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店回家的路上是孜然开的车,林哲曦坐在副驾驶座,靠在椅背上静静地闭目养神。他胸口有点闷的慌,所以开了一点窗透气,外头的凉风钻过车窗缝隙吹了进来,打在他微醺的脸上,感觉好了不少。
孜然用余光瞥了他几眼,脸上还漾着一抹醉酒的红晕,心里头密密麻麻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扎她的心。
夜色就像一幅水墨画,层层晕染,顺着月光漫了过来,透过挡风玻璃照射在孜然专注的脸上,仿佛把她的心事也显现了出来。
车子刚停稳,她正准备去喊他的名字,嘴巴刚一张开,那人就像感应到了她的呼唤,徐徐睁开那在夜色中如墨般漆黑的双眼,微微扭头,正好和她眼睛对视,即刻悠然一笑,“到了?”
“嗯。”孜然轻轻点头,眼角眉梢带着笑意,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刚才他身体动了的那一刻,她竟然心生悸动,好羞耻。
孜然锁了车门,往单元走去,一抬头就看到林哲曦在静谧的门口等着她,眼神迷离。她迈着轻松的步伐走向他。
他虽然有点醉意,但是意识还是很清醒的。看到孜然走过来,他伸出自己的一只手,下一刻就如愿以偿地触摸到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他的力度一直掌控的很好,孜然很喜欢来自他的触碰,就是牵手的时间久了,她的手心就会出汗,这个时候黏黏腻腻的感觉在两人手心之间滋生,孜然总会想抽回手。可是他好像从来都没介意过,她愈是挣扎,他愈是不放。慢慢地,孜然也就不再想着去放手,回握他的手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深入骨髓。
他们之前就跟林益民讲过晚上要请同事吃饭,回来的时候林益民已经睡下了,他还特意在客厅给他们留了一盏灯。
那灯火泛着橙黄色的光,在白墙上留下一圈圈光影,斑驳熹微,勉强让人看得清事物的轮廓。
孜然一手打开白炽灯,眼睛一时有些刺痛,眯了下眼,慢慢睁开眼睛才看清了四周的一切,一室通明。
她微微搀扶着林哲曦,带他回了房间,两人坐在床边相顾无言,就那样默默对视。
任孜然怎么看,她也看不出来他眼里藏着什么情绪。她开口道:“我给你放热水,你先去洗吧!”
说着她就站起身,步子还没迈出去,纤纤细腰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圈住,她微张着嘴,双手悬空,然后才笑着把手附在他的手上,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醉了?”
他将头埋在孜然的后背,柔软的头发蹭的孜然有些发痒。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微哑着嗓音说:“好了,你先去洗吧,我有点事要去书房处理,洗完你先睡吧。”
然后他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出了卧室。看着被关上的房门,孜然的眼睛有些发酸,她吸了吸鼻子,独自站了一会儿,这才进了浴室。
热水从花洒里流出来,她仰着头,水流浇在她的脸上,好似把她的眼泪和苦楚都冲刷的一干二净,但是,这又怎么样呢?只要水龙头一关,四周静的能听到残留的水滴滴在冰凉的地砖上面发出的清脆声响。然后那件事带给她的恐惧就这样毫不留情地把她团团围住,勒的她感觉就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