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自怀中取出一块做工精致的令牌,它由珍贵的紫金木做成,呈椭圆形,周侧雕刻的繁复的花纹中镶嵌着一颗颗又小又亮的黑钻石,正中间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镇妖!
叶霖吃惊地站起身,看着陈九手中那个意义非凡且至高无上的令牌,剑眉微皱,神情凝重。
“这是做什么用的?”柳小妖疑惑地看着两人,有些不解,便出声问道。
陈九笑了笑,向她解释着说道:“镇妖令,乃镇妖盟最高法令,见令如见盟主本人,人人得而敬之。持此令者则可发号施令,天下镇妖盟弟子,莫敢不从,可借此令率领天下除妖师……为所欲为!”
“什么?”陈九话锋突转,令柳小妖愣了一下。
叶霖略含鄙视地看了陈九一眼,但心中却反而因此长舒了一口气,令他不再那么感到惊奇,也不再那么感到不安,整个人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人尽皆知,镇妖盟的镇妖令,这天下一共有三枚,分别由三大除妖宗师保管着。”叶霖凝视着陈九,说道,“其分别是镇妖盟盟主——陈道、凤城城主夫人——乐仙,和……天下第一除妖师——叶战!”
见陈九微笑着点了点头,叶霖便继续问道:“道兄姓陈,不知和盟主有什么关系。还有……你的真实名字是什么?”
“嘿嘿,盟主正是家父。”陈九直接承认道,“让叶小兄弟见笑了,陈某不才,在盟中排行第九,大家都叫我陈九。”
“好吧。”叶霖也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追究,他重新坐回了位置上,随意地问道,“那么道兄便可以开始说说,想要怎么与我交易?”
陈九小心地将镇妖令收回了怀中后,说道:“叶兄弟帮我一个忙,事成之后,作为交换,我便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关于天涯咫尺?”叶霖眼中闪过一道凌冽的光芒。
“亦关于镇妖盟!”
叶霖与陈九对视,眼神交接,似乎于无形中争斗着什么。
许久,叶霖才收回视线,随意地倚在椅子上,开口说道:“说吧,要我做什么事?”
“乡草镇中存在着两只小妖,以叶兄弟的道行,应该感觉到了吧。”陈九道。
叶霖点头,轻酌了一口早已被他弄得冷掉了的茶水。
“可是那妖的气息,十分的怪异。”柳小妖突然说道,“虽然感觉上很亲近,但是又从未见过,与寻常的妖,都不同。”
“因为那两只小妖,其实与柳姑娘你有某种联系,并且可以说是同源。”陈九解释道,“只不过,她们也不能完完全全地称之为妖,因为,她们是精灵。”
“精灵?难道是……百草精灵?!”柳小妖瞬间想到了什么,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叶霖则没有那么得在意,淡淡说道:“我曾听过百花仙子,是花妖们梦寐以求想要寻到的生物,而这百草精灵又是什么玩意儿?难道你们也想要找到?”最后这一句话,叶霖是对着柳小妖说的。
柳小妖摇了摇头,说道:“我对百草精灵也不是特别了解,只是在很早以前,有一个人曾跟我提过。”
叶霖眸光闪烁,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但此时的柳小妖却并没有注意到。
只听陈九解释道:“相传,在很久以前,两者还都存在于这个世间,没有消失的时候,百花仙子掌管百花,世界上所有的花与花妖,都在百花仙子的掌控下,而百草精灵则打理百草,除了花类,任何植物或植物类妖怪都属于他们管理。可如今这些仙子、精灵等几乎都不可见了。但两者不同的是,前者是因为失踪,而后者则是灭绝了。”
“有什么说法吗?”
“百花仙子虽不太被人所知,但却仍留有传说,也许还有机会再现这世间,但百草精灵曾被一个强大的种类灭族,即使有幸存者活到现在,也只得极隐秘地躲藏起来,怕再遭清算,所以如今已是难以寻觅其踪迹了。”
叶霖忽然想起了关于百花谷与百花仙境的传说,当然也想起了洛青尘,那只修道仅有一百年的花妖,还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想来应该是同他一样,被河水冲走了吧,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么幸运,是否被人救起。
柳小妖扭过头看着叶霖,眼中平静如水,寂静得可怕,似乎一眼便能明了那人心中的所思所想。
“你想怎样?”叶霖很快地回过神来,问道。
“帮我救她们。”
“此话怎讲?”
陈九一声叹息,说道:“当初我刚来这乡草镇,一次偶然的事件,让我感知到了她们的气息,而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寻到了她们两姐妹。她们自出生便居住在乡草镇,且一直在镇上暗中帮着镇民们打理草药。本来,除了我以外,只有一个小男孩知道她们的存在,那小男孩和她们住在一起,与她们是很好的朋友。本来她们是可以很好地隐藏住自己的气息的,可是有一天,两姐妹去山里采摘草药的时候,被一个除妖师发现了踪迹,并寻着一路到了乡草镇,最后在我的帮助下,才勉强逃过了一劫……”
“……本以为此事只是一场虚惊,却没想到,那除妖师竟和镇子内的人勾结,在镇中行背德之事,制造出镇里有妖害人的假象,让镇民们想方设法要将她们两姐妹逼出来。并且,那除妖师在给镇民们施法的同时,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那两姐妹的气息无法隐蔽。”
叶霖静静地听着,沉默不语。
“那除妖师的藏身之所我已经找到,只是在镇里的那人还没有完全确定,因此我不便离开镇子。”陈九道,“所以,我想请叶兄弟帮我走一趟,处理掉那个除妖师。”
“直接杀掉?”叶霖笑了笑,“治标不治本啊,这样无法永绝后患。”
“无妨,我已诊断过,只要那除妖师死了,被他设在两姐妹身上的契机便会消失,也就不会有除妖师再注意到她们了。而且此间事了,那两姐妹决定以人类的身份开始在镇民中出现,不再躲藏。”陈九道,“但是若那除妖师在,镇民们会先入为主,听信那除妖师的言论,便不会那么容易接受她们。”
“是不是只用我杀掉那人,任务便算完成了?”叶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是的,不过,你也别太小瞧他了,那人并不简单,杀他也并不容易。”陈九严肃地说道。
“说吧,那人在什么地方。”叶霖微微一笑。
“离乡草镇三里之外的云岗山上。”
“行。”叶霖干脆地起身,柳小妖也跟着站了起来,准备出发。
“且慢。”陈九急忙叫住了他们,提醒道,“对手并不止那除妖师一人,云岗山也并非是什么善地,叶兄弟切不可轻敌,千万要小心。”
“哦。”叶霖敷衍地应答了一声,带着柳小妖直径走向了门外。
陈九一直看着叶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不见,才收回目光,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息了一声,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好不好。
而这时,突然有一个下人从外面闯了进来,焦急地大喊道:“陈仙师,您快来,又有人被妖怪袭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