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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胖子

“外面怎么回事?”陌凌做起身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边问,一边掀帘朝外望去。

“嘿嘿,公子你醒了……先前路上遇见几个要搭车的,那王老三贪财,想把他车上的一个胖子赶下去,多拉两个客人,结果就吵了起来……”

“靠,你们这队人怎么都一个德行啊?!”陌凌极为鄙夷的瞟了为自己赶车的这位商人一眼之后,目光随即就被外面恶化的情形给吸引了过去。

那胖子显然已是怒极,猛的一脚直接将那对骂的商人从车上踹了下去,接着他自己也跳下了车,朝着那商人的腰间就是一阵猛踢。

这无良的商人压根就没想到胖子敢在商队中对自己出手,猝不及防间却是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是抱着头狂喊救命。

这时,骑行于商队最前端的两名镖师已然闻讯而至,同时大喝道:“住手!”“找死!”

喝‘找死’那位,满脸横肉体型彪悍无比,话音还在山间回荡,人却是已然跃马而下,凌空之中就是一个飞踢直袭胖子头部。这一脚可谓是狠辣非常,如若被正面踢中,就算不死,也得落下个脑瘫重症。

然而,那胖子却是毫无惧色,忽的握拳挥出,竟是不闪不避,要以硬碰硬。对于常人而言,脚踢出的力量必然是拳力的数倍不止,而对方一看就是练家子的,那胖子这托大的举动惊得那些围上来观望的人是一阵心惊肉跳,更有一些胆小的,早已是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生怕看见那胖子肢体横飞的惨烈景象。

可这下一幕,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镖师的脚与胖子的拳刚一接触,其脸上霎时就显露出了一抹疼痛至极的神色,接着,他的整个身体竟是不可思议的在半空中旋转了起来,而这一转,便是足足转了三圈,他才以一个极度扭曲的姿势砸向地面……

一时间,哀嚎声响彻山林,惊飞鸟儿无数。那些原本还议论纷纷的围观之人更是被吓得个个噤若寒蝉,无一再敢大声喧哗。至于另外一名镖师嘛,他看着自己同伴那疼得犹如撕心裂肺般的惨状,早已是面无血色,哪还敢再动分毫?!

再看那胖子,他反倒是像个没事人一般,依然在自顾自的踢着脚下的无良商人,嘴上时而骂骂咧咧的道:“叫你叫我死胖子,叫你嫌胖爷我占位置,叫你狗眼看人低……”

不过,这踢归踢,胖子却没有像对镖师那般对这无良商人下重手。显然胖子这人还是极有分寸的,如若不是那镖师一上来就下死手的话,可能也就不会被胖子一拳给轰残了。

“别打了,别打了,胖爷,小的知错了……”无良商人见胖子凶悍,连镖师都不是其一合之将,心中已是认怂。只见他一边讨饶着一边忍痛就地一滚,避开踢向自己胸口的一脚之后,迅捷无比的支起身子,朝着胖子的方向就是一个劲的磕起了头来:“胖爷,阿不,爷爷啊,小的真的知错了,小的今天瞎了狗眼,您就饶了小的吧……”

“饶了你?嘿嘿,也不是不行,但胖爷我这人哪,小气的很!要是日后哪天忽然想起你刚刚骂我的那些话来,这心里肯定又会十分的憋屈,而这日子久了呢,必然是会生病的……”胖子虽然停住了脚,却没有任何要放过这个无良商人的意思,而这似笑非笑间说出来的话,更是摆明了想要再敲诈勒索一番。

然而,就在胖子等待无良商人会意的当口,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人从自行分开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这中年人面色红润,气度儒雅,显然在这支商队中颇有些地位。那跪地的无良商人一见此人出现,就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疾呼道:“宋会长,宋会长救我啊……”

“宋会长?!”胖子撇了撇嘴,心中惊疑不定起来,能被这些花州脂粉商人称作会长的,貌似也就那么几个,而就在几个人当中,却是有那么一两个是自己此刻万万不能去招惹的。

“宋某不才,正是花州福瑞商会的现任会长。”那姓宋的中年男子走到胖子身旁站定,先是示意身后的人把地上那受伤的镖师抬下去医治,而后才抱拳向胖子施了一礼,道出自己的身份。

“福瑞商会?你是宋荣?”胖子的语气虽充满了疑问,但他的心里其实早已是确知无疑了,此时正暗暗叫苦呢。

“呵呵,既然这位好汉识得宋某名讳,那可否看在宋某这几分薄面上,放我家这位伙计一马?”这宋荣果然了得,几句话说的是不卑不亢滴水不漏,如若这胖子再纠缠下去,反倒是显得有些蛮不讲理了。

“好说,好说,胖……我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不过,这车我是待不下去了,你帮我换一辆宽敞点,可以吧?”

