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下山的小路,来到山脚,向南走几步,跨上那座木桥,木桥修建的年代久远,有些地方的木料已经残缺和腐朽,栏杆与木壁上留有一些花纹与古代人物的浮雕,用手触摸着这些不是很精美的雕刻,想到再过一些年这座处于山野中的荒桥可能就不存在了,不由得怀缅过往那些包含着智慧结晶的民间艺术。
坐在桥栏上休息会儿,张雨婷取下发卡,手掌摩挲地板,把灰尘一遍遍地抹到脸上,脖子上,直到从小圆镜中已分辩不清自己原来的面目才停下。再抓了几把头发,把长发弄成乱蓬蓬的,拂散于眉宇间,遮住大半个脸。跑到河边,洗干净手。做完这一切,重新收拾好包裹,往山上爬去。
顺着小径,翻过这座山,就到了上洋村,上洋村有一座石拱桥,桥的两边都是连绵的房子,果然比溪坑村大很多,估计是个行政村,在村口,可以看到村中的路上有不少粗布衣裳农装打扮的人在走动和交谈,还有几只悠闲觅食的鸡和跑来跑去的土狗。
刚踏进村中的石板路,就有几只大狗跑到她面前狂吠,吓得张雨婷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就想跑,但她知道,不跑还好,一跑狗肯定会追。前世小时就因为这样被狗咬过,那时没狂犬病什么的概念。咬过了也没像后来那样的去医院打针之类的。就那样继续的正常过下去。只是后来她对凶恶的大狗是很害怕的,虽然同时又很喜欢聪明温顺的狗狗。
小心翼翼地从几只狗旁边绕过,没走几步,小腿就被一只追上的大黑狗狠狠的咬上一口,连咬带扯的,张雨婷摔倒在地,幸好路旁的一个中年人过来大声地喝斥赶掉那只狗,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身上会被咬伤多少处,中年人扶起张雨婷,问她有没有事,要不要带她去看医生。
张雨婷只能强忍着眼泪,装做没事的样子,谢过了他,拾起掉到地上的包裹、袋子,继续赶路。
腿上的裤子被咬穿一个洞,随着走路,伤口渐渐从裤管那里渗出丝丝的鲜血,走起来路一瘸一拐的,无奈,只能坐到路旁,从包裹里拿出以前垫鞋子碎布,卷起裤管,捂着伤口止血。等好了一些,才继续动身。
过了石拱桥,来到村子的另一边,到达村尾时,向一位中年男子打听了去LT县的路,沿着黄泥路前行。不知道走了多久,四野荒凉寂静,见不到一点人烟,张雨婷肚子饿了,从袋出里拿出糯米团,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又转过了个弯,前方的小路终于见到七八个人,都是年青人,有穿着衬衫,有穿着羊毛衫的,坐着、站着,手里都叼着烟,在那嘻嘻哈哈的说笑,旁边还停着几俩自行车。
张雨婷一瘸一拐想从他们身边绕过,路很小,只能从那里通过,几个年青人在聊天,也看到走过来的蓬头散发,穿着大红衬衣,青灰色裤子的张雨婷。其中有两个就站在路中央,伸手拦住她,嘻皮笑脸地说:”小妹妹,去哪里呀,休息下吧,陪我们聊聊天。“
张雨婷心中咯噔一下,预感处境不妙,赶紧小声的说:”不用了,我要赶回家,爸爸在家等我,我的家就在前面。“两个着衬衫的年青人听到她的话,依然挡着,没有让路的意思。见状,张雨婷立即掉头往来路走,坐在路边草上的三个年青人,停止了聊天,站起身,跑到她来路前挡住。随后,剩下的三个缓步走到她身边,一个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说:”小妹妹,别急着走啊,哥几个又会把吃掉,怕什么?“另一个接话道,”是啊,小妹妹,这方圆几十里都没人,你一个小姑娘走路太危险,先陪我们玩玩。等下送你回去。“
嘻嘻哈哈的说笑着,路前路后的五个年青人也移步近前,把张雨婷围在中间,几个人眼中闪烁着狼光,就像看着一只猎物,一个扯着她身上的包裹,说,”这里装了什么,给哥几个看看。“另一个说:”小妹妹,你身上有钱没有,拿出来。“
张雨婷瞧着这群一米六几到一米八的高大青年,心生恐慌,央求道:”大哥,我身上没钱,就几件衣服,吃的也是别人给我的,我真有事,放我过去吧。“
”没钱,我看看,“灰衬衫的男青年一把扯下张雨婷肩上包裹,另一个黑羊毛衫的夺过她手里袋子。蹲在地上打开来乱翻。包裹中除了几件旧衣服和生活小物品,袋里装着几个包子和糯米团外,确实找不到其它东西。其他站着的男青年,一个条纹格子衬衣的,嘻笑道:”没钱没关系,小姑娘,哥哥们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包你舒服。“
张雨婷听到这话,心凉透顶,知道无法善了,也不说话,趁着他们放松时,一个蹬腿,踢在对面的草绿衬衣的男子小腹上,又一个直拳和一个甩拳击中左侧的两个男子胸口。被击打到的三个男子痛的捂着身子退后几步。
