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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无光的黎明

“在摇篮纪元末期的那场直接导致第一母星被吞没的末日灾难中,高阶望星者17和高阶望星者39总结出了足以证明大统一理论的数据。因此在蝗爆纪元初期,材料科学在大统一理论的指导下取得了长足进步,其代表即为当时成为恒星际飞船外壳主流的强互作用力材料①。

蝗爆纪元中,因扩张和战争的需求导致科技的飞速发展。但材料科学始终没有超出强互作用力材料的框架,直至正熵纪元,强互作用力材料仍为恒星际飞船及其他高危环境所使用的主流材料。直至正熵纪元中期,同时在理论物理学和材料科学取得高阶望星者地位的望星者74071研发出非衰变式简并态材料②,因其更高的强度和更高的泛用性,以及更低的危害性③被广泛使用。

孵化纪元开始后,考虑到非衰变式简并态材料和强互作用力材料需要不断消耗能量以维持材料本身的特性,违反《孵化者禁熵法案》第一条第四款,除少数情况④下,这两种材料被完全禁用,改为耐用度更低但不会耗费能量维持的纳米材料。

注释

①通过对冲效应和短力长程化效应使原本局限在原子核内的强相互作用力溢出形成的材料。其中的所有原子均被强互作用力锁死,强度远超过普通材料。物理学上更详细的描述见第四章第二节-第五节。

②通过******效应使电子自发坠入原子核中,并使中子在常密度与常温下高度结合(需要持续供能),拥有与自然界中简并态物质相同的强度。详见第六章。

③参考高阶望星者62892《浅谈强互作用力材料的危害及其防护措施》

④参考《孵化者禁熵法案》孵化纪元第七版附录4.”

——————《材料科学导论》第13版

分离体141372注意到了那个个体。

它确定那是个人类——不,她和理子一样是个魔法少女。

仍然套在左手上的盾牌,显然便是她作为魔法少女的固有装备。

因为恐惧它缩紧了身体。所有存在感情的弱者面对强者都会恐惧,在恢复了感性的自己身上也是如此。

从直觉上,它确定就是这个魔法少女对使用纳米材料制作的墙体进行了巨大的破坏。

在恐惧之后,它感到的更多是不可思议。

孵化者是一个伟大的文明。它曾经是宇宙唯一的文明,现在也还是宇宙间最为强大的文明。据它所知,自从蝗爆纪元结束以来,婴儿文明进攻孵化者的举动从来没有出现过。也是因此,在战争中被大量使用的伟大兵器,于正熵纪元中被逐渐封存,并在随后三个纪元的时光中逐渐腐朽。

但这个女孩满不在乎地做到了。从她的表情里没有愤怒也没有绝望,只是单纯的冷静,近似于冷酷的冷静,这让分离体141372想起了无限宇宙中冷寂的真空。它再次缩紧了身体。

少女走到了路旁,从未知的空间中召唤出一辆摩托车。又将一个尺寸刚好合适的摩托车头盔扣到头上,拧动把手,离开。

她的身体娇小而单薄,但驾驶摩托车的姿势却无比熟练,就像是一位专业的骑手。那辆摩托车似乎也经历过相当程度的改造,无论是它的加速度还是造型都极端狂暴,引擎的轰鸣声如同闷雷。

如同黑色绸缎般的长发在灿烂的阳光中逆风飞扬着,少女从分离体141372的视野里消失,这时候它才敢于向观测站走去。

由交联的一维纳米材料构成的墙壁从中心裂开。浓烟从墙壁中冒出,分离体141372闻到了浓重的硝烟味。

将色力装甲调节为过滤模式,它走进观测站的外围区域。

内部的破坏更加严重。这里并非需要特殊强化的区域,按理来说足以隔绝人类所有观测手段的外层防御已经足够了。没人知道刚刚的那位魔法少女如何进入这片仅属于孵化者的空间并进行了一场卓有成效的破坏。

现在,尝试与鹿目圆香进行契约的个体在一段时间内无法获得增强装备了,这对孵化者文明是个打击。它们必须再建立广域计算网络,因为这个变化——不管其结果是什么——已经令之前的计算失效了。

但这一切和分离体141372没有关系。它只想找到那些剩余的悲叹之种,然后赶快回去。

在几小时前对它传送了增强装备的拥有熟练业务的分离体141329在爆炸中死亡,它的色力装甲鉴别出了嵌在墙里的分离体141329的身份识别器。它似乎成功地开启了反重力场,试图束缚住那个魔法少女的行动。当然魔法少女们都会飞行,但在无重力下飞行和在重力下飞行是有很大区别的,没有熟练过这一点的话,可能会按照原样飞行,结果直接以高速撞上天花板。

不过似乎这对那位神秘的魔法少女无效——它们又怎么会知道晓美焰已经与那位能够玩弄重力的瓦尔普吉斯之夜对抗过数十次了呢。

另外的几个处于待命状态的执行者死掉了,但之前那位让自己与理子契约的执行者不在。

它忽略了这些状况,开始寻找悲叹之种。

虽然结构出现了一定的崩塌,但毕竟是孵化者所建造的超出人类科学层次的纳米建筑材料,观测站并没有整个毁掉,还能模糊地分辨出一些房间。它在一个房间中找到了悲叹之种,悲叹之种们滚落一地,为干扰遮蔽力场供能的超导电池在爆炸中坏掉了。

将悲叹之种捡起来,它开始搜索污秽转移装置。

它找到了。

准确的说,是找到了已经被爆炸破坏的污秽转移装置。连接悲叹之种的接续部分和污秽转移部分断裂开来,而其主体裂成了三节,部分高能接口处甚至喷发着蓝色的火花。

它呆呆地坐在破坏的观测站里。有时,观测站内部的监听系统会传出某些杂声,但它没有理会。一开始它想,也许自己会因为过分的情绪波动而被抓走吧。如果是这样,那也许会好一点,至少不会看着她迎来比死更残酷的结局。

最后,看了看观测站里有什么可以拿的物品之后,它还是决定回去。

它不想让朋友感到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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