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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丁家有女初长成(上)

晓雨小的时候就很聪明,据母亲说,晓雨在一周岁的时候就能数一百个数,但晓雨对此并不太相信,以她对小孩子的了解,这是不可能的事,可是母亲坚持说就是一周岁,晓雨时常怀疑是母亲记错了。不过晓雨从小在某些方面确实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天赋。九零年以前,普通家庭一般都不会特别的在艺术方面培养孩子,一是没有意识,二是价格太贵负担不起。晓雨对艺术方面表现出来的热情让母亲决定好好培养,那时家里经济情况很好,还负担得起这项费用。母亲总是惋惜自己小时候没有一个好的家庭、好的环境,现在自己一无是处,什么都不会,所以她就把希望寄托在晓雨身上,希望晓雨能够成才,她一口气给晓雨报了三个班,画画、钢琴、书法,每个月这三个班的费用总共500元,相当于当时三个普通工人的工资,父亲对此表示不同意,认为不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一样一样来,也没必要一下子花那么多钱,可母亲认为只要晓雨愿意学,她一定要支持。

晓雨一周上两次绘画课、两次书法课、一次钢琴课,经常是下午放学回家吃了饭,母亲就又把她送到培训班接着学,晓雨对这样的学习内容及安排表现的非常积极,学习起来很认真。绘画班是每三个月作为一个学习进度,绘画水平达到标准才可以晋升到下个阶段班,如果学的不理想,还要在这个阶段班再来三个月,晓雨不上课时在家也爱画,她对着买来的明星贴画练,半个月后,居然能把相似度画到90%,培训班的老师对母亲惊讶地说:“这孩子太灵了,才来了半个月,水平就能达到下个阶段班了,我们想让她调班,你们家长没什么意见吧?”母亲高兴的答道:“我们愿意!”自此后,只要家里来客人了,母亲就把晓雨的画拿出来给大家看,同时自豪地夸着:“这都是晓雨画的,你看怎么样?这孩子啊,老师都夸她灵呢,别的倒不说,这学的比别人快就给我们省钱了!”

晓雨学钢琴的速度更是惊人。学钢琴的孩子很少,不仅因为上课的费用贵,更因为钢琴的价格太贵,想要学好钢琴,家里非买琴不可,否则难以学成。对于买钢琴,父亲是坚决不同意的,太贵了,便宜的也要一、两万,就算家里面有些钱,可也不能都花在这上面啊,母亲也觉得现在不是买的时候,先让晓雨学着再说。晓雨每个星期只有一节钢琴课,一个小时,别的孩子都是学完后自己回家在琴上练,可是晓雨没有琴,她就用纸画了琴键贴在写字台上,对着乐谱练习,有时做梦都在练琴,当她听歌的时候,手指会不自觉地在腿上跟着音乐弹起来。也许是勤奋,也许是天赋,在没有琴的情况,她的进度居然超过了那些有琴的孩子的三倍,母亲更是乐得到处逢人便说:“我家晓雨以后肯定得是个艺术家,别看平时不爱说话,脑子可灵了呢!”

