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代时,称有姿色的女子为“细娘”,这也跟现在的人们一样,不管好不好看,见到女的就称“美女”,见到男的就呼“帅哥”!
契丹族妇女非常爱戴首饰,经常是环翠满头,中原地区的钗、簪、梳在契丹妇女身上较少使用,而项链、耳坠、臂钏等却特别发达。按照妇女发式不同,契丹族人喜欢佩戴指环、璎珞、项链、步遥,在唐、宋时期,中原汉族妇女则很少佩戴或并不使用这些,契丹族首饰的材质有金银、玉、玛瑙、水晶、琥珀。
北宋使臣彭汝砺在出使辽朝途中,见到契丹的妇女,竟然呈现一种奇怪的黄色面庞和黑色嘴唇的容貌,这让看惯了面若桃花的南国脂粉的他,大为惊异,以为这些妇女得了某种奇怪的瘴疾,不禁询问接待他们的辽朝官员,辽朝的官吏却不无矜夸地告诉他,这其实是辽国女性一种独特的美容护肤术——“佛妆”。
北宋人庄绰在著作《鸡肋编》记载:“契丹妇女以黄物涂面如金,谓之‘佛妆’”。冬月以括蒌涂面,谓之佛妆,但加傅而不洗,至春暖方涤去,久不为风日所侵,故洁白如玉也。其异于南方”。所谓括蒌即“栝楼”,是一种藤生植物,其根、果实、果皮、种子皆可入药,其果实名“黄瓜”。
从庄绰等人的记载和描述中可知,“佛妆”是契丹贵族世家女性所采用的一种独特的兼具保养护肤和美容装饰作用的美容术,其主要原料是栝楼的提取物,主要用于冬季和初春季节,一层层涂抹敷加在脸上,形成一种黄色的保护膜,直到春天暖和时方才洗去,类似于今天的免洗面膜。其作用是抵御沙尘风雪对皮肤的侵袭,经过整整一个冬天和春天的保养,暮春时节洗掉这层面膜时,其结果是皮肤洁白如玉,焕然一新。
在这种纯中草药制剂的免洗面膜的保护和滋养下,契丹女性的肌肤可以经受住严冬恶劣天气的摧残与考验,并在春天获得光洁如玉、白嫩细腻的面容,显露国女性难得的妩媚与柔美。这也难怪契丹的贵族女性们会在严寒的冬季人人争当“黄脸婆”了。南唐中主李景的女儿李芳仪被虏入辽宫,“也爱涂黄学佛妆”,契丹妇女还用牛鱼鳔剪成鱼的样式,贴在脸上,有一首契丹宫词描写佛妆:
夏至年年进粉囊,
时新花样尽涂黄。
中官领得牛鱼鳔,
散入诸宫作佛妆。
契丹族为生活在大漠之间的游牧民族,长期过着逐水草而居的渔猎生活。与宋朝中原女子深居闺房之中不同,契丹女子长于鞍马之上,善于骑射。契丹妇女社会地位很高,有权并广泛地参与政治、军事、文化等各种社会事务。这种和男性一样的户外生活,不仅是体能、技能和智能上的挑战,也不可避免地会损毁她们的容颜。
对契丹女性来说,北宋的胭脂粉黛比较适合夏天的妆容,却不能满足她们冬日的需求,她们对具有保养作用的护肤用品的需求更为真切和实际,而不仅仅是中原女子“女为悦己者容”的浪漫与温婉。这种实用的佛妆遂成为辽代北地女性在冬天保养皮肤的一种特殊化妆时尚,宫中来自江南的女性也不得不入乡随俗进行效仿。“涂面如金”的特点将“佛妆”和佛教造像联系得更为紧密,与佛三十二种相中的“金色相”正相吻合。契丹女性涂栝楼汁儿涂面,其本意是抵御严寒冷酷的风雪沙尘对皮肤的侵袭,达到护肤美容的实用效果,但所形成“面黄如金”的妆容却恰巧与佛教妙相的三十二种相好中的真妙金色相类似,显得慈悲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