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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谎言

农历七月份,xx市正是多雨的季节,天空稀稀拉拉的下着小雨,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内心有些压抑。

“晚上别忘了,老地点,我,陈老头,为你接风洗尘呢!”

告别了庞飞,秦朗打了个出租车,蜷缩在后座上,昏沉的睡着,享受着难得片刻的安宁。

作为xx市最豪华的公墓,依山傍水,远离城市的喧嚣,不少人将这座公墓作为自己最后的归宿。而这里,也安睡着秦朗的两个亲人。

秦朗的母亲,因为生秦朗的时候难产死掉。而秦朗的父亲也在八年前去世了,因为抓捕逃犯。每当看见别人一家团员,秦朗总是会想来到这里。

…………

下了出租车,秦朗将风衣的扣子扣上,因为天空又阴了起来。他习惯性的将双手插进了衣兜,然后不紧不慢地向公墓走去。

“呦!老秦家那小子吧!今年回来的很早啊!”秦朗刚走到公墓的大门,就听见有人叫自己。

“吴老头。”秦朗见到他,露出了笑脸。墓地有几个经常打扫的人,吴老头就是其中一个,这人挺不错的。同时这老小子负责打扫秦朗父母的公墓,因此,两个人也算熟悉。

“最近怎么样?听说你过得挺滋润啊!找了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小媳妇!不过您老都六十好几了,可悠着点……”

吴老头一听秦朗这么说,红脸道“咦!你咋知道地!”

“哦,一定是老宋那王八蛋嫉妒我,到处说我坏话。”

秦朗见吴老头的神色,猜测恐怕这家伙会找宋老头闹一下,只好说道“得了,你可别瞎猜,我这是看你脸色好随口那么一说。哪知道蒙对了……”

“唉!你个臭小子……”

…………

在吴老头那里买了一大包冥币,带进了墓园。

都说人只有正常死亡,才能转世投胎,而母亲是难产死亡,父亲是抓捕坏人出了意外,这都不是正常死亡,自己根本就不清楚他们如今在另一边过得怎么样,恐怕只有几十年后自己才能清楚吧!

上山的一路上,四周种植着许多植物,空气没有异味。墓碑前摆放着洁白的花束,还摆放着一些贡品,都是父亲生前特别喜欢的吃的。还有未烧干净的冥币。

秦朗看到这些,不禁皱起了眉头,显然是有人刚离去。回望来时的路,回想那一张张擦肩而过的脸,他并没有碰到什么熟人。特意烧的,难道还有一些自己不认识的朋友?

一个死人,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也没有什么能帮助他人的,既然能来看父亲的,肯定是抱着诚心来的。至少目前这么看准没错……

站在墓碑前,秦朗点燃了几支烟,摆放好。“一走就是好几个月,好长时间没来看您了,希望您不要见怪……”

灰沉沉的天空,秦朗的心情有些沉闷压抑,往事一幕幕浮现在心头,他内心深处埋藏着许多心事,这些别人根本不会理解。

沉默了片刻,秦朗又开口道“也不知道您现在过得怎么样,找机会,记得给我托梦啊!……”

并不想让自己的心情,影响到已经死去的人,秦朗翘起了嘴角“告诉您,您帅气的儿子,最近生活可是滋润的很…………”

…………

山上,距离这里不远处的柏树林里,一双眼睛紧紧地注视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埋藏树木间的黑色身影,身姿妙曼,杨柳细腰,再加上那一身很有品位的衣着,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有韵味的女人。虽然这只是一个侧面的轮廓,可她却坚信那就是他。属于他的特质,并没有改变。那包裹在衣物下的胸口,因内心的激动,此起彼伏。那只柔若无骨的手也有些颤抖着,紧紧地抓在了树干上,发白,没有血色。虽然她很想收敛住自己的情绪,可却发现控制不住。

面色苍白如纸,眼神凝滞,充满痛苦。躲在角落里的目光,偷偷地注视着他。熟悉而又遥远。多年过去了,那道身影,那张面孔,早已经被岁月摧残的不成样子。往事如烟,那些曾经逝去的,积压在脑海最深处的回忆,如山洪暴发,溢出堤坝,势不可挡,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脑海,牢牢占据。

那天,当他放手离开的那一刻,那张嘴唇颤颤地动了动,可有些话她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天空上烈日是那样刺眼,明晃晃的,让自己睁不开眼睛,直到那坚毅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她突然觉得头上那颗明晃晃的太阳刺痛得已不仅仅是她的眼晴,更是她的心。每个夜晚,都是辗转反侧,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让真爱消逝,无限的后悔与惋惜,最终她还是没能熬过自己的内心。自己也侧面打听过他的去向,可庞飞却从来都是一笑而过。

随着眼前画面的不断交替、深入,回忆里的那个人似乎更加有血有肉,比眼前的他还要真实,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不知道为什么每年都来,却从来没有碰到过他,一种酸楚的感觉,涌上心头,想要见一面很难,见到了,却是只能偷偷的看着,她突然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哭一场。

对于秦朗来说,这是个特殊的日子,知道的人并不多,以他的推测能力,能猜到是自己吗?还是不要吧!关系已经恶化的不成样子,到时候两个人又要怎么面对对方……

…………

乌云上涌,如漆黑的烟雾,从山峦后弥漫而来。山间飘起一阵阵水雾,雾锁群山、似轻纱。秦朗却无心欣赏这一幅美景,看了眼手上的表,不知不觉已是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看了看天空,似乎要下大雨了,秦朗向面前的他们告别,而后便匆忙的向山下走去。

…………

直到秦朗的身影完全消失,躲藏在树林里的身影才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她没有选择这条路下山,而是选择了另一条路,以秦朗的聪明,她怕秦朗会在山下等着,看看这个来祭拜他父母的人,到底是谁。

…………

朦朦胧胧,眼前的小雨,让远处的景物看不透彻。秦朗猜测这个人还在山上,因此他下山后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在山下的亭子里做停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气也越发的凉,秦朗将外套,牢牢裹在身上。倚靠在栏杆上,有些手抖地点燃了一支烟。

淡蓝色的烟雾,在眼前游动,秦朗不禁皱起了眉头,难道自己的猜测是错的?不可能,若是早就走了的话,那未烧干净的冥币,该作何解释,这东西通常不到一分钟就能烧完,而上、下山大概需要十几分钟。到底是谁呢?

就在秦朗苦思冥想之时,一辆出租车在不远处驶过,而车那道愁苦目光的主人一手捂住心口,他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是谁。

…………

“小子,被雨截住了吧!”吴老头,离的很远,看见秦朗在亭子里,以为是没有伞,因此从值班的地方,拿出一把伞。

“嗯!”秦朗摆了摆手,没有接过对方手中的伞,而是沉思了片刻,问道“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一下您老……”

吴老头笑嘻嘻地说道,“老头我可不敢保证,能给你满意的答案啊!”

“除了我以外,你还遇到过哪些人来祭拜过我父母。”

吴老头仔细回想了片刻,若有所思地回答道“除了和你一起那小伙以外……应该没有别人来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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