也许晓雨平时太安静了,不爱动,身体也不结实,所以经常生病。一天夜里,父亲出差不在家,晓雨和母亲一起睡,睡着睡着,晓雨突然惊恐的叫了起来,叫声很惨,母亲连忙开灯,见晓雨面无血色,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嘴里一边叫着“妈,快看快看,那是鬼的眼睛”,一边用手指给母亲看。母亲顺着她指的方向,什么也没看见,用手摸了摸晓雨的额头,果然,晓雨发高烧了。母亲给晓雨吃了药,可晓雨不睡,仍然两眼直直的盯着刚才她看的地方,不住地说“有鬼!有鬼!”“哎呀,鬼来拉我的脚了”、“鬼来拽我的手了”,一会儿又突然捂住肩膀喊着“你不要砍我、不要砍我”,母亲被晓雨吓的不敢关灯,就把晓雨抱在怀里,在床上坐了一夜。到了凌晨四五点钟,晓雨才累的沉沉睡去。天亮后,晓雨不发烧了,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但对于昨夜发生的一切,晓雨都记得清清楚楚,母亲带她去医院看病,医生也没检查出什么病,可是到了半夜,晓雨就又如昨夜一般情形。母亲一直很迷信,只要听说哪里有算卦的比较灵的,不管多远,都要去算,一年总要为她自己和父亲算上几回。这回母亲认为这件事不正常,就带着晓雨去找了专门“跳大神”的徐半仙。徐半仙的家在本市的城郊,家里的布置与普通家庭一般无二,只是多了一个供桌,供桌上摆着一大个木制的盒子,盒子是立着的,上面盖着一条红布,盒子里供着一个神像,也不知是哪路神仙,神像前摆着两盘水果和一个香炉。徐半仙是个年约六旬的老太太,她看了看晓雨,就拿起三根香点上插在香炉里,随后拜了三拜,接着就走到床上盘腿坐下,紧闭双目,牙齿咬的“咯咯”响,一两分钟后,只见她突然大吼一声,随即睁开双眼,浑身颤抖,嘴里含糊不清又语速特别快的唱着,唱的什么根本听不清楚,音调很是奇怪,晓雨吓的躲到了母亲身后。徐半仙唱了约近十分钟,忽然眼睛又闭了起来,长吁出一口气,止住了唱,身体不再抖动,又是半分钟的时间才又睁开了双眼。她告诉母亲,前几天晓雨家附近刚刚被捅死了一个人,由于这个人死得冤屈,所以魂魄就在那边飘荡不肯离去,晓雨体质弱,路过的时候被上了身,白天他不敢出来,只有在夜里才敢出来做乱。母亲问了破解之法,徐半仙如此这般的教了母亲,母亲千恩万谢的付钱离去。到了夜里,母亲按照徐半仙教的方法进行驱鬼,没想到果然有效,这一夜晓雨睡的很安静,也没再发烧,徐半仙交待要连驱三天,母亲照做,晓雨竟然真的就好了,从此母亲就更加迷信了。从那以后,晓雨落下个毛病,再不敢听别人讲鬼故事,如果不小心听到了,就会连续几个月胡思乱想,不敢一个人单独呆在一个房间。

虽然晓雨文静乖巧,从不多话,可是有些时候也是一身的“毛病”。一次,母亲带她到农村参加婚礼,晓雨嫌那里脏,比如碗筷洗的不干净,大人在端菜的时候手指尖会伸到汤里,打喷嚏不捂嘴,随地吐痰等等,所以就不肯吃他们做的饭,骂也没用,母亲没办法,只有在小卖店给她买方便面和面包吃,住了一晚就匆匆回去了。

晓雨虽然表面乖巧,但骨子里是继承了父亲的倔强和母亲的不服输的,比如父亲母亲总怕她在学校受欺负,就一直教育晓雨说:“如果你在外面被人打哭了,不要回来说,那是你无能,我们一点都不会同情你,但是如果你把别人打哭了,那才叫厉害,就算打坏了也不怕,我们给你撑腰!”晓雨本着他们的这种“教育方针”,在学校与人发生矛盾时表现甚是英勇,甚至常常是“超常发挥”。让晓雨记忆深刻的共有三次。

第一次是晓雨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同桌是个男生,比晓雨个头高一点点,学习不好,晓雨平时很不爱搭理他。一天下午上课的时候,同桌要和她悄悄说话,就把嘴凑近了她的耳朵,晓雨瞥了一眼他那油旺旺的嘴,立刻把头躲开了,同时警告他把嘴擦干净再和她说话,同桌觉得晓雨看不起他,就小声地和晓雨吵了起来,晓雨怕被老师发现,就用手在桌子下面打了他一下,他也同样回了过来,两个人就这样在桌子下面你一下我一下的互相捶着,一直到下课,见老师走出了教室,晓雨一脚把同桌踢翻在地,骑在他身上照着他脸上就是一顿拳头,同桌被打哭了,晓雨看他屈服了,就起身出去玩了。第二天中午放学后,同桌拦住了晓雨,说已找人要教训她,不让她走,晓雨见形势不妙,拔腿就往家跑,边跑边回头看,就见同桌领着一个高年级的同学在后面追,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时,猛然看见隔壁叔叔骑着自行车正从这边路过,晓雨赶快喊住他,搭上他的自行车回了家。回家后晓雨告诉父亲受人欺负,两个男同学,自己实在打不过,父亲一听大怒,吃过饭后就和晓雨一起来到学校,替晓雨出气。后来,晓雨在小学期间就没受过欺负。

