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正在思量之时,忽一人上前抱住他,语音颤抖“叔父~”。苏武一愣,上下打量此人“苏双?”。
这人连忙下跪行礼,苏武连忙扶起他。“吾在远处看了许久,不敢确认,近前一看果真是您。”苏双笑着说。
苏云观此人,三十多岁,体型微胖,透着富态。面颊的肥肉颤抖,眼角都有泪水渗出,衣着华美。五官于苏武有三成相似。
叔侄相认,相互寒暄。苏武叫来苏云于其相见,苏云见礼口称“大兄”。苏双乃山中巨商,以贩卖马匹,铁等战略物质,眼光何其犀利,看着苏云觉得其异于常人,日后定有作为。
午时,苏双设宴款待二人。苏武苏云都换了一套新衣服,至席上,苏双观苏云眉目清秀,皮肤白皙,容貌算得上俊美,只是脖子上老虎留下的爪印显得有着突兀,更加确信自己的目光。宴中苏双于苏武聊着家常,多数为苏武讲述其山中生活,与苏武对苏云的夸耀。
“云知礼数,重情义,天资聪颖,学东西快,能吃苦下功夫,吾之武艺他已经学的差不多了。”
苏双闻到苏云脖子上的伤,然后苏武就开始讲他们二人打虎的情形,聊的性起,苏双听的也是津津有味。感叹,苏云好胆色,称赞叔父老当益壮。不觉中苏武就喝多了,多年未饮酒,一朝喝欢畅。苏武苏双两人直聊到深夜,苏云见义父心情欢畅也觉得高兴。
苏双挑了区性情相对温顺的母马送给苏云,安排商队里骑术高超的护卫带着苏云去城外学习骑马。
母马温顺,加上苏云力大。不多时,苏云便能拉着缰绳骑着马在狂野上狂奔。起初,旁边的护卫还拉着苏云马上的另外一跟缰绳,(新手骑马,由老手牵着另外一根缰绳,防着马失控,马匹奔跑,挣扎会很大,颠簸也很大,我学骑马的时候屁股颠覆生疼,两腿夹马肚子夹的腿酸疼。)没几个来回,苏云便能独自策马奔腾。仅半日,苏云便将一些基本要领都熟络了。
苏双不忞舍钱财,每顿都杀鸡设酒款待苏武二人。住几日,苏双商队到了要开拔的日期。
苏双找到苏武说道“吾商队,行程日期到了,恳请叔父随我一起,这次交易完成之后,便返回中山,照顾叔父终老。”
苏武面有亏色,“吾,杀人逃罪,累你父亲,心熟难安,却无颜回到家乡,老死之后也无颜于九泉之下面对你父亲。”古人对待落叶归根十分看中,客死他乡,如若不能归里,就认为会成为孤魂野鬼。
苏双也听出苏武的意思,还是想回故乡,只是羞愧。当即跪地请求“叔父若不愿意,双就长跪不起。”
苏武当即蹲身将其扶起,说道:“贤侄快快请起,吾随你回去便是,叔父这里有一事相求。”说完对着苏双弯腰鞠躬。苏双连忙拖着苏武双手,“叔父但说无妨,双莫敢不应。”
苏武:“云儿虽然非我亲子,于猛虎尚能离我不弃,足以胜过亲子,恳请贤侄能将其入我苏氏族谱。”
苏双:“叔父放心,这趟商跑完,双便带小弟回乡认祖归宗”
苏武:“如此,大善。”
苏双请工匠将苏武的虎皮制成大衣和一双靴子,将靴子给了苏云,大衣给了苏武。雉尾制成一顶束发冠,待苏云加冠时给他带上。
苏双有一张宝雕弓,昔日从一西域骆客手中所获,弓大弦硬,少有人能够拉开,是一张五石硬弓,苏双将其取出送与苏云。
苏云接过弓:“谢谢大兄赠弓”言必,拿在手里大量一二。漆黑的弓身彰显着霸道,弓弦细若刚丝,韧性好比牛筋,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苏云缓慢拉开这张弓,轻轻松开,来来回回,越来越快。
苏双:“小弟好臂力”。
苏云取一只羽箭,朝远处的树木射去。箭硬声而出,在遇到木头的时候折断了,入木三分。
“宝弓无箭佩,美中不足”苏双叹息道:“吾叫人去拿精铁给你打几桶好箭。”说完离去。
商队出发了,苏云换了一区良马,穿着新衣,虎皮靴,胯下的良马不敢,有一丝放肆。苏云纵马奔腾跟着商队旁边,他十分喜欢这种感觉,夹了夹马腹慢下来,行至苏武旁边,苏武一天天咳嗽的更厉害,吃了些许药,也无济于事。苏双不忍其颠簸,寻了个马车拉着他。
