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太阳已经露出笑脸,天边一抹亮红,不能使人感觉到一丝温暖,只有阵阵寒意时刻提醒着我们,这时候出游的确不是什么好时节。
从脚下到台阶那里还需步行一段曲折蜿蜒的山路,我们一起漫步在硬邦邦的石子路面上,没有夏天的火热和树荫下清凉感觉痛快,也没有秋天徐徐暖风和满山红叶的兴奋,心里一时略过些许失望。
张玉辉下车后,在原地站了很久,一会儿伸伸懒腰,一会儿招呼这个,招呼那个,让我们跟紧些。然后,他望向远处的山塬忽然说:“哇!这就是炎帝陵,很雄伟啊!”
“是啊!等会还要上台阶的,看着很陡的样子,我今天还穿了皮靴,这可怎么是好?”李云梅像是担心自己皮靴不方便登山,有些犹豫,但脚下没有停下的意思。
张玉辉快言快语,毫不怜香惜玉,带着一份训斥说道:“你可知道这炎黄之孙中的炎帝、黄帝可都是咱陕西人啊!我们华夏的始祖,别说你这皮靴,就是脱了鞋也得爬上去,不然怎么对得起我们的祖先,他们原来只穿草鞋甚至没鞋穿,这都不是事,比起今天的生活,我们是多么幸福的一代,你就知足吧!”
再看看李云梅,一副听得入神的样子,听到张玉辉的训斥也并没有生气,反而带一丝淡淡的微笑。看得出来,在他们俩之间,已经有明显的“主仆”之分了。
“班长发话了,爬也得爬上去,那位女士要是实在不行,我可以背着她,只要你们愿意,呵呵!”一向认真的田志远此时也忍不住笑了笑,他没谈女朋友,也没邀请女性朋友,不是邀请不到,是他自己很腼腆,很内向,就是平时和女生说话都会脸红的那种,此刻,田志远倒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顽皮地扬起手臂说道。
“好小子,这都是名花有主,你也敢?”和田志远搭伴的张英乐开了花,看着一旁寻滋挑事的田志远,他郑重地警告道。
“谁说的?没结婚就不算?”田志远瞪瞪张英,又回过头对着跟在他后面的我讲:“余丰,对吧!”
为什么对着我说,我疑惑地瞪了田志英一眼,他只是微微一笑。
我被他那句“没结婚就不算”惊住了,后面当然是“名花有主”,细想起来,我和王丽现在这样,别说八字一撇,那是夸张,顶多是这婚姻路上的一小步,可我还是学生,是不是想的太久远,那些事还是等以后字再说?但是又一想,记得有这么一句: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我不免有些自责,为什么想这么多,不能这么想,给恋爱任性地加上一些规范,定下框框,那还有什么意思呢,动心的一刻至少多些新鲜少些古板,多些浪漫少些愚钝,而我,只要问心无愧,真真切切谈一场,人生几何,莫空待。
还没等我开口,一旁的董武倒是摆摆手,并质问道:“不,不,不,老田啊,这是你们陕南人的思维,还是你个人的思维?我可不赞同!我们是什么?新一代的大学生,怎么连好友之妻不能欺的道理都不懂啊!虽然现在不是‘妻’,可这不也是时势所逼嘛,假如现在我们都毕业了,那我们岂不就是简单地剩下登记一个本本了吗?我们可不能被一个不会说话的本本给误了人生!该谈的还是要谈的,等你老了就知道年轻时候做的对也好,错也好,全是云烟,毕竟是自己真的做过了,这就好!”
“说得好啊!”我竖起了大拇指,听着董武的豪言,我不免有些惭愧,但也立时明白一些,人生的经历是何等的珍贵,年轻只有一次,恋爱更是内心最深处不甘寂寞的心又一次历练,这种感觉也就是第一次最动人,最铭记心间,怎可被旁人的意见建议所撼动,那是多么愚蠢,多么可惜。我扭头看看王丽,她似乎也听进去了,自信脸颊上表现的平静如水,无喜无悲,无怒无怨,发觉我看她,不牵强、不做做的立刻报以微笑。
“好!”宋东也是大喊一声,随后指着田志英说:“我说田志英,你这是花心无极限,再怎么着,也得顾全一下哥几个脸面,别说这是玩笑话,就是想下也是不能的,男人就得讲义气,这是最起码的。”
“别,别,越说越严重了,我也就是随口说说,调和下气氛嘛!有这么严重吗?是张英,他这家伙,就爱煽风点火,干些低级勾当,真是害我不浅啊。”田志英此刻显得落荒,想不到大家这么激动,厝词这么尖刻,简单地话语甚至牵连到地域、花心以及义气,这可是他说话时八竿子打不着的想法啊!
在一旁的张英一听到自己被点到,竟也没半点忍让,吆喝着嗓子,指着田志英说:“什么啊,我刚说的有错吗?大家给评评理,这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这是自己种的恶果,当然得自己认倒霉,还怪别人,哼!”
“行了,都别说了,哪有这么复杂,老田也就是说说,恐怕没我和宋东说的那么严重,我先陪个不是,是我先挑起的,别误了大家哥们义气,啊,大家说是吧!”他走到田志英身旁,拍拍老田肩膀。
“对,也别光顾着说了,眼前这百余层石阶,倒是需要我们大家齐头并进,互相帮助啊!”班长也是话题一转,大家的视线全然被这巍峨高山上贴着的台阶给吸引住了。
“来,我扶着你!”我拉起王丽的手,心里砰砰直跳,越来越快,虽然拉手只是这么简单一个动作,可在我心里,从一下车就犹豫了很长时间,七上八下的,就像是做贼,又不知道怎么做,此刻机会是那么自然的来了。
“好吧!看着还是挺陡的,至少现在我还没上过这么陡峭的台阶!”王丽应声答道。
我满心欢喜,拽着她温暖的芊芊小手,紧紧地。
“这么使劲干嘛?”王丽羞涩地摆摆手,没能甩开我。
“哦!”我看了下拉在一起的大小手,猛然间明白了,放松了一些,但她温暖的手心不时传给我一丝愉悦,我随着胳膊的摆动,大拇指不经意的滑动了一下,猛然感觉到了王丽手背那光滑丝柔的肌肤,虽然触碰不是那么明显,但她应该是感觉到了,因为我动大拇指时,好像她身体有一丝迟疑。也就这么一下,我再也不敢了,心中已然有些纠结,还责备自己,别这么猥琐,但又气愤自己为什么这么胆小呢。
不记得怎么走上了山顶,但期间,跟王丽对视了几次,都想说话,又没有开口,我们只顾着游览和欣赏,牵手也只持续到山顶,我主动地、自然地放开了。
中午时分,炎帝陵没有餐饮服务,我们只好一路赶往大散关,是关中四关之一,为周朝散国之关隘,这里山势险峻,层峦叠嶂,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因其扼南北交通咽喉,自古为“川陕咽喉”、兵家必争之地。
上大散关之前,我们在路上顺道找了一个小商店,买了些许补给品。我也新买了几瓶水,还有几包饼干,恐怕我们要以自带食品为主食了。下午3:00左右,坐车到了大散关,那真是闻名不如一见,山势的奇特、险峻、巍峨让我们已不能自顾,一路上再听着“导游”张玉辉的精彩解说,我们乘兴而去,满意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