第二次,晓雨刚上初一,同桌的男生又脏又爱在桌子底下吐痰,这完全是犯了晓雨的大忌,晓雨说过他几次,他就反过来骂晓雨,一天下课的时候,他们又因此吵了起来,在他还在骂的时候,晓雨已经一拳挥到了他的脸上,鼻血马上流了下来,他见鼻血流下来就有点慌了,晓雨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用力一甩,就把他甩倒在地,接着又是骑到他身上一顿拳打脚踢,班上同学简直没想到瘦瘦小小的晓雨怎么“战斗力”这么强!同桌怕了晓雨,就主动跟老师申请调换了座位,这次,老师给晓雨安排了一个女同学,叫王楠楠,从此天下太平,晓雨没想到她和王楠楠在今后的六年中居然一直都是同桌。

第三次打架也是在刚入初中一两个月的时候,打架原因有点莫名其妙。晓雨考入初中的成绩是全市第二,那个全市第一也和她同一个班,是个男同学,叫宋明,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看起来清爽、斯文。他坐在晓雨的邻桌,下课的时候他们经常一起讨论习题。最近,宋明的父母从北京给他买回了一套课外练习题册,题有点难,他便拿来与晓雨一同研究。班上一个叫张敏的女生学习也很好,对宋明很是“有意思”,她对于宋明只找晓雨一起做题感到妒嫉,终于在一天放学后,张敏约晓雨校门外见,说有事找晓雨单独说。晓雨不明就里,见了张敏还笑笑地问“什么事这么神秘”,张敏竟然怒气冲冲地踢了晓雨一脚,晓雨的“战斗力”开关仿佛被瞬间打开,起身就与张敏扭打到了一起,打到两个人没力气了,就都坐在了地上,气呼呼的看着对方,这时晓雨才想起来问:“你凭什么打我?”张敏一脸余怒未消地反问:“你是不是和宋明好了?”晓雨一听,并不回答,只是盯着张敏看,看了一小会儿,忽然哈哈大笑,张敏被晓雨笑的浑身不自在,鼓着腮帮子瞪着晓雨,晓雨笑了一会儿,停住说:“我澄清一下啊,我没和宋明好,我也不喜欢他,他只是在和我讨论做题,你愿意喜欢你就喜欢,和我没关系!”说着,起身走了,留下张敏独自坐在地上懊恼自己的鲁莽。以后,晓雨就只在梦里和别人打过架了。

虽然晓雨在外面对别人从不服输,但在家里从来都不敢犯倔,每次刚想要顶嘴,一见父母脸色不对,就马上聪明的闭嘴,绝不惩一时之气,她在以后的生活中把小时候这种做法转化成了一种能力:察言观色、审时度势。虽然如此,但晓雨却从屑迎合别人,相反,她是爱憎分明的,这点与她的母亲完全相反,或许正是因为母亲趋炎附势的做法使她厌恶,所以她绝不能像母亲一样,只是她有她的做法。对于讨厌的人,她并不会恶语相向,只是会礼貌而冷淡,不会多说一句话。如果遇到让她厌恶的场合,她不会勉强自己应酬,她会找理由不去,如果非去不可,就早早的找借口离开。至于对事物的看法,她更不愿为难自己去说假话,就像别人问她“你看我女儿漂不漂亮”,如果她觉得不漂亮,她会挑出这孩子身上的其他优点说“我听说你女儿学习很好哦”等等此类的话来转移话题,没说假话也没得罪人,这就是她的方法。

不仅如此,晓雨在处理很多事情上也有她独到的地方,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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