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子又出去找工作了。齐楚窝在墙角发着呆,不知道要做什么。自从被米铺老板拒绝之后,齐楚还是有点缓不过来,倒是小狗子振作精神、坚持不懈地去找工作。虽然他每天起早贪黑,但是找工作的事一直没个进展,弄得齐楚又开始烦躁不安。一天不解决温饱问题,就一天不能过上好日子。话说,这是真的啊。俗话说得好,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齐楚的确没当过家也不知柴米油盐贵,可她当乞丐了,终于知道一直吃不饱饭是什么感受了,简直生不如死。
肚里空空,胃液翻滚起来,好像在燃烧。齐楚用手捂着胃所在的地方,不时地咽口水,显然是徒劳无功。齐楚只好喝了一口破碗里的水,缓解缓解。破碗里的水是从河里舀来的,现在已经是冬天了,河里的水虽然还没结冰,可喝一口就会让胃结冰。水流顺着食道流到胃里,所到之处一片冰爽。
破庙里的窗是破的,大门更是早就被人给拆了,风一吹就呼呼的往里漏风,根本没有保暖可言。齐楚一动不动地坐在茅草上,温度还是一点一点地溜走。她把旁边的茅草全都堆到自己身上,勉强有一点热量。
晚上天黑了好久,别的乞丐都陆陆续续回来了,只有小狗子还不见踪影,齐楚着急得不行,但又不敢随便出去找,毕竟对城里的路不是很熟,万一再把自己给弄迷路了就傻了。等了很久,小狗子终于回来了,齐楚迎上去才发现,小狗子疲惫不堪,都没力气了。虽然这几天是没吃饱过,但从来没见小狗子这么累过。
“你怎么了,这么累?”齐楚扶着小狗子坐到茅草垫子上。小狗子笑笑说,“今天终于找到活了,在码头干活,帮着卸货运货。一天能赚六文钱。”齐楚端了水给小狗子喝,“真的啊,你真厉害。”说着话,齐楚见小狗子太累,让他赶快去睡觉。
夜深人静,齐楚坐着,睡不着。她想了很多,想着,自己自从来到这个地方遇见小狗子就一直给人添麻烦,本来小狗子养活自己一个人就很辛苦了,现在还加上她这个拖油瓶尽拖人后退。什么也不会做,只会花他的辛苦钱,好吃懒做,今天用别人捡的柴禾烧水还被抓包了。想到这儿,齐楚使劲敲敲自己的脑袋,她怎么这么笨呀?读了这些年的书,居然什么都不会。小狗子那么小的身板都给人搬了一天的货,她比他还大,居然还要别人养她。前两天还意气风发地说要找工作,结果只会两手一摊坐在路边等天上掉馅饼,再这样下去就真的只能做乞丐了。
齐楚谴责了自己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没道理别的穿越女个个发家致富,她就只能苦哈哈连个饭都吃不饱啊。齐楚想着要是能想出一个什么好法子,没准还不用工作了。可是物理化学她学不好,语文数学没啥用,就是给人做帐房她还不会拨算盘。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道就多读点书了!
