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僵硬的气氛并没有随着伊万的离开而消失，相反，这一对父子在狭小的空间里进行的沉默是那样的漫长。
上一次父子俩沉默以对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呢？韩飞羽想着。
好像是初二那个时候因为自己替兄弟出头和别人打了一场群架被学校处分之后坚持在父亲面前认为自己是对的一方是正义的一方而死活不认错的时候吧。
不知不觉竟然快五年了。
面前这个男人也在这五年里从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男子变成了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五年的时光作用在他身上的痕迹如此明显。
明显地让人有些心疼。
而自己也从不谙世事的少年变成身负法律责任的青年了。
韩谦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闪烁，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背着双手转过身用自己并不坚厚的后背面对韩飞羽，说道：“飞羽，你听我说。”
韩飞羽点点头发出‘嗯’的声音。
“要怎么说起才会更合适呢？我从去年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你出生在中国最著名的城市之一，你在重庆这座城市里慢慢长大，你接受的是教育都在强调科学的力量，对了，你还是中国共青团团员，你深受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的影响，你的世界观和重庆其他数以百万的少年一样端正，你的知识面决定了你不会相信神神鬼鬼之类的事情。”
韩谦顿了一下，瞥了韩飞羽一眼继续说道：“可是现在我说的，就是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
韩飞羽刚想说话就被他打断了：“飞羽，爸爸需要你先把你的思想全部放在一边，因为接下来你需要接受的东西和你从小到大所形成的世界观存在极大的差异，你可以先听我说完，再来判定是非，如果你有什么听不懂的地方，可以提出来。”
看到韩飞羽没有反对，韩谦点了点头：“根据你所学的高中生物你大概知道的生命进化的历程吧。”
韩飞羽点点头，答道：“由简单到复杂，由低级到高级。”
“是的，大部分情况来说生命进化历程确实是由低级的到高级的，由简单的到复杂的......可是地球上最早的生命却不是那些单细胞生物或者是细菌之类的低等级生物，而是一种顶级的智慧生命。”
韩谦又顿了顿，重新梳理了一下思绪之后说道：“最早的生命是圣圣灵。”
韩飞羽抓抓头，抬起头来看着韩谦的背影问道：“圣圣灵？那是什么？”
“出生于混沌间的一种元素集合体。”韩谦说道，转过身来看着韩飞羽：“每一只圣灵都是得天独厚的存在......你在完成伊万的考题过程中曾经使用过神律对吧，你应该可以感受到那种源自于灵魂的非科学力量，而那种力量也会在你以后不断的使用过程中变得越来越强，当然，前提是建立在你会不断使用它的前提下.......可是对于圣灵来说，它们从出现在地球上的那一刻起就能够直接使用全部神律的所有形态！它们高度匹配了地球的所有法则！对于圣灵来说，生命威胁只来自于两种情况——其他圣灵的袭击和这颗星球不稳定的原始环境！为了使自己更适应原始地球恶劣的环境，它们只能不断地相互吞噬并在吞噬过程中持续强化自身的实力，渐渐的，在圣灵的群体中也出现了高低之分。”
韩飞羽有些出神，有心不听可是那些话却不由自主地变成了文字在脑海里不断跳动着。
韩谦变戏法似的从旮旯里拿出一瓶不知名的白酒，打开后狠狠喝了一大口之后咂咂嘴继续说道：“那些圣灵中的佼佼者们开始发现一个问题，在它们不断吞噬其他圣灵的时候，地球上的元素也在持续减少，元素饱和度和丰富度随之不断降低，如果任由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而不加以改善的话，地球将会一直维持在混沌状态之中，甚至地球的原始法则也会越来越狂暴，环境会越来越恶劣。
