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坎特飞出去的同一时间,库利扎尔的学员们也动了起来。
时谢皱了皱眉,至尊再次作用到血主的身上。
埃德瞬间消失不见,出现在血主的身后,断空已经刺进了鲜血之中,刀尖无限逼近血主的脖颈。
有火焰笼罩住血主的身体。
有冰柱冻结了血主的双脚。
有雷霆禁锢了游动的龙蛇。
枪声四起,打在龙蛇上溅出大片大片的鲜血。
如果不是埃德距离血主实在太近的话学员们很可能会掏出火箭筒给他来一下。
……
瞬间遭到无数人的攻击,血主的表情却依旧很淡然,他看向时谢,有些疑惑为什么至尊的压力似乎比时谢受伤之前更加可怕。
他仔细感受着时谢的身体情况,看到了时谢体内灵力的波动轨迹,有些了然地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人类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物种,竟然能想到以这种方式来提升自己的战斗力。”
时谢脸色苍白,似乎随时都可能昏厥,可他仍然保持着至尊的压力。
“能问一下这个……应该是叫做神律吧……这个神律的名字吗?”
时谢愣了愣,汗珠从脸庞划过。
“斗者之血。”
血主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名字很不错,很符合你的身份和气质。”
在他们说话的时间里断空终于突破了鲜血的防线,从血主的后颈处刺入,又从前颈处穿出。
人群一阵沉默。
这就死了?
这绝不可能!
血主的表情依旧很淡然,就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像是在嘲讽这些攻击的弱小,又像是在嘲笑库利扎尔学员们的不知所谓。
埃德是最清楚血主状态的人。
断空看似穿透了血主的脖颈,其实没有。
他没有任何关于刀刺入肉体的触感。
血主的头颅突然向后转了180度,满带笑意地看着埃德。
“时机真不错,你和那小子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如果你们两个都达到了坎特家的小家伙那个层次,这次攻击倒真的可能给我带来一些麻烦……可你们太弱了。”
埃德突然感受到刀上传来一股不容反抗的推力,将刀一寸一寸地从脖颈处推出来。
血主的声音突然冷酷起来,他说道:“而弱,就是原罪!”
声音戛然而止,血主突然皱了皱眉,笑容消失,脸上流露出痛苦之色。
坎特的声音从脑后传来,长天深深地插入血主的胸腹之间。
“凡人,不一定不能杀死神明……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很好,人力可通天!”
听到这句话血主笑了,他把头扭回来,轻轻捏住拳头。
气浪以他为中心向四面排开,震散了至尊的威压,震裂了坎特手中的长天,震断了埃德紧握的断空。
群火熄灭。
雷霆溃散。
冰柱断裂。
所有的禁锢和限制在一瞬间支离破碎。
时谢猛地单膝跪地,脸上失去了所有的血色,昏厥了过去。
埃德神情萎靡,眼前发黑,忍了几次才压抑住那股呕吐的感觉。
四周的学员们突遭反击,身形倒飞的同时吐出鲜血,血液在半空中画出红色的彩虹,其中夹杂着些许脏器碎块。
血主还没动用他强决天下的实力,神会众人已然承受不住他带来的压力。
冰山一角,足以毁天灭地。
……
坎特猛烈地咳了一阵,咳出的唾液夹杂着淡淡的红色。
血主看着他,神情淡然:“你受了重伤,身体里还残留着某种足以伤到我的力量,这种情况,你们的胜率不足百分之零点零零一,别再送死,我说过了,我不喜欢杀人。”
坎特看着他,有些嘲讽地说道:“二战的时候英国日报曾经报导过一篇关于中国战场的文章,一些战争专家也这么说过那时候的中国。”
血主笑了笑,从世界记忆中提取出那件发生在七十多年前的往事,有些理所当然地说道:“人数差距如此之大,装备差距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显著,再加上那些发达国家的帮助,翻盘很正常。”
坎特不屑地吐了口唾沫。
“虽然英法美总是标榜自己的带领,但是中国获胜的理由并不是那些来自他们的所谓帮助。”
血主笑了笑,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坎特从地上站起来,刚刚血主的攻击并未对他造成不可挽回的强势,但是他被弹飞在地上始终有些不好看。
他看了看四周昏迷的学员,眼神里不着痕迹地流过歉疚之色。
“万众一心全民皆兵这种事,不身处其中是不会明白的,就连日本人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输,何况你这么个幽灵呢?”
血主皱了皱眉,说道:“再重复一次,我是可以和圣灵相提并论的生命体,别把我和那些低等级的鬼东西混为一谈!”
坎特受了伤,身体有些摇晃。
他有些感慨:“老了,如果放在当年的话这点程度的伤又算什么?”
他重新拿起长天,刀身上布满细密的裂纹,就像他千疮百孔的身躯。
他蹒跚着向血主走去,身躯里散发出无穷杀意。
血主皱了皱眉,看了看坎特的左肩。
他的左手瞬间爆碎,金色鲜血夹杂着肉沫横飞。
他瞬间倒了下去。
半晌,他咬着牙用仅剩的右臂撑起躯干,想要爬起来。
血主又看了看坎特的右臂。
他的右臂爆碎,刚刚撑起的上半身没了支柱,再次倒在地上。
好在他还有双膝,还能站起身来。
血主的眼神波动了一下,有些赞叹。
“你这样的人,应该站在我的身后陪我征服世界才对……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向着更加遥远的未来进发。”
坎特极其勉强地露出一丝笑意。
“我也想过更高的境界,可是有很多人在地下等我,他们等了我那么多年,我实在不想再让他们等下去了。”
血主眯着眼睛,问道:“你想求死?”
坎特不语。
一个声音代替他做出了回答。
“他当然不能死,他要是死了,又能靠谁来带领我们屠灭你们呢?”
……
……
神会的支援到了。
说话的是那个曾经医治时谢的老人。
他神情疲惫,衣服有些凌乱,上面似是有血。
他走到坎特身前,挥了挥手,柔和的白光顿时落在坎特身上。
不,是落在所有伤员的身上。
他皱着眉,轻声问道:“怎么弄得如此狼狈,就算敌人是魔主,也不应该。”
坎特看着他,疼到说不出话。
无数黑衣人从天而降,将血主团团围住。
他们都是神会最精锐的力量,除开部分天赋异禀的学员,他们每个人都可以碾压库利扎尔学院的同阶学员。
血主感受到了这股不一样的战力,挑了挑眉。
“看样子暴戾那个家伙失败了。”
老人转过身,看着他,说道:“神会历经无数岁月,光靠一个暴戾魔主就想将我们一网打尽……总归是不可能的。”
血主轻蔑地笑了笑,他抬起手,掌心处突然升起一个血球,里面鬼影闪烁,隐约有哭声响起。
这是他今夜发出的第一个肉眼的攻击。
“就凭你们可杀不死他,说出他是怎么死的,我可以饶你不死。”
老人没在意那个血球,也没在意血主的话。
他在等一样东西。
一样足以杀死血主的东西。
血主没有得到老人的答复,轻轻地将手掌翻了过来,血球在手掌律动间像老人射去。
血球的速度并不快,可是老人却发现自己躲不过去。
他被某种法则禁锢了。
他瞳孔紧缩,有些遗憾自己的冒失。
就在血球即将触摸到老人的身躯时,一团紫色的火焰自远方破空而来,挡在了他的身前。
火焰和血球交融,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里传出鬼哭神嚎的声音。
血主看着那团紫色的火焰。
血主看着那个藏在火焰中的男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