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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王杰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的这件事情确实很有可能,这样就已经够了。

我觉得在同学里面很少有人会想到做出更完善的准备,有的时候就连是成年人面对可能发生的事情也不会给予过多的重视,他们大多数都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而自己只能够无力的承受。当然,我这么说,并不是说我能够比这些人做的更好,但是至少我知道可以想办法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王杰说的那一伙人我也有些了解,在这个小镇上,只要仔细的观察,其实并没有多少秘密,他们全都敞开在眼前,只是有些人能够发现,有些人蒙在鼓里而已。那一伙人基本上在初中阶段就已经辍学了,有些甚至小学都没有读完,或许他们有很多的个人想法,但是无论怎么样都摆脱不了小混混的标签……虽然我知道‘小混混’这个词从字面意义上来说是贬义词,但是没办法,其实在学生里面还是有很多人比较向往这种自由自在的混混生活……他们可以做一般学生不能做的出格的事情,他们敢和老师公认唱反调,而且一些最热闹的事情也总是由他们引起的……比如就在不久前,他们就在学校里面策划了一场别出心裁的烟火秀,引起了火热的讨论,一些有幸参与的班级刺头都成为大家羡慕的对象……

更为重要的事是,他们能够决定某个范围内个人地位的高低,他们有时还会因为某些团体不和而发生热血的校园制霸战争……真要说起来,简直有点小小的江湖的感觉……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学校里面很平静,没有发生任何大事件,而这一天也正好是王杰说的那件事情策划预定日期。放学后我和赵达赶着人潮就离开了教室,廖涵和希是那种喜欢等人走光之后再慢慢的出发回家的人,对他们来说,人太多就是麻烦。

“你说的是真的吗?有人想要对廖涵下手?”走出教室后赵达就有点急不可耐的向我追问,因为我将王杰说的消息稍微改了一下告诉了赵达。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也不是很确定,所以才会叫上你。”

“如果事情是真的,那我们也没什么办法啊,要是得罪了他们,以后不是连我们也会倒霉,我之前有一次回家的时候被他们拦住了,身上的五块钱还被他们搜走了。从那之后,只要看见镇上混的那些人我就绕道走……你说我们是不是向老师汇报一下比较好?”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学校最多也就是提醒一下,这样反而让他们察觉有人泄密,只要稍微想一下就知道是谁做的,搞不好之后他们会疯狂报复你,见一次打一次算是轻的的……”

“那你说怎么办,他们可是经常四五个人一起,就我们两个也没什么用啊。”

“看情况吧,你现在怕也没什么用,就算你真的被他们盯上,那不是也就一年了吗,到时候你就去上高中。”我这么给他解释道。

赵达闻言,思考了一下,然后犹豫的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

“行了,别说那么多了,这可是你拉近和廖涵同学距离的大好时机,我可以肯定,要是你错过这次机会就再也没有下次了……”我看了一下地点,继续说道。“我们先到附近随便走走,等廖涵同学过来我们再跟着他。前面不远处就是他们计划好的地方。”

没几分钟,廖涵就背着小书包从大道上走过,最近的这几天他的心情对比刚开始显得更好一些,但是也仅仅是平静,只是没有刚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那种没来由的感受到突然其来的恐慌。

“我们跟在后面就好了。”我说道。

赵达点点头,然后我们就悄悄的跟在廖涵的后面,走了大概有四五百米的距离,在这段路一边是水稻田,另一边则是零星的居民房,不过由于小镇里面的劳动力大量外流,一般时候房屋的门也都是关着的,没什么人出入,只有少数老房子里面还住着一些老人。

接着前面就是一片堆满了各种预制构件的场地,这里以前我也有去过,非常适合做一些躲藏和射击类的游戏,不过这两年因为没有太多的时间所以也就没再去。

我和赵达尽量离廖涵远一点,但是还是处于可以看见他的身影的距离。

“注意,前面有人出来了。”因为我听王杰说他们打算就在这里下手,所以我一直小心的注意着。前面堆满了预制构显得比较隐蔽,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如果他们是特地有人关注着我和赵达的所在的地方,是发现不了我们的。

出来的人是一个我们认识的人,不过并不是同班同学,而是隔壁班上的一个经常垫底的家伙,叫做陈飞,从刚开始上学就一直喜欢泡网吧和游戏厅,然后就认识了一些镇上的混混,之后就一直和他们搞在一块,就算是学校有通知过家长,可是并没有什么用,我曾经有听说过他的老爸从来就没打算让他读书,觉得他不是那个料,而他自己也不打算继续读书,觉得没什么用,还不如早点出去赚钱。

