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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屠狼

中年人和神父带走两个孩子之后,整个别墅仿佛融入了冰天雪地,没有一丝生气。

一个带着兜帽的人影从雪地里冒了出来,他目睹了发生的一切,他的心也如这漫天的冰雪一样冰冷和冷静。他在别墅里幽灵般搜索了一圈之后,然后一步一步走出来,走向了院子里那个硕大的狗屋。

狗屋里大狗的尸体早已僵硬,它的血也冻成了剔透的一块红冰,那只肉嘟嘟的小狗在寒冷中瑟瑟发抖,但是它依旧偎依在母亲的身旁,可惜它的母亲已经没办法给它任何温暖。

兜帽人弯腰抱起小狗,把它塞进自己的上衣怀里,小狗立即感觉到了温暖,它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兜帽人的脸。

“小家伙,我叫张紫瞳,你叫什么名字?”兜帽人一双奇异的紫色瞳孔,他爱怜地问。

“啊叽……”小狗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蓝蓝的眼睛里像是很高兴。

“阿吉?好吧,以后你就叫做阿吉吧!”兜帽男消失在风雪之中……

二零零七年,西伯利亚贝加尔湖畔。

几乎同十几年前一样,同样的极夜,同样的北极光。

贝加尔湖辽阔的水面早就冰封,只有那平坦无际的雪面才能显示出这里曾经是辽阔的水面。世世代代守护者圣湖的部落散布在圣湖的周围,这些人还住着帐篷,过着几个世纪前一样的游牧生活。

这个部落有大大小小几十个帐篷,应该有上百人住在里面。远远看去,炊烟袅袅,偶尔有犬吠声传来,虽然这里恶劣的环境显得毫无生机,但是这更加突出了这个部落人民的强悍和不屈不挠。

距离部落居住点百米远的山头上,伫立着两个人影,他们都把自己裹在白色的风衣里,身形跟四周环境融为了一体。

这两个人影一高一矮,看身形都是男人,也都是短发,其中高个子很高,几乎一米九还要多,金黄色的短发,戴着一副眼镜,胸前佩戴着硕大的金属十字架,露在风衣外边,加上领口上那块洁白的罗马领,显然这人是一个神父。

而那个稍矮的男人头发是白色的,实际上他的年纪要比神父年轻很多,他有着一副东方人的面孔,但是他的身材却比普通东方人魁伟了很多,他的个子也有一米八几,只是神父比他更高,比他跟魁伟。他的衣领立得很高,几乎遮住了大半个脸庞,只露出一双精亮冰冷的眼眸!

神父看着远处的帐篷,也不看白发年轻人:“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你都长这么大了,你师父怎么没来?”

年轻人审视着前方,也没看神父:“他出了点状况,去北海道休养了。”

“哦,他那种人也会出状况?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神父顿了一下,“你到这里,该不会也是为了任务?”

“这是我的成人礼,我给自己的成人礼。”年轻人指向不远处。

“很不巧,这里也是我的任务目标。”神父耸耸肩。

“什么任务?”

“还不是那个没完没了的该死任务,十多年了……”神父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这个话题已经触及到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痛处,他欲言又止,毕竟那个出了状况的老家伙他还是要忌惮几分的。

年轻人果然转头看向神父,他冰冷彻骨的眼神让神父寒了一下:“你不要跟我抢!”

神父眉毛扬了一下,做出了决定:“好吧,成人礼谁没有过呢?今天给你吧,我绝对不插手。”其实他内心里想看看这个初生的牛犊经过十年到底有怎样的表现,糟糕的话是他自己活该,结果好的话他也只当是看了一场好戏,反正这么多年的那个任务已经让他觉得乏味和疲惫,他并不认为这个鸟不拉死的地方会有什么救世主,就像十年前的阿拉斯加那次一样,他从来不认为这些东方人里会出什么救世主,要出也是出在他们有过维京人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那种地方。

“很好!”年轻人点点头,扭过头去。

神父说:“根据我的情报,有传说表明这些人有可能是黄金家族的后裔。”

年轻人冷冷地说道:“就是因为他们自称狼族,所以我才会选择他们!因为我是弑狼者!”

神父一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年轻人踏前一步,缓步向那些帐篷走去。

天空下起了小雪,寒风刮起,形成了一团一团的白色烟雾,气氛阴暗、压抑。

年轻人的逼近很快就被嗅觉敏锐的雪橇犬们捕捉到了,首先是一两只狗叫,然后传染性的响成了一片。

年轻人皱着眉,继续坚定地迈着步子,几只强壮的雪橇犬发现它们的警告没有任何效果,直接扑了过来,但是都在年轻人三米开外停了下来,因为它们觉得眼前这个人类身上有着不同寻常的气息,多年的狩猎经验告诉它们眼前的这个家伙不是什么猎物,他是一个狩猎者。

狗这种东西是群居动物,一般来说爱叫的狗子不咬人,但是雪橇犬不同,它们是狼的近亲,是最迟被驯化的犬种,所以当二十几只雪橇犬围拢来之后,它们的胆量又开始变大了,因为它们有本钱这么认为,因为这个规模就算是远东东北虎面对这么多的雪橇犬,也会选择逃跑。