“实在不巧,此次组建的商队里,我宋家只出了三辆马车,其余的两辆也都坐满了。要不,你去问问别家瞧瞧?”宋家在花州有着百年历史,人丁兴旺久盛不衰,这宋荣身为宋家的嫡系成员,自是不会让这胖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弱了宋家那偌大的名头。

“这……”胖子没想到对方竟然丝毫不给自己台阶下,一时语塞显得有些尴尬。不过,好在他的脑瓜还算灵活,只见他装模作样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陌凌所在的那辆马车之上,笑呵呵的说道:“嘿嘿,那就不劳宋会长费心了,我看那辆马车上人少,我就去那里了。宋会长你也快些去组织一下车队,准备继续赶路吧,这大晚上的不安全,还是快些赶到驿站的好……”

说完,胖子冲着宋荣摆了摆手表示道别,而后迅速转身,朝着陌凌所在的马车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好汉,不行的,我这车已经被这位公子买下来了,是不拉客的!”赶车商人一脸的为难,继而又将目光投向了车上的陌凌,希望陌凌能帮腔几句。因为在他看来,陌凌的身份虽然难以确定,但再怎么着也不可能比得上花州的宋家啊?!既然比不上,这陌凌自是不会让这胖子上车去开罪宋荣的。

谁料,陌凌竟是想也没想,就淡然的说道:“无妨,让他上来吧。”

“这样不好吧……”赶车商人苦着脸,本还想委婉的再提醒陌凌两句,可那胖子不乐意了。

“你家爷都答应了,你还在这磨磨唧唧的费什么话啊?!”说着话,胖子一个跨步踏上车,直接就钻进了车里。

先前胖子的凶悍举动,赶车商人自是看在眼里,此刻哪敢去拦!只能是诚惶诚恐的将目光投向正朝这边望来的宋荣身上,想以此来显示自己的无辜。可那宋荣的视线根本就没去注意他这无可奈何的表情,胖子刚一上车,别移向了别处。

“唉,这下可惨了……”赶车商人一阵长吁短叹,就好似有什么大灾难即将降临到他头上一般。

“嘿嘿,那个宋荣不就是个商会会长吗?!你们怎么都那么怕他呀?”陌凌看了看坐到自己对面一脸郁闷的胖子,又看了看满脸愁容的赶车商人,心中很是疑惑不解。

“我怕他个卵?!你去灵城打听打听,这世上能让胖爷我怕的人,估计还在娘胎里打着滚呢!”胖子眉毛一挑,立马就变了一个人,不仅脸上的郁闷之色一扫而空,浑身上下竟还透出了一股痞气。

“哈哈哈……那你刚才怎么一认出那人的身份,立马就怂了呢?”陌凌笑得那叫一个没心没肺,这一来呢,是觉得这胖子着实是个妙人。二来呢,则是有心再气气这胖子,看看他到底还能浑到什么程度。

“你懂什么,胖爷我这叫机智,没必要为了这么屁大点儿事,给自己日后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胖子出奇的没有因为陌凌的取笑而生气,反倒是有模有样的接着解释了起来:“你可能没去花州走动过,所以不了解这宋家的为人。这宋家啊,出了名的记仇。曾经,有个南方的商人到宋家的商铺里采购一些胭脂水粉,因为嫌价格太贵与店内的一名伙计发生了口角,你猜怎么着?那商人当天下午就被剥光了衣服,倒吊在城门口整整三天三夜,你知道原因是什么吗?仅仅只是因为那商人气急时说了一句,宋家这么个做生意法,白瞎了那百年的名头!”

“这么霸道?!难道地方上的官员不管吗?”陌凌还真没见过做生意这么蛮横的家族,一时间来了兴趣。

“管?呵呵……”赶马商人苦笑一声,忍不住插嘴道:“宋家的人在我们花州一个个就跟土皇帝似的,只要不杀人放火,官府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哦?!难不成你们整个花州的官员都被他们宋家给收买了?”陌凌的语气中充满了质疑,远的不说,这花州可是紧挨着云都啊,随便搭辆车就能入都城告御状。而放眼整个花州足足有九城二十八郡,单单带有品级的官员就多达百人之数。如此庞大的一个从政基数,其中又怎么可能没有那么几个刚正不可,廉洁奉公的官员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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