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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杀与罪

“风云客栈真是深不可测,连航海图这种战略物资都有如此详尽的资料,要不是我压根不记得桃花岛在哪里,也不至于还需要依靠风云客栈这个情报组织”

拿着一张牛皮卷,孙震寰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所有的资料,随即掌心真气一震,牛皮噗噗几声化为碎屑!

孙震寰离开醉仙楼,临走前还不忘‘借’走了两坛三十年的竹泉酿,留下笑的一脸扭曲的孔晨明的站在三楼走廊处,望着孙震寰渐渐远去。

“财神,掌柜要见你”

就在孔晨明正伫立远眺时,一名身披黑斗篷,带着青铜饕餮面具的怪人突然出现在孔晨明背后,就像鬼魅一样,出现的无声无息!

“听风首!?属下听风使‘财神’,见过听风首”

孔晨明在听见斗篷人声音的一刹那,瞬间转过身,无比恭敬地跪在地面。

“财神,你加入客栈多年,业绩向来出色,所以客栈安排你分管临安道一带,便于汇集三教九流消息,但是这次魔仙的到来,出乎所有人意料。对于魔仙,哪怕客栈动用了所有力量,除了他数年前拜师全真教马钰之外,再也查不出任何消息,仿佛凭空出现这么一个人,而更令掌柜震惊的是,他是如何得知醉仙楼乃是风云客栈的据点,而你是听风使的这件事!”

孔晨明身躯忽然一颤,难以置信道:“莫非……听风首的意思是……”

听风首的脸掩藏在狰狞的青铜面具之后,只听见那个沙哑诡异的声音森冷道:“我怀疑,客栈里面出了问题!”听闻此言,孔晨明忽然低下了脑袋,不敢多看听风首一眼。听风首转身,边走边道:“不管怎么说,如今掌柜要亲自召见你,要你把同魔仙的所有经过,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你随我来吧!”孔晨明起身,沉默不语的跟上听风首,二人身影消失在一片阴暗之中……

“老东西,给脸不要脸,老子看上你女儿是你的福气,你这破马车就当是嫁妆了,怎么着,还不情愿!?”

“就是,也不打听打听,这临安有谁不知道我‘怒蛟堂’,怒蛟堂要的东西,谁敢不交出来!”

就算是一国之都、天子脚下,照样也有违法乱纪之事,就在孙震寰走过横溪桥时,远远望见一名老翁将一名女子遮挡在身后,二人依靠着一辆马车瑟瑟发抖,身边围着十几个携刀带剑的江湖中人,正在不断威逼恐吓。

周围站着若干百姓围观,纷纷指指点点,却无一人敢上前相助,孙震寰凝神听去,才知道,那一伙歹人属于临安出名的黑道组织怒蛟堂,怒蛟堂每年不惜耗费大量真金白银,贿赂官府上下打点,兆尹等一干官员对于怒蛟堂的态度,只要不涉及权贵,闹出大事,便是睁只眼闭只眼,怒蛟堂为祸临安百姓日久,**掳掠无恶不作,曾有江湖侠士要为名除害,然而每每有义士出手,要么最后为官府镇压,要么就是败给了怒蛟堂堂主‘毛威’那一手出神入化的丧门刀法,是以怒蛟堂祸害日久,气焰也越发猖狂!

“几位大哥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相依为命,这是老汉一块心头肉啊,求几位大哥放我们父女一条生路,老汉一定日夜为几位大哥祈福!”

就在十几个草莽汉子正欲发飙时,老翁身后瑟瑟发抖的女子,忽然挣脱了父亲的双臂,昂起头的站了出来:“诸位大哥,贱妾姿色粗鄙,能为怒蛟堂看中是莫大福分,我愿意随诸位大哥前去,只求诸位放过我这年迈的老父和那马车,如若不然,小女子也只好一死了之了!”

直到这时,孙震寰才看清那个姑娘的模样,一身水绿色的衣衫,衬着一张秀雅明媚的面庞,她是如此的柔弱,清新如山雨一般不染尘埃,看见她的第一眼,每个男人的心里,都会升腾起一种想保护的冲动,她的眼里,仿佛盈动着一弯明月,温柔而静谧,配合的着少女秀美清丽的气质,孙震寰心里不由浮现一句诗:“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本是柔弱的少女,为了生存,为了父亲,选择牺牲自己的贞洁和一生的幸福,旁观的百姓纷纷撇开目光,不忍再看下去,不少驻足围观的人,面对这一幕已是咬牙切齿,但看着怒蛟堂那十几口明晃晃的刀剑,终究只得沉默。

怒蛟堂的众人,满脸淫笑着走来,仿佛夺得猎物的豺狼,眼中浮现着狰狞而残忍神色,踱着步子朝着女孩儿一步步逼近:“小娃娃,看在你这么乖觉的份上,哥几个就放过糟老头好了,哥哥我已经大发慈悲,那你今晚可得好好伺候我们兄弟呀,啊?!哈哈哈哈哈!”

