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的他,没事了就跑祖龙城去看看施工进度,更多的时候则是流连于剑仙城的市井之间。言夕虽然身份是一介将军,可是他毕竟也是从社会的底层一步步的走到今天的。他知道,草莽之间多英雄,市井之间的小混混才是下三滥手段的鼻祖,有些东西跟他们学学自然也是一件有益无害的事情。
从怀中摸出自己的皮质面具粘在自己的脸上,言夕摇身一变就成了剑仙城中的地痞无赖之一。今日,名义上占据着城北的一坊间地盘的几个混混传出话来,要跟他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家伙聊聊,言夕收到消息后领着新收的三个小弟,大大咧咧的朝着城北晃了过去。
说起这三个新收的小弟,也是纯属巧合。
昨日,言夕一个人在大街上晃悠,猛然间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正将自己的贼手伸到一位老大娘的口袋里偷钱。言夕眉头一皱,箭步上去捏指成剑,根本不需要发动元力,狠狠的一指点在了那小子的手背之上。
那人一声痛呼,立刻扔下钱袋消失在大街的茫茫人海之中。待到言夕捡起钱袋,交还给那位老大娘之时,那老妇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少不了一番千恩万谢。不过言夕也不在乎这些,笑着摆了摆手,很快闪身消失在了大街上熙来攘往的人海当中。
转过街角还没走出几步,言夕的神识顿时敏捷的捕捉到了三个盯梢自己的身影。只见他的嘴角划出一丝弧度,无奈的摇了摇头,急行几步闪身走进了一条背街小巷。果然还没走到巷尾,前后一共三人堵上了言夕。
定睛望去,果然在前后这三人中发现了之前贼眉鼠眼的那小子。几个呼吸之后,两人在前一人在后的在言夕附近几步外站定。
一个身材胖大的家伙瓮声瓮气的喝道:“哪里来的野溜子?!这是爷爷的地盘你不知道么?跑老子这儿来充英雄好汉来了?兄弟们,给我打!”
言罢,也没等言夕说什么,那三个家伙抡起拳头,便同时冲着言夕奔了过来。
言夕是何等的修为,即便是以少打多,也是稍微用上几招擒拿功夫便那三人一个个揍的嗷嗷直叫,这三个小混混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这次踢倒了铁板。
混黑道,能屈能伸是必要条件,不一会功夫,这三个家伙一个个痛苦流涕,抱着言夕的腿算是不撒手了。口中连声喊着:“大哥!”
这次连言夕都没想到,不久前还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家伙,翻脸竟然比翻书还快。
哭笑不得的他,经过一番简单的问询这才知道,那个膀大腰圆、头脑简单的家伙叫彪子,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叫顺子,不过这家伙一手妙手空空的绝技可是不同凡响,在遇到言夕之前,他从未失手过,跟彪子算是拜把兄弟,剩下那个家伙因为打麻将喜欢放炮,人称炮张。
说起来,言夕也算的上是混混出身,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他倒是完全能理解这些家伙的所做作为。
那个年轻人没有一番理想抱负?哪个人不向往丰衣足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可是这些年轻人由于各种原因失足沦落成一介混混,不须言夕多问,他心里也清楚,这三个非要认自己为大哥的几个家伙背后,恐怕哪个都有一番不堪回首的经历。
在道儿上,只要能拜在一位有本事的大哥门下,今后可就算是飞黄腾达了。三人混迹市井多年,这一点眼力劲还是有的,他们虽然认不出眼前这位正是威震天下的顾横行将军,可是言夕一出手,便知道此人武艺不凡,至少绝不是普通老百姓。
知道这三个家伙的打算,言夕索性也不在推辞。摆起架子堂堂正正的受了这三人的跪拜大礼后,欣然成为了三人的“带头大哥”。彪子等人新拜了一位有“本事”的大哥,自然也是欢喜异常,吵吵嚷嚷的要请言夕吃上一顿。
人族社会最底层的小混混身上哪里有多余的闲钱?高档的酒楼他们是吃不起的,四人就近找了个路边摊,充大爷般的点上一桌子廉价的卤煮,便天南海北的吹侃起来。
说实话,当惯了将军,言夕的嘴也变的刁了起来。想当年被他视为人间美味的大好卤煮,吃到嘴里竟然真的有那么一点难以下咽。不过这种氛围,他还是相当熟悉的,耳朵里听着三个小弟吹牛,心下暗自也是一片感慨。
酒至半酣,也就到了晌午饭点。
不知从哪里涌来十多个小青年,吵吵嚷嚷一窝蜂的也来到了这个路边摊,可是此时吃饭的人不少,再加上这里本就是一个不大的小摊,桌子板凳就那么几条。那一行人想挤着在两张桌前坐下,无奈板凳却是不够。
那其中有一个小青年抬眼四下一打量,桌子上吃的已经只剩残羹剩菜的言夕几人自然落进了他的眼中。那小青年使了个眼色,一行人中立刻分出了五人,摆出一脸欠扁的表情抱着膀子横眼站在了顺子和言夕的身后,一言不发。
身为专业梁上君子的顺子何等机警。一见这些人面色不善,顺子赶紧从怀里摸出几块散碎银子拍在桌上,尖叫道:“老板!结账!”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说了他们几个本来也就吃的差不多了,要是那一行人再晚来个半盏茶的功夫,说不定他们已经吃饱走人了。
可是这架势却惹恼了一位正主儿!
言夕最讨厌这种撵人的架势!
倒不是他因为身份见长脾气也变大了,而是他原来当混混的时候也最讨厌这种架势,因为这,他年少时也没少挨揍。
见到顺子想要走,言夕一把拉住他,佯醉道:“顺子兄弟,哥哥我还没吃饱呢,你着什么急嘛!”拿眼一瞥,见到饭铺伙计已经再往这边走了,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拍在桌上:“老板!把我们点的所有东西再来上一份!”
说话间,饭铺伙计已经走到桌前,久在坊间伺候人的他哪里看不出这是个什么情况。
那十几个人里,有好几位没事就跑他这收“保护费”,当真是一伙儿无赖地痞,当下也是一脸尴尬的杵在那里。半晌对着言夕憋出一句:“这……这位客官,您要是吃饱了就让个座儿,这几位爷还缺两条板凳……您看?”
言夕当然知道这饭铺伙计的好心。
人家是看他这一方势单力薄,至少人数上是占着绝对劣势的,酒保这是在好心的提醒自己不要惹事,赶紧走了就算了。
可是言夕怎么会怕这种事?这家伙是个标准的“看出殡不怕殡大”的主儿,他扮成这副模样不正是为了来体验生活么?
只见他眉头一皱,伸手再从怀里摸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拍在桌子上,“怎么着?怕爷没钱?我看这一百两买下你这个铺子都够了吧?!少废话!给我上菜!伺候的爷高兴,桌子上的钱,算是爷赏你了!”
桌子对脸儿的彪子和炮张目瞪口呆的看着桌子上那一百两银票,他们自打娘肚里出来何曾见过银票?就连银子看见成锭的机会都不多!没想到这位新老大几个瞬间便扔出了自己平日里见都没见过的东西。
彪子伸长脖子,咽了口吐沫,傻傻的盯着炮张,轻声喃喃道:“咱们……把他杀了吧?!银票一分,散伙!”
言夕眼角抽搐,逮着彪子的后脑勺抽了一巴掌,“滚你娘的蛋!想蹿老子的权,等翅膀儿长硬了再说!一百两银子就值得让你杀人?以后少说是跟我混的,老子丢不起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