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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忧,离世之人

青阳城外不远处,有一座无比雄伟的山峰,在当地被叫做青阳山,也被称作为后山,是一处林立满山,花开遍野之地。

在青阳山山顶,抬手可触云雾之际,有一座小凉棚静静地立在崖边,凉棚内有三把竹椅,一张木桌,还有一台可以用来煮茶的灶炉。其对口处正朝着青阳城,不论是灯火阑珊还是仅有月光拂照,从凉棚中都可以清晰地看到整个青阳城的面貌。

在这凉棚中,三位老人正舒适地坐在竹椅上,悠闲地品着清茶,其中两位围在木桌旁,一边对弈一边谈话,有时点头相互附和,有时又争论不休,而另一位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在他们讨论地喋喋不休的时候笑着插上两句,在他们争吵得快要打起来的时候将他们拉开。

老人们的种种举动,都充满了无尽的活力,让人看了之后便会自动地忽视他们的年龄,只不过,这里并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罢了,而他们,似乎也更乐得无人打扰的清幽自在。

一位老人一身深紫色的棉麻布衣,衣服上挂了很多不知是什么的小玩意儿,既凌乱又没什么美学趣味。老人虽是鹤发苍颜,但却精神抖擞。此时他因输了坐于对面的老人一子棋,正发着脾气大喊大叫,并要求再来一局呢!

而对面那位老人则是一脸得意依在竹椅上,说什么也不同意他的要求。这位老人一身白色布衣,如同他的头发一样洁白无染,身上的服饰也没有任何的花纹,极为朴素,只是腰带上不知为何锈了一朵橙色的牡丹花。

“我不管,我就是要再来一局!我告诉你你可别赖皮啊!你是不是因为怕输给我,所以才不肯接着下的?!哼哼,真是只狡猾的老狐狸!”紫衣老人赌气似的拍着桌子,指着白衣老人大喊道。

而白衣老人仍是十分悠闲地依在竹椅上,还慢慢地抿了一口清茶,才缓缓地对紫衣老人说道:“什么叫我赖皮啊?之前咱俩下了那么多局,都是以平局收场,谁也奈何不了谁,于是便约定一旦有一方赢了,便不再下了,哈哈,怎么如今我赢了你,你就要耍赖啦?”

“谁说你赢我了?才一子而已,我还没输,下局肯定胜你!”紫衣老人不服气地道,一副死不认帐的表情。

“嘿嘿!那我可管不着!”白衣老人大笑着,故意气着紫衣老人,说道,“赢一子也是赢,一子足以定江山!谁叫你技不如我呢?!”

“谁说我技不如你了?!”紫衣老人顿时就炸毛了,眼睛瞪得鼓鼓的,竟一下子跳到了木桌上,伸手扯住白衣老人的衣领道,“齐老头,你是不是想打一架啊?让我看看是你的镇妖剑厉害一些,还是我的天妖法更胜一筹?!”

“好啊!谁怕谁啊?你连棋艺都比不过我,武功就更不用说了!”白衣老人一挥衣袖,打开紫衣老人抓住他的手,站起身来,继续刺激道,“来来来,我来陪你大战三千回合,让你好好看看清楚,这‘输’字是怎么写的。”

“啊呀呀呀!气死我了!”紫衣老人果然更怒了,几乎到了捶胸顿足的地步,一跃跃下木桌,说道,“好你个齐老头,我今天非把你这把老骨头给拆散了不可!”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能消停一点儿啊?”就在这时,一直坐在旁边喝着茶水,一脸无奈地看着两个老头拌嘴的老妇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只见她缓缓站起身,走到两位老人的中间,将他们硬生生地拉开。

她的头发如雪一般白,亦如雪一般光滑,在那雪白的发髻间,插了一根红玉簪子,透着淡淡的温和的红光。老人的年纪该是个另外两人差不多大的,只是她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皱纹,依稀能够看出她年轻的时候是多么的美艳倾城。若不是那头见不到一丁点黑色的白发,见到她的人,还以为她才五十多岁的样子呢!

她一身红衣,样式简素,没有多余的花纹,看起来并不十分艳丽,典雅而大方,有一股高贵的气质。

只听红衣老人说道:“你们两个就不能消停点儿吗?这才隔了多久啊?四十年不到,你们就又要打起来了,是真嫌我这腰身被你俩折腾得还不够啊?”

“什么四十年啊,时老家伙在十七年前就找我打了一架,只是你不知道罢了!”白衣老人闻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别有深意地看了紫衣老人一眼,如此说道。

他们两人虽因红衣老人的关系,不会再进行武力的对决,但一场嘴仗还是免不了的。

而说道这个,紫衣老人似乎更来气了,还没等红衣老人出声询问,便说道:“哼!还不都是怨你,十七年前,我明明感应到了天外剑出世的气息,而你非说不是,不但我相信我的话,还阻碍我不让我去寻,结果错失了良机,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你说我怎么咽得下这一口气?!”

“当年妖狐祸乱世间,我们五军皆忙着讨伐妖狐,而你这老家伙却非要说感应到了天外剑,那天外剑是你能说感应就感应得到的吗?你知不知道要是当时我不拦着你,我们这方会多损失多少人?!”白衣老人立即反驳道。

“什么?竟有这种事?!”红衣老人惊讶道,“你们为何没有同我说起过?”

“唉,要是让你知道了,我们俩还能活着去对付妖狐吗?”紫衣老人嘀咕道。

红衣老人瞟了他一眼,神色十分认真:“其实当年,我也隐隐感应到了一丝天外剑的气息,但仅仅只有一丝而已。因此,我当时只以为那是错觉,可没想到,你竟也感应到了?!”

“是呀是呀!我就说嘛!天外剑真的出世了!”紫衣老人闻言,顿时就跳了起来,指着白衣老人说道:“就是你!害得天外剑与我无缘!”

白衣老人听了红衣老人的话后,心中不免感到一阵惊讶,但面对紫衣老人的指责,他还是很不满地回应道:“那天外剑本就与你无缘,就算你能找到,那也绝不可能……”

突然,白衣老人愣住了,而同时,另两位老人也都愣住了,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感受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异。于是,三人纷纷朝着崖下青阳城的方向看去。

那原本在黑夜中只看得见影子的青阳城,在其上空突然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光幕,有数股冲天的妖气将其包裹住了,在之周围不断盘旋。

响声不绝,光影四处翻飞,在那重重妖气包裹之下,似乎有人在发生激烈的混战。

“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妖?”红衣老人眉头紧锁,那双充满睿智与沧桑感到眸子映着下面的亮光。

“我也感到了一群小兔崽子的气息。”白衣老人也说道。

紫衣老人皱了皱眉,似乎在纠结什么:“我怎么感觉,下面有一个人……好像在殿里碰见过!”

“哼,你们那里的人也参与进来了么?”白衣老人神色凝重地说道,“看来这件事牵涉得挺广的啊。”

“要不要下去看看?”紫衣老人很快就笑道,来了兴趣。

“先看看再说,我们几个老家伙还是不要轻易露面得好。”红衣老人制止道,而后又不免叹息道,“只怕这世间,又要大乱了。”

“你说什么?”白衣老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红衣老人。

红衣老人幽幽地开口道:“唉……千年轮回期已到……你们怕是忘了吧……”

“可是前两次……”白衣老人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出来。

只见青阳城内妖光漫天,云气缭绕,在那场混乱之外,三位老人立于后山之上,沉默着关注着一切,心中似有一块大石压着,让他们神情紧绷,再不复之前的轻松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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