它们开始试着和其他的圣灵交流沟通而不再一味地想着吞噬，最后它们想出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构造一个和原始地球一模一样的第二位面并通过元素疏导的方式将第二位面的元素‘过继’给主位面。
这个做法其实本身并没什么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做法甚至可以说是当时唯一能解决问题的途径，它们花费了极大的代价去构造了第二位面并完成了元素过继，可是那些圣灵在对于第二位面的结果处理上却出现了极大的分歧，它们都知道既然第二位面的元素过继给了第一位面，那么第二位面的元素饱和度和丰富度必然是缺失的，一些圣灵认为第二位面缺少了很多元素，发展必然是充满了危机和不确定性的，所以它们想要毁灭第二位面；但是另一部分圣灵却认为，这样的第二位面存在很大的研究价值，是值得保留的，况且第二位面是它们花费了极大的精力才完成的某种‘作品’，丝毫不加感情的就毁灭掉它们也做不到......双方争执不下，最终不欢而散，那些主张研究第二位面的圣灵就此留在了第二位面，而主张毁灭第二位面的圣灵则返回了主位面。
不过它们的矛盾并不影响地球主位面得到了元素补充而开始良性发展这个结果，地球开始出现一些很低级的海洋生物，回到主位面的那些圣灵欣喜若狂，认为主位面的研究价值要远远大于元素缺乏的第二位面，它们向停留在第二位面的那些同类传递消息，可却一直没有得到答复......它们认为这是停留在第二位面的那些圣灵不想在同他们进行交流的某种信号，于是它们单方面的切断了第二位面和第一位面的连接，也不再纠结于第二位面的情况转而开始了对于主位面的研究。
可第二位面毕竟缺少了很大一部分元素，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走上了那条本该属于主位面的毁灭之路。一只又一只恐怖和邪恶的怪物站在了第二位面的土地上，它们和原本打算研究第二位面的那些圣灵开始了一场又一场的声势浩大的战争并试图毁灭那些圣灵和整个第二位面，守在第二位面的那些圣灵在日益恶劣的环境和那些怪物们永不停息的侵袭的双重作用下愈发疲惫，它们越来越不能抵御住那些妄想毁灭第二位面的怪物的侵袭了......如果那些怪物成功毁灭了第二位面，那么它们将会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进入主位面然后将主位面的所有东西化为灰烬！
它们开始意识到怪物们不能单凭它们一己之力就抵御下来，圣灵的首领带领属下向着主位面的空间裂缝靠拢想要借助于主位面的同类们的力量将那些该死的怪物斩尽杀绝......可是它们找到的仅仅是一片虚无......那个类似入口的裂缝已经被主位面单方面闭合了。
第二位面的那些圣灵很愤怒，它们收拾好残军准备强行打开一条通往主位面的路......可是却被那个首领发现了，那个首领在顶着漫天怪物的袭击下毁掉了同伴们逃生的唯一希望........
先辈们把战争的双方分为了两类，一类是由火元素集合体为代表的‘kurizar’，意为守护者；另一种是由暗元素集合体为代表的‘hezitar’，意为毁灭者。”
韩谦用手指蘸了蘸白酒，在木桌上写下‘kurizar’和‘hezitar’这两个单词。
“这是英文？那些生活在无比久远的年代前的鬼东西也懂英文？”韩飞羽有些好奇。
“当然不，这怎么可能是英文......这是神会地下宫殿里的壁画上刻画的单词，单词的定义全是先辈们口口相传下来的。”韩谦皱皱眉说道。
“那先辈们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呢？按照人类的历史来算的话最古老的先辈也就离我们五千年左右吧，可是你现在说的东西，难道不应该是无数年前的事情了吗？难不成我们那些先辈们已经牛逼到光是看看壁画之类的遗迹就能还原出无数年前发生的事情了吗？这不可能吧，还是说我们的先辈是某只或者说某群从远古流传下来的猿猴，猿猴与猿猴口口相传至今？”韩飞羽翻了翻白眼，流露出否认的情绪。