终于有一只强壮的公犬按耐不住,冲进了禁区,企图拦阻年轻人进一步的进犯,它一个腾跃,獠牙只扑年轻人的脖颈,因为它知道这个人类非常危险。

年轻人依旧没有止步,他凌空一抓,那只足足有五十多斤的大狗居然被他一手轻易抓住,然后只听见令人胆寒的卡擦一声,他的手一扬,那只大狗就像一只破麻袋一般被他丢回到了狗群之中。群狗立即鸦雀无声,它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矮壮的男人走了出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立即一声唿哨,瞬间就从各色帐篷里冲出了几十个男人,而且他们手里都拿着各色的武器,有棍棒,有刀弩。

这几十个男人把年轻人围在了一块空地上,这些男人都比年轻人矮了一大截,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因为这些在冰原中生活多年的人都知道个字大小并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就像他们的图腾圣物——狼一样,狼的个子相对北极熊、东北虎甚至野猪来说都不算大,但是它们却是冰原上最强大的存在!

“年轻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为首一个穿着熊皮的男人像是一个首领,他问向年轻人,说的居然是华语。

年轻人没有理会他。

“跟他废话什么,他杀了我们一条猎狗,揍趴下再说。”说话的这个是部落里最勇猛的战士。

“慢……”首领的话已经晚了。

“对于这种人只有拳头他才懂得!”战士已经冲了出去,他一拳挥出,只击来犯者的面门,他之所以被称为部落里最强大的战士,不只是因为他的力量,他还有很多经验,他这一拳还有很多后招,比如所对方只要一躲,他还有拿手的摔跤技巧等着他。

然而对方根本没躲,他也挥出一拳,要跟战士硬碰硬!战士心中大喜,蓄力全发,他最不怕的就是跟人硬碰硬,他这一拳曾经打晕过一头野猪,他相信这几个小子绝对比不上一头野猪。

然而他又错了!砰!这双拳相交发出了一声可怕的响声,伴随着让人心寒的骨头碎裂声,然后那个号称部落第一战士的男人倒飞出去,鬼哭狼嚎地栽倒在首领的脚下。

其他人看到这种情况,立即发一声喊,拿刀的拿刀提棍的提棍,就要群起而攻之,只听见那首领大喝一声:“住手!”其他人闻言都停下了脚步,但是他们眼中的火焰并没有消失。

首领换了一种语言,他已经看出了来人的种族,他沉声说道:“年轻人,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年轻人还是没有说话,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血红妖异的狼头!

所有围拢的男人都呆了一下,很显然他们都认得这个狼头。首领看着血色狼头颤抖着声音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他想说东西两字又觉得非常不合适。

年轻人看到众人的反应,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这么说,你们认识这个东西,那就说出所有关于这个东西的信息!”

“不!不可能!”首领觉得对方简直再说梦话。

“为什么?”

“因为……这是禁忌!绝对的禁忌!”首脑叫道,这可是他们守护了无数个世纪的秘密,怎么可能跟一个素不相识毫无善意的外人讲呢!

“那我们只有两个选择!”年轻人说,“要么,你们把我干掉,要么我杀到你们说出来为止!”

场面一下子变得无路可退了,首领瞪视着年轻人:“不关你是什么来路,我劝你都死了这条心,适可为止吧!”

“哼!”年轻人鼻子里喷出一个字,算是回答。

男人们都感觉到了年轻人的轻蔑,他们不明白首领为什么要跟这个男人费这么多话,他们的部落里最通俗易懂的语言只有一种,那就是暴力!人群里立即响起了“杀了他!”“****!”等等的叫喊。

“那好!”首领在众人的呐喊中做出了抉择,他叫了一声,“击鼓!”几个族人立即抬出了战鼓,咚咚敲响。首领在战鼓声中脱掉了皮外套,露出了一身纠结的肌肉,缓步走到了年轻人的对面:“好吧,我来跟你决战!”

年轻人却一伸手:“我最后问一次,你愿意告诉我那些信息吗?”

“不,绝不!”首领斩金截铁。

“好,那就来战吧!”年轻人扯掉风衣,风衣里面居然没有任何贴身的衣物,他就这样赤?身裸?体的站在寒风之中,他的双手带着某种特质的手套,十指尖端闪烁着某种可怕的寒光。他身上的肌肉也是无比发达,雪花落到他周围居然都无法欺身,仿佛他有着某种防护罩一般。但是他的众多对手中没人注意到这些,他们的注意力全都被这个年轻人胸前的巨大纹身所吸引!

这个年轻人的胸前居然是一颗龇牙咧嘴的狼头!

“这家伙难道是别的部落派来的……”有人在窃窃私语。

但是年轻人接下来的动作彻底激怒了在场所有的人,众目睽睽之下,年轻人用他食指尖端在自己的胸前缓慢地划了起来,一道血痕从狼头的左眼划到了下颚,目瞪口呆之余,年轻人把指尖的鲜血甩在了雪地上,然后一口痰吐在了上面。

这是对这个狼图腾部落最大的侮辱!

“记住我的名字,弑狼者!”

神父在远处看到眼前的一切,喃喃自语:“这个家伙实在是不作不会死……”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再次让他觉得震惊了,那个老东西训练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野兽,一个杀人机器!怪不得他会出状况……看了不到一半,那翻飞的残肢断臂和让人反胃的各种刑讯让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神父总认为自己是一个残酷的人,然而现在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真正的牧师……他选择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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