陈飞出来后就将廖涵叫住了。

“你是叫廖涵吧,你过来一下,我们找你有点事。”陈飞用标准的混混口气招呼廖涵,脸上挂满了不屑。不屑的神情几乎是我们镇上混混必备的表情。

廖涵很显然不认识陈飞,但是他却能明白肯定没有什么好事,这是很明显的。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会让他有事就站在那里说,但是廖涵却是那种很胆小的家伙,他一句话不回,而是低着头继续往前走,好像没听见陈飞说话一样。

“喂,我在叫你,难道你没听见吗?”陈飞说着就朝着廖涵走过去。

廖涵依然没回话,只是加快了脚步,可是陈飞却比他要快,或许是因为廖涵的无视,让陈飞觉得很没有面子,他过去之后就一个鞭腿甩在廖涵的屁股上将廖涵打了个踉跄,再然后他竟然又一脚踹在廖涵的膝盖后面,将廖涵踢翻在了地方。很奇怪但是不出意料的是,廖涵竟然没说任何一句反抗的话,也没有起来反抗,就那么无助的坐在地上。

“我看不下去了,我要出去……”

赵达话还没说完,我就果断的打断他的话说道。“再等等,我可以肯定那里面还蹲着好几个人,我知道你不想看见廖涵被欺负,但是你就这么出去又能改变什么,最多是多一个人被打,而且你有考虑到之后会怎么样吗?”

赵达沉默了,经我一提醒他立马就想到了后果。但是他还是显得有些忿忿不平,就这段时间,陈飞已经将廖涵拉起来,然后想将他拉到预制板叠起来的屏障后面。

就在廖涵刚被拉进去,我准备招呼赵达行动,可道路后面却有一个人直接往廖涵被拉进去的地方走了过去,很显然她也看见了之前廖涵被叫住的那一幕。

“时希怎么会在这?她家不是相反的方向吗?”赵达说道。

我也有些疑惑,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来不及多想,希已经走了进去,然后在那一块就传出来了希冷漠质问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那一块地方从外面看好像并不怎么深,可是我有在里面玩过,所以知道其实还有点深,更重要的是隐蔽,很少有人会在这附近活动,特别是大人。再之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发生了肢体冲突,等我和赵达行动的时候,声音已经消失,里面竟然陷入了一片寂静。

我赶紧跑进去,想要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赵达更是显得很是焦急,我一眼就看出他肯定是认为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走进最外面的预制板屏障,又往里面走过了好几堆错落堆放的彩瓦,最后我们才到现场,在一堆混凝土材质的圆柱环前面,希手上正拿着一把剪刀,剪刀上有着鲜血在滴落……而在希的前面则是倒着一个叫张庆的十八岁的镇上混混,此刻他用手捂在肚子上,脸色惨白,然后在场的还有另外的三个人,包括陈飞都有些愣,不过也就那么一刻,他们就在心中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你们几个在干嘛?还不快点将他送去医院?要是他失血过多死了,那你们麻烦就大了。”我非常急切的说道。然后就走到张庆的身边,随手就将一边一个人的外套扯了过来。“镇上的医院离这里并不远,我先给你扎一下,没事的,伤口好像不大,几分钟还死不了。”

越是突发的状况,越是让人容易因为激动导致更严重的事故,不过只要有人能够很明确的做出处理,一般都会稳定住局面。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的一个周末,我骑着单车在镇周围的一些村闲逛,寻找有趣的事情的时候,碰见两户人家不知因为什么事情而起了冲突,最后竟然闹的不可开交,甚至还回家里拿出了锋利的刀具和农具……当然,事情最后是被人劝的息了,但是这件事却让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觉得人的冲动简直不可思议,难道人的理智就是这么不堪一击吗?

之后我有看过一系列的书和电影,不只是心理学方面的,还有各种描写冲突的小说和电影,更为重要的是我还观察过身边的一些人发生冲突时的反应……我发现不过是没有人做出正确的选择,仅此而已。情景里面有人,冲突是人与人之间的事情,所有事情不都是和人有关吗,更重要的是人不是一个普遍的代词,在任何情景下都有特定的个体。

在不是自己这个个体的情况下假设的人都是没有意义的,如果是我,我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不过我也有问过自己到底什么是正确的选择呢?最后,我告诉自己,是基于自己现有认知所能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没必要浪费过多的时间去怀疑。

人只能在当下将事情想办法做到最好,沉溺于过去和未来并以此为借口的人都是愚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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