原本忐忑不安的老翁怔住了,随即一把推搡开男人,把少女拉回身后,扯着喉咙绝望而嘶哑的呼号,像一只垂死挣扎的老羊,期望用微薄的力量抗拒绝望的现实:“各位大侠,各位好汉,求你们了,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啊,她还只有十五岁啊,不能让这些畜生糟蹋了啊!”

老翁话音落下,为首的那汉子顿时目露凶光,‘铿锵’一声,腰间弯刀抽了出来,恶狠狠道:“老东西,本来看在你女儿份上打算饶你一条狗命,但你敢骂我们是畜生,嘿嘿,那老子可要干点畜生的事儿了”

女孩儿一愣,不顾自己柔弱的身躯,拼命去推搡穷凶极恶的男人,男人左手高高扬起,一巴掌打在少女脸上,少女狼狈的摔倒在地,一声痛呼!

“臭娘们滚一边去,老子先把这老东西宰了,晚上再来调教你!”男人说罢,握住刀柄,一步步逼近老翁。

少女在声嘶力竭的哭喊,周遭的百姓看的眦睚欲裂,男人狞笑着:“这就是惹上我怒蛟堂的下场,去了阎王殿,记得是我动的手!”

下一刻就要血溅街头,就在此时,远方忽然传来一个冷冽低沉的声音:“你还是自己去找阎王爷吧!”

不待众人反应,一道沛然气劲自九苍轰下,破空之声、风雷之势,化作浩瀚磅礴的一记掌印袭向怒蛟堂之人,只听闻轰然一声巨响,伴随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

随即,众人只感到地动山摇,碧波震颤,青石板铺成的大街在轰隆声中碎裂开来,那举刀的汉子更是被轰杀成漫天血雨,骨肉飘零,遍布一地的惨烈凄艳!!

突生意外之变,震惊在场众人,就在所有人面面相觑之时,烟尘中,一道人影飘然而现,众人定睛看去,乃是一名飘逸出尘的道人,却听那道人沉声吟诵道:

“吾有昆吾剑,求趋夫子庭”

道人拂尘一扬三千雪丝垂涛练瀑,左手食指、中指并拢,缓缓高举而起,口中再度吟诵:

“白虹时切玉,紫气夜干星”

话音一落,身影翩转,手上迸发道道剑气纵横破空,随着袭来的身形呼啸而至,将不远处的三人绞杀成万段碎尸,飞洒的血液,凌乱的肉沫,溅射到一干怒蛟堂之人的身上,而他们早已被吓破了胆,傻傻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锷上芙蓉动,匣中霜雪明”

诗号再起,道人五指间真气沸腾涌动,随后身形变幻,瞬间移到另一名帮众身后,一掌,夺命,从死者的后背贯穿了前胸,直至透体而出,血如井喷泉涌。

“倚天持报国,划地取雄名”

道人拔出手臂,鲜血浸染的衣袖扬起,五指屈拢,淡青色的气劲在手中盈动,孙震寰拂尘一收,带着破空之声的魔爪向着其余人抓去!

“啊!你去死吧!”那人惶恐的呐喊着,高举长刀劈向孙震寰,意图扭转死亡的厄运,然而孙震寰的五指轻而易举的折断长刀,顺势笔直的朝前!‘咔’的一声!举刀汉子的头颅上,五根纤长的手指洞穿其中,深入天灵盖之内,一抹凄厉的血花溅射长空!

“朔风照天墟,慷慨燕歌行。龙泉跨鞍铁,寥落江湖名”

风啸流云,天光徘徊,孙震寰的周身鼓动起盘旋不定的气流,随着时间推移,一股恢弘苍茫的气场笼罩在场所有人人,孙震寰气动山河,无形真气搅动漫天风云,引起一片飞沙走石,崩山力毁岳之势已然成型,下一刻,即是神挡杀神莫可抵御的旷世绝伦之招!

“带着你们的罪孽,下地狱去吧,杀!”一声怒喝,霸道元功凝聚双手,只见孙震寰愤然一推,气劲迅如风雷吞没了残余的一干怒蛟堂人士!

在周遭行人彻底呆傻的神色中,再闻轰然巨响,本已满目疮痍的大街被彻底夷为平地,方圆十数丈的地面尽数坍塌破碎,无数碎石瓦砾被冲击力抛上高空,所有人被爆发的气浪席卷,夹带数不清的碎石砖瓦,零落不知何处!

此时的孙震寰,气息涌动间,手中再度浮动起一道半透明的剑气,剑气明灭不定,若隐若现,绰约着一股不可捉摸的诡异杀机!孙震寰回眸望去,两个机灵的怒蛟堂众,见势不妙下早已逃之夭夭,落后的一人,也已距离孙震寰数十米之外,孙震寰见状冷冷一笑:“哼!任你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随即,孙震寰目光一凝,指尖不知何时夹住了一颗尖锐的石子,内力附着于其上,一个弹指,石头飞快的射向远处落后的一人,‘噗嗤’一声,那人后脑勺洞穿一个指头大小的血窟窿石子穿透了他的头颅,自额头前迸射而出,就此倒地身亡!