击打出去后,还没等张雨婷下一步的动作,其他的男子就有了防备,四面八方地聚拢,朝张雨婷身上挥拳、踢脚。张雨婷一只脚受了伤,即便没有伤,身体处于最好状态,凭她弱小的身躯,也根本敌不过八个身高体壮的男青年,只几下,就被人一脚踹倒,趴倒在地,还未爬起,后背就被人用膝盖压住,动不得身,随即双手双脚被人扭着用布条缠得紧紧的,勒得她肌肉生疼。头发往上拉扯,刺痛之下,脑袋不由自主地抬起,嘴也被一条布带绕着绑住。
挟起没有多少重量、娇小柔弱的张雨婷,一群人往路边的山坡上爬,穿过一堆树木草丛,来到一座矮小的土房前,没有门,几面土墙还崩缺着大口,是一座废弃了很多年的土坯房。进去后,把她丢在泥地上,众人嘻笑喝骂地猜拳,准备按秩序来,一番乱哄哄的吵闹,最后一个蓝纱衫矮个男胜出。
他走上几步,笑咪咪地解掉张雨婷脚上的布带,一边解,一边道,”这么小的女孩,我还是第一次上,不会出什么事吧?“旁边的条纹格衬衫男子道:”当然有事,这样吧,你下来,我先上。“蓝纱衫男子解掉布带,开始脱自己裤子,笑骂道:滚,老子是第一个,你等着。边脱边迫不急待用另一只手撕扯张雨婷的裤子,天气还比较冷,他没脱上衣。就脱裤子,动作快些,或许能少受些寒冷。
等他把最后的一条内裤去掉后,挣扎中的张雨婷裤子也被他全部扯下。正准备趴上身去,瞧了一眼,顿时呆住,提起裤子,手忙脚乱的勿勿穿上。
周围的男子有的在门口把风,有的站在他后面,被挡住视线。见他的异状,奇怪的问:”这么快就完事了,没见你这么厉害过?“蓝纱衫男子三下两下穿上裤子,没好气的骂道:”完你个头,是个男的,你妈的。“听闻这话,众人纷纷好奇的围过来,只瞧一眼,都楞住了,片刻间,脚上的鞋像雨点般的落到张雨婷身上,头被连踩了几下,每一下都重重地撞到地上,身上被狠狠地踢打了几十脚,一边殴打她,一边骂道:”小小年纪就穿女人的衣服。留这么长的头发,敢骗我们,小子,不想活了?“痛打了一顿,眼看蜷缩于地上,奄奄一息的张雨婷,众人有些意兴阑珊,瞪了她一眼,准备离开。
离去时,蓝纱衫男子还蹲下,扯着张雨婷的头发,不顾她流泪哀求的目光,把她的身子在地上拖。又往她的涂满灰土的脸狠狠地摔了几个耳光,吐一口唾沫,骂道:不男不女的东西,晦气。
张雨婷两边的脸红肿得像个馒头似的,鲜血顺着她的嘴角一丝丝的流淌出来,全身的骨头像碎裂掉一样,内脏传来一阵阵剧痛。丝丝地抽着冷气,躺着地上动弹不得,一动就全身就像被钝刀割着。如果不是用变化后的体质硬撑,瘦弱的身体根本扛不住,估计现在自己已被打死。
本以为自己已经知道八十年代初期全国治安很恶劣,经常发生抢劫、打架、**等案件。这也是为什么会出现严打的活动。自己也做了一些预防,比如把脸上涂脏,长发打乱,弄的像乞丐。可还是没躲过,看来自己做的还不够。要不是白天是男性身体,这一次自己就被玷污了,还是轮污。其实这在八十年代初期并不少见,那时连帝都,光天化日之下都有,自己只不过很不幸的撞上了。
在地上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强忍着身上剧痛,挣扎地爬起,好在双脚已被解开,动了几下,艰难站起来,光着下身,踉跄着挪到外面,靠近一棵大树,背对着树皮,磨身后的布带。磨了很长时间,都磨不断,只好学影视里的那样,去找锋利的小石头。找了半天,找到一块扁扁的,有锋口的小石子,用手指捏着,一点点磨。
天色暗下来时,解开双手的束缚,绑在嘴上的布条,穿上裤子。跌跌撞撞地离开。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包裹和袋子早被他们不知扔到哪里,也不敢回去。就这样,双手空空地前行。
在山林里一步步挪着,拨开茂密的草丛,凭着月光和北斗星,仔细辨别方向,摸索着往前走。穿过丛林,下了坡。前方有一条拖拉机的土路。顺着土路走了一段,还是见不到人烟,就坐到路旁,靠着山体墙壁,闭眼休息,脸上泪痕还未擦干,全身疼痛不已,忍着很长时间,才昏沉沉地睡过去。
天亮时分,张雨婷悠悠醒转,摸摸身体,恢复了原状,体力也恢复不少。远远地望着露出山头半个脸的太阳,回想起昨日的一切,真的是恍若隔世,呼吸着晨曦中清新的空气,感叹自己似乎又重生了一次。
可是发生过就是发生过,无法当不存在的事儿丢掉。昨天的伤害,深深地印在她脑海中,在心里刻下一道难以抹去的阴影。
在黄泥地上滚了几滚,把衣服和头发弄得更脏些,更难看些。动身沿着拖拉机路走,过一段路,就是更大更宽的公路,踏上公路的沙土路面,偶尔还能见到一辆快速驶过的班车。顶着飞扬的尘土,刺眼的阳光,努力地走了半天多,下午时分,到达LT县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