蓝色的天空有些暗淡,太阳随着商队的脚步一点点远去,风吹过暖暖的,一排排大雁从南方飞回,发出阵阵鸣叫,有些悲伤。看着高空之上排成人字形的大雁,苏云心中发痒,正好试试这宝弓和楠木箭。
苏云纵马行着前方中心处,张弓引箭,待雁群行至头顶正上方,抬箭便射,一只大雁应声而落。苏云见不是头雁,知道射偏了,深呼一口气,抬弓再射,只见天空雁群头雁掉落,另外一只大雁瞬速补上头雁的位置。商队众人大声叫好,为苏云的箭术称赞。苏云骑马往前方去捡落雁。
看着纵马飞奔表情高兴的苏云,苏武感觉特别欣慰,高兴,满足,又有点遗憾。他知道自己不行了,胸前的伤,前段时间还疼得厉害,如今已没了知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连咳嗽都变得困难,只觉得头昏脑胀。苏云的身影在他眼里变的模糊,慢慢消失。
跟随商队的大夫,面对高烧不止的苏武毫无办法,无论苏双如何许以重利都只是摇头。苏武胸口处老虎的抓伤己经溃烂,伤口处浮肿的特别厉害,躺在那一动不动。苏云跪在大夫身前不停的磕头哀求,泪水布满脸颊,声音呜咽,大夫只是摇头。
苏云和苏双请求自己出去找大夫,苏双拒绝了,他知道这段时间里苏武是撑不过了,就算找来大夫也是束手无策,肥润的脸上流出痛苦的泪水。他很懊悔,为何没有早点发现叔父的不适。如今就算他有再多的钱也买不来生命。回想起少年时,叔父对他的照顾,关爱,教他武艺,听叔父讲外面形形**的故事,与经历。
夜里,黑色的风声好似哀嚎,吹的帐篷呜呜做响,乌鸦在一旁鸣叫,听的苏云心烦意乱。苏云背弓拿刀持枪护在苏武床前,他想这样能吓退前来索命的无常。
躺在床上的苏武有了动静,苏云连忙上前,苏双也在一旁。
“吾本想学的本事光耀门楣,不想还拖累家人,只得遁世深山,吾终身遗憾。”苏武抓住苏云的手说道:“吾死后,将吾焚烧,烈火会焚尽吾的罪孽,将我骨灰带回家乡安葬。云儿,你日后若能光耀我苏家门楣,定要亲手将吾牌位放于祖宗祠堂,这样吾才能无愧……”
“父亲”苏云的哭喊声传遍四下……众人一片哀悼
苏武去世了。
清晨,炊烟袅袅升起,随着风飘过。早起的鸟儿静静的待在路旁的树木上,好像不敢发出声响一样。天地之间充满了肃杀,本该喧闹的商队此刻如死了般沉静,天空一片阴暗,闷闷沉沉,好像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
“春天疫病多发,怕时久生祸端,吾觉得的叔父遗体还是早做处理为秒。”苏双对苏云说道。
望着这阴沉沉的天,苏云哭红的双眼上充满血丝,黑黑的眼圈环绕四周,不知是天沉闷还是人沉闷。苏云用沙哑的嗓音说道:“天将降雨,后不宜点火,既然如此,当即火化。”
雄雄的烈火印红每个人的脸颊,灼灼的火焰高燎天空,九天之上没有一片云彩,好像都被烈火烤化,跳动的火焰吞噬着人们的视线,苏武的身体静静的待在里面,光鲜的虎皮大衣彰显着主人的威风,借着火光,好像人脸都是通红、安详。
苏云苏双披麻戴孝,伏地痛苦叩首,四下随从演奏哀乐,有人颂词为其送别。
苏武豪杰当翘楚,长枪在手真英勇
老当益壮伏猛虎,只当来世再称雄
苏云浑浑噩噩的起着马跟着商队前行,苏武的古灰已经被苏双收敛。行不多时天空一声惊雷,片刻大雨倾盆。旷野之上,望着这惊雷,人心皆生畏惧,低眉顺眼不敢直视。苏云纵马而起,大骂“贼老天,真的有神么,可长眼睛?”欲引弓射天,苏双吓的魂飞魄散,连忙大声呼唤:“小弟不可,不可,切莫乱言”纵马前去阻止苏云。
苏云大呼:“苍天无眼,苍天无眼。”
苏双上前勒住苏云的缰绳,按下他手里的弓箭。说道:“小弟慎言,祸从口出啊,如今黄巾贼首张角,称‘苍天已死,黄天当头’,聚众数十万民众造反。若被有心听到,报于官府,徒增无望之灾啊。”
“大兄所言甚是,”苏云收弓冷静下来说道,“是我失态。”在马上朝苏双鞠了躬。
众人原地安营扎寨避雨休整,雨停后方拔营前行。行三日至逐郡。
