚她对着水缸一看,眼睛下都多了两个黑眼圈了!
“诶?你小舅舅?谁?”蓝缕掀开被子想下床,却被冷得躲了回去。该死的她忘了身上就一件衣服,好冷!
等蓝缕从屋里头出来时,已经是中午了。因为池莲蓬昨晚连夜给她洗了衣服,冬天干得慢,池莲蓬还是把她的衣服挂在厨房,这才有得中午前拿给蓝缕穿。
蓝缕一出来,还来不及呼吸下外头的新鲜空气,就瞧见孙得安在那边菜地拔菜,当下就兴奋的叫了一声:“酒哥哥!”终于被她找到了!
孙得安要站起来的身子一僵,手上收拾了下拔好的菜,捧起来直接往厨房走去。
蓝缕直接跟过去,一脸兴奋的看着孙得安,搞得孙得安有种他现在还是穿着那件黑纱衣的错觉,赶紧加快脚步,低头钻进厨房。
“莲蓬,菜拔过来了。”放下菜,孙得安就又回身钻出厨房,一头扎进自己的屋子里不出来了。
池莲蓬看着那颗白菜上站着的那一层厚厚的泥土,嘴角抽了抽,小舅舅这是被吓成什么样了啊,竟然连上头的泥土都没拨掉些,就这样和着土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