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小学毕业时,学校组织学生照了彩色班级照和黑白年级照,年级照是三个班的合照,老师说你们选哪个,自己登记,我毫不犹豫直接选择了年级照,因为人多。
小学毕业那年,我们班有个小女生,跟我是同桌,平时我就不爱跟女生讲话,因为很早的时候,每个桌子都会有那道“三八”线,即使遇到了张新桌子,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用小刀刻上。就是到初二了,我们换了教室,换了桌子,也会惊奇发现桌子上那道阻隔了我们童很多年的“三八”线。
一天,我自己从家里带的炒面茶,其实就是面粉炒熟了,里面放些辣子,盐,用个纸包抱着,吃起来偶尔咸的不行,偶尔辣的不行,但还是会津津有味的吃下去,直到吃光。下课时还不敢吃,因为同学们太多,怕分给他们。上课时,我才打开来,不停的用手沾着吃,还一边瞅瞅老师,不让他发现。
这时,同桌的小女孩用手戳了我一下,我转过头看了一眼,她却伸出手,拳头是紧攥的。我以为是她发现了我上课时吃东西,想警告我,我没理会,自己又吃上了。她猛地又戳了我一下,我小声说:“干嘛,你也想吃,我不多了。”
只听她低声细语对我说:“给你!”
我这才注意到,她松开的手里是一把瓜籽。我又是羞愧又是不好意思,但还是接过了她手中的瓜籽。我尝了几颗,还是奶油味的,很感谢她,我又多了一个喜欢的食品。作为感谢,我用手给她的书上抓了一把炒面茶,害得她赶紧合上了书,生怕被人看见。
上初中了,我变成小伙子了。身高有了大幅增长,自己垫着脚跟,可以够得着家里的柿子树了,甚至可以摘些不高的柿子自己吃。我身型偏瘦,但不影响体育课成绩,我跑得快,单杠可以自由翻腾,双杠上可以来回拉起翻跟头,体育还是我最爱上的课。
父亲在县城造纸厂工作,司炉工,活不累,但白天下午晚上三班捣,时间上很能照顾家里。母亲常常去田里种菜,父亲在家时也一同帮忙。那时,父亲所在的造纸厂红红火火,逢年过节,总会发些水果,或者电壶之类的生活用品,又或是劳保用品。经济条件有了基本改善,家里也新添了台21寸大彩电。
儿时的那种玩耍渐渐离我而去,校园里更多的是几个同学玩盘腿牵仗、跳马、蹦弹球和玩扑克牌打四人升级。外面的世界影响着我的内心,来自台湾的郑智化,操着一口磁力腔调唱着《水手》,我全然被吸引了,因为世界上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我所喜爱的。
我喜欢热闹,但我更喜欢去欣赏这份热闹。
初一时,整个年级有10个班,全校3个年级,那就是30个班,一个班60至70人,估摸着2000多人。早上出操,那场面很是壮观。我们有时故意整个班脚步踏的整齐,在队伍后面,你会发现,很快一片飞扬的尘土和一连串的抱怨声四起。
不经意间,听见了小女生们在班里议论,某某男生脏兮兮的,几个月没洗澡了吧,某某男生很黑,某某男生长得丑,某某男生家里很有钱……渐渐地,我也开始梳头,往脸上擦雪花膏,也开始用一些摩斯打在发丝上,保持自己的头型。随后,偏分成了我的主要发型,喜欢夏天,喜欢穿T恤和薄薄的夹克。
不久,香港的四大天王出现了,彻底解放了儿时的思想,原来外面的世界更精彩。开始注意到,有的人喜欢跳舞,有的人喜欢唱歌,有的人喜欢看电视,有的人喜欢看电影。瓜籽,花生、爆米花、芝麻糖、大大泡泡糖,所有的,迎面袭来。我沉醉了,我不禁好奇这个世界,好奇全部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