孙震寰看了看溜得最快那人,几乎已见他的踪影,目光闪过一抹寒意:“哼,拼命逃吧,正好顺着逮到你们老巢,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孙震寰转过身,看向满目疮痍的长街,一群老百姓颤巍巍的起身,用一种仰视神的目光望着他。

“一川白云远,烟渺瀚海宁。

宁负青史业,干戈定太平。”

孙震寰在心里默默念完最后两句,转身望向一干百姓。

“无量天尊,我乃是道门修士,今日路过此地见怒蛟堂为非作歹,决意剿灭怒蛟堂这个毒瘤,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孙震寰说罢,不待众人反应,走向先前那对父女,目光扫过少女清新明澈的面庞,颔首致意:

“姑娘受惊了,这些许银两你先收下,带你父亲去旁边的茶楼休憩,我稍后另有要事相询,在此之前,先待我把怒蛟堂赶尽杀绝!”

少女闻言一愣,尚待说什么,然而孙震寰纵身一跃,已是十数丈之外,无法,遥望着孙震寰远去的方向,嘴里做出了一个口型:“一路小心……”

孙震寰飞快追踪,循着先前那人逃跑的方向赶去,目光中一片森冷:“过了今天,世上再无怒蛟堂!”

曲巷深深,交错别致,一栋气派的宅院在此坐落,但奇怪的是,如此阔绰的府邸竟连块牌匾都没有,只是一扇厚实的大门紧闭,仿佛遮掩着什么秘密。然而临安当地人都知道,这处看似普通的大宅院,主人却并不是单纯的富贵人家。

这里,就是为非作歹、**掳掠的怒蛟堂老巢所在!

‘啪’的一声,随着清脆的破碎声响起,上好的白瓷酒杯被砸的粉碎,紧接着一声尖锐的咆哮回荡在阴暗的后堂中:“放你娘的屁!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了!一个道士,挥挥手就天塌地陷、排山倒海,然后就你一个活着回来了!”

怒蛟堂总舵的后堂中,一名满脸惶恐呆滞的青年,颤抖着身躯跪在厅堂中央,几张太师椅上,为首那个身材矮小,尖嘴猴腮的中年汉子,正满脸戾气的盯着青年:

“我毛威闯荡江湖这么久,还没见过你说的那么玄乎的高手,按你的描述,他娘的那不叫人,而是神仙了!”

毛威嘴角一撇,不屑道:“哼!区区一个道士,就把你们吓成了这幅怂包样子,真是丢尽了老子的脸!”就在毛威怒气冲冲的呵斥时,一旁一个肥硕的高大胖子,却是皱着眉头站了起来。

“毛哥稍安勿躁,容兄弟我说句话。”毛威撇过头看了一眼胖子,顿时住了口,疑惑道:“哦,程浩兄弟有什么发现么?”

那名叫程浩的男人,按捺住内心一闪而过的不安,看了一眼仍是跪在地上六神无主的青年,紧锁着眉头对毛威道:“毛哥你是知道的,小张子是我们怒蛟堂后辈里刀法轻功最出色的一个,而且为人精明,这一次办事与往日一样,但蹊跷的是,数十名好手出去,只剩小张子一个人活着逃回来!”

程浩看了眼毛威,毛威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程浩继续道:“毛哥,你我怒蛟堂在临安一带称雄日久,但其实你我都明白,这只是没有遇见真正地武林高人,如果五绝中的北丐洪七公寻上了咱们,你觉得,会是什么结果?”

话音落下,毛威原本不忿的面容,突然沉静如水,不发一言。程浩愁容满面道:“小张子习武日短,见识浅薄,可能有夸大的成分,但是能轻易解决了几十名帮众,把小张子吓成这样,可以肯定,来人绝非一般江湖侠士,恐怕是一流高手!”

此语一出,毛威原本沉静的面容,浮现一抹残忍神色:“程浩兄弟所言有理,但是我怒蛟堂成立至今,头一回遇见这等状况,若靠这凭空臆测就畏畏缩缩了,那以后这一片儿的刁民,怕是不服我们管教了,再说了……”

毛威转过身,伸手拔出放置身后的一把长刀,缓缓道:“我毛威一手‘五虎断门刀’苦练十数载,闯荡这些年历经生死磨难,才打下了怒蛟堂这份儿基业,要是就这么怂了,今后可没脸在江湖上混了啊”

程浩一愣,还欲再言,却闻此时传来一声清晰冷漠的话语,凌冽如北风让人心寒:“既然江湖上混不了了,那就送你们下地狱如何?”

话音落下,跪在地上的小张子,仿佛看见恶鬼一般,凄厉绝望的斯嚎起来:“啊!!!他来了,是他来啦!会死的,我们都会死啊,啊!!”

毛威一声怒喝:“闭嘴!”随即握紧手中长刀,和程浩等人对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个词:“高手!”

就在毛威等人面面相觑的时候,那清冷无情的声音再度响起,然而此时所说出的话语,却让毛威、程浩等人紧张不安的心,变成了一片冰凉死寂!

“请怒蛟堂主事人现身,太玄道人孙震寰拜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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