城门口把手严格,兵卒皆为青壮,手持兵戈维持秩序。高大的城门敞开,削尖的粗木头钉在一起,组成一道道防御。行人挨个进城,苏双上前与其交涉,没多时就放行,长长的商队组成一条人龙,缓慢的进入城内。
苏双安置好众人,就外出办事。苏云居住在城内,无事就在屋里练习枪法,结合于老虎的感悟,枪若虎扑,势大,枪尖如虎爪,犀利,回想着老虎的步伐,配合自己的枪法,慢慢演练。
苏云练了几日,有所成就,又试试马上练习枪法,练了几日,总感觉地方狭窄,施展不开。他以前随苏武也练习过马枪,只是没马,腿上夹个木桩,练个虚势。
苏云骑马去城郊练习枪法,飞奔的快马,单手舞动的大枪虎虎生风,枪若莲花将人马团团护住。纵马刺枪,威势胜似猛虎扑食……直到太阳落山方才归去。
次日,苏双在城中寻一大匠想替苏云打把兵器,待着苏云前去。
作坊里,锤子敲打的声音叮叮当当四下回荡,清脆,深沉。小工拉着风箱呼呼做响,火焰高高撩起,晃动,热气弥漫着整个屋子,待不多时汗水就会从面颊两侧下流。
苏双上前与其交谈,寒暄一二,便让苏云把想要打的兵器于匠人细说。
苏云与其沟通半个时辰,终于达成一致。一把枪一把弯刀,匠人言三日之后来拿。
出来作坊,行至街上,远远望去一群人围着,起哄喝彩。走到近前,见俩人争斗,一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另外一人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颌虎须、声若巨雷,势若奔马。
‘关羽张飞’在苏云脑海里浮现,好巧……看样子这二位大神还不认识。
二人斗的难分难舍,拳来腿往,肩手膝脚,或撞或砸或魁或踢,技艺高超,普通人估计碰着就伤磕着就能要命,甚是厉害。苏云感叹,自己若果有这般本事,那只老虎空手也能打死啊。
两人僵持,谁也难赢谁,一汉子将其分开,这汉子生得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面如冠玉,唇若涂脂。苏云知道,不用说刘备来了。
刘备:“二位壮士皆武艺惊人……”
天空沉热,风不时的吹过,远处一大片乌云正待赶来,黑压压的看着让人害怕。张飞引刘备和关羽去庄上饮酒,见大雨将至,集市上行人皆散。
“刚才那红脸汉子好生厉害,千斤磨盘都能举过头顶……”苏云听到路边围观的行人说道。
苏双带着苏云回去,边走边聊。
苏双:“刚才那二人武艺,比之小弟如何?”
苏云答道:“小弟目前武艺微末,怕是难及其十之一二”
苏双:“这三人皆乃当世豪杰,吾想去结交一二。”
次日,苏双带着苏云赶着一众马匹前往张飞庄上相投,因前日听闻刘备三人交谈,欲要报效国家,招募乡勇去围剿黄巾反贼。马匹是战争不可缺少的,一个装备精良的骑兵在野战中对抗步兵可以已一当十。中原无好马,马匹多数来于草原,苏双送上良马50匹可谓一份大礼。
苏双带着马匹来访,片刻便被张飞下人迎接进去,苏双说明来意:表明愿意赠送良马50匹、与上好镔铁千斤,金银数百两以资助他们三人。刘备三人闻之,大喜。张飞隧设宴款待苏双。
苏云独自一人走到桃园,望着园中桃花开的正艳,粉白色的花瓣如落雪般撒满整个园子,一朵朵桃花向世间展现她们的笑脸。风起,桃花片片飘落、同时带起地上的落花一齐飞舞、交织、旋转。凋零之后的都是胜利者,经历过风雨洗礼的他们,不久就会结成硕果累累。苏云愣了愣神,想必义结金兰的豪杰便是在此祭告天地。今人向往,世间关于这三人的一段段佳话,便是从此而起,今人感叹。
苏云顿了顿首,如今自己也处在这乱世当中,何不为后人开创属于自己的佳话,流芳千古,雄心壮志在这一刻兴起,义父还期望自己能光耀门楣将他的灵位送入祖宗祠堂。即无帝王之姿,封侯拜相也可流传千古,云心中打定主意,随刘关张一同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