韩谦并没有发怒，他很阴险的笑了笑说道：“飞羽......是谁告诉你的......我们是人类啊！”
韩谦突然伸出右手，一块又一块红色的鳞片缓慢地从皮下浮现到皮上，他的指甲突然变得又粗又长......不，是整条手臂都在变粗变长！眨眼间，韩谦修长的右臂竟变成了像龙爪一般的东西！韩飞羽睁大眼睛，左胸里面藏着的那个身体最重要的器官之一仿佛要突破皮肉的障碍跳出来，某种叫做肾上腺素的东西急剧分泌以帮助他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他身体哆嗦着，竭尽全力想要拿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却怎么也无法将自己张大的嘴巴合拢。
“别惊讶，孩子。”韩谦抖了抖手将手臂恢复原状，用刚刚还是龙爪的右手抬起韩飞羽的下颚帮他将嘴合上：“是的，我是某种现代文明不能理解的生物，我的大脑开发程度是常人的二十余倍！在变化之后我完全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去硬接‘巴雷特M82A1’的子弹而不出现实质性的伤势！”
“那我呢？我也......是这种怪物吗？”韩飞羽缓过神来，有些难过地问道。
似乎是察觉到了韩飞羽的低落的情绪，韩谦拍了拍他的头：“孩子，怪物这两个字可不能随便用，一个人的外表不能决定善恶，但是他的灵魂可以，如果你心向光明，那么不论你是以什么样的形态显露人前你都是英雄而不是怪物，反之，如果你心向黑暗，那么不论你的形态有多么地光明你都是一个怪物而不是英雄。我不是带你看过一部叫做《无敌浩克》的电影吗？记住，憎恶和浩克最大的区别其实并不在于外形，而是在于内心。”
韩飞羽似被触动，内心闪过复仇者联盟中那个绿色的大块头为了保护人类而拼命战斗的情景......他抬起头看着父亲，。
那张脸还是那么严肃那么冷漠，可是韩飞羽却从父亲明亮的双眸中体会到了某种叫做正义的东西。
有点舒心。
他开口，耳语般呢喃：“可是不管我们究竟是光明的还是黑暗的，在世人眼中，我们终究还是怪物啊”
韩谦轻笑一下：“守护者和毁灭者已经存在于世无数年了，你看社会上又有多少关于我们的报道呢？一方面，我们对于这个星球的贡献全都是在背地做的，不论是抵制毁灭者的侵袭或者是修复主位面的漏洞，我们都有固定的章程，最基本的保障就是第二位面，这个世界上能发现第二位面的存在的生物屈指可数；另一方面，神会从创办起至今历经千年，千年的时光里我们不断渗透各个国家的高层，除了为人类的发展谋取福祉之外，神会的秘密也得到了极大的保障。最后，如果主位面的人们真的发现了一些不该他们知道的事情的话，神会会有专门的人负责洗脑工作。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担心世人发现我们寻常人类外表下的真实面目。”
韩飞羽点点头有些懂了，转而又问道：“神会？是什么地方。”
韩谦打个响指，说道：“终于进入正题了！”他随手拉过一条小木板凳，又将搁置很久的白酒拿过来喝一口之后说道：“前面我说到了‘守护者’和‘毁灭者’的战争对吧，两类圣灵之间的战争持续了无数岁月，它们采取了无数的方式延续它们的战争，直到......那次事件。”
“事件？”
“嗯，你应该知道恐龙灭绝的事件吧，天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陨石，一颗接一颗......带着火，接二连三地落在了地球表面，砸出一个又一个的大洞！裂缝弥漫着向远方爬去，圣灵们终于意识到了这些来自于外太空的力量，它们联手抵御了一波又一波天灾，可还是有不少的漏网之鱼抓着它们攻击的间隙落到蔚蓝色的星球里，风波过后，主位面所有中高级生物全部灭绝，圣灵们也疲惫不堪，不巧，正在这时它们发现了第二位面糟糕的情况。”
“有多糟？”韩飞羽抓住缝隙插了句嘴。
“放眼望去全是‘毁灭者’......这个情况还行吧。”韩谦再次灌下一大口酒，喉结滚动间便全部下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