齐楚什么办法也没想出来。第二天,小狗子一出门,齐楚远远地跟在他身后一直跟到码头,总算把路记得七七八八,不至于迷路。看着小狗子顺利开工,齐楚也不敢懈怠,赶紧抓紧时间找工作去。齐楚昨晚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办法,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工作,她这个身体还是个小女孩也做不动很多重活。齐楚在几条街上转悠了老半天,没有一家愿意雇她,有些店铺她人还没进去就轰她。没了小狗子在一边,齐楚一个人被骂得更惨。
没办法,齐楚离开商业街,晕晕乎乎的就跑到了居民区。又是小巷子。齐楚拿着破碗挨家挨户地敲门,想着能有点施舍先填填肚子也好。肚子都饿成那样了,哪来的什么尊严啊。
“咚咚咚”,里面的人一听到敲门声,就冲外喊,“谁啊?就来了。”齐楚站在门外不敢出声,等人一开门,她还没做出一副可怜相,里面的人就“嗵”的一声把门关上了。还真是头一回被人拒之门外啊,齐楚苦笑一下,又朝着下一户走去。
在接连被好几户拒之门外,齐楚终于忍不住一把按住门,冲着里面的大婶,哀求道:“大娘,求求你,可怜可怜我,我饿了好几天,求求你给碗粥喝吧。”大娘见小姑娘的确挺可怜的,于心不忍,终于没说出拒绝的话来。齐楚见大娘松动了,又说道:“大娘,我才十岁,爹娘都不在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又没有亲戚。我没有钱,都饿了好几天了,大娘,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
大娘打量了一下齐楚,又脏又破的,叹了一口气,把门拉开,“你进来吧。”齐楚进了门,发现里面是个小院子,有几间房。院子里还晾着好多衣服。齐楚不敢乱看,老老实实地等在院子里。大娘从厨房里端着一个碗过来,走到齐楚前面把碗里的粥倒进破碗。
“谢谢,大娘,真是谢谢你。您真是个好人。”齐楚看着碗里的清粥,差点要流下泪来,这些天就没吃过米。虽然粥清的可以,但齐楚一看大娘家也不是富户,粥虽然清但不脏,肯定是他们家里自己要吃的。可见这个大娘是真心可怜齐楚。
大娘摆摆手,“没什么。你喝吧。小姑娘也是可怜。”齐楚就着破碗把粥喝了。就在她喝粥的时候,有人来敲门。齐楚刚抬起头,大娘点头示意齐楚继续喝,她去开门。开了门,一个女人跟在大娘身后进了院子。
大娘一边跟她说话,一边去厨房给她倒水喝。女人进了院子看到齐楚一身破破烂烂的,吓了一跳,问大娘:“这是谁啊?是乞丐?葛大娘,怎么把它放进来了?”大娘端水给她,“小姑娘敲门,怪可怜的,好几天没吃饭。她跟我们家大丫头一样大,怎么忍心让她饿着肚子呢。我就给她一碗粥喝。”女人进了屋子坐下,喝了水又说:“大娘你就是心善,谁说两句软话,你就心软了。见谁都是是好人。”大娘看看外面站着的齐楚,叹了口气,“我呀,就是见不得人家这么可怜。再说人小姑娘不偷不抢的没有坏心眼,帮帮人家也没什么。”
齐楚听她们讨论自己,颇觉不自在,只好安安静静地呆在原地喝粥,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女人喝完了水,看看外面的天,说“我不跟大娘说了。我娘叫我来拿衣服,拿了衣服我得赶紧回去。大娘,衣服洗好了吗?”大娘听了,进了里屋拿了一堆衣服出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早就洗好了,都晾干了。衣服好着呢,你看看。”女人接了衣服就往外走,“不用了。我还信不过大娘吗?我还得回去做饭,我就先走了。”
女人走了,齐楚不肯走了。刚刚听到女人说来拿洗好的衣服,再一看这满院子晾着的衣服,齐楚还能不明白吗?这大娘帮别人家洗衣服赚钱呀。齐楚眼珠子一转,这不就是赚钱的法子吗?冬天大家肯定嫌水冷,不想洗衣服,烧热水洗衣服又费柴禾,所以出点小钱叫人洗衣服就很合算。
葛大娘把人送走,见齐楚还在原地,觉得奇怪,正要发问。齐楚上前一步说:“大娘,我看你帮人家洗衣服。你看,你还缺不缺人。我,我也想干。”大娘看看齐楚,“你也想干?”
齐楚点点头,眼巴巴地瞧着大娘,“大娘,您看我家里没钱,我也没爹娘了。我一个小姑娘也没人愿意雇我干活。我想赚点钱也不行。我刚刚听您跟那个大嫂说话,想着您帮人洗衣服一定需要人手。我别的不行,洗衣服还是会干的。您看,行不?
“你能干吗?大冬天洗衣服可不用热水洗,用冷水,你一个小姑娘可别把手冻坏了。”大娘一脸怀疑。
齐楚一听,马上回道:“我行的,我行的,我能吃苦,不怕累。冷水洗衣服,我没问题的。大娘,我求求您,让我洗吧。”
眼看齐楚都要哭了,大娘连忙拍拍她的肩膀,“行了,行了。我收你了,明天你早点来。今天你先回去吧。”齐楚这些天跟着小狗子也学了不少,比从前更懂礼貌,对着大娘连连鞠躬,“大娘,谢谢你。”
回到破庙,齐楚把找到活的事跟小狗子分享,两人高高兴兴地吃掉了小狗子用工钱买回来的馒头。生活渐渐有了希望,齐楚在茅草垫子上睡觉感觉也比以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