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良既怒又急,干瘦的脸庞涨得通红。这小子简直就是一个无赖,根本不按正常套路办事!唉,算了、算了,弟弟比武被他打败,这也算是一件丑事,如果再被隔壁武馆的人知道了,那自己就更加丢人了!走为上策!立刻闪身进入武馆,又命令手下把大门关上。
焱平也见好就收,不再吆喝,拉着华倾边走边笑道:“我总结了一个经验,对付象闾良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只要用嘴就行了,根本不需要使用武功!这叫做君子动口不动手!哈哈哈。”
华倾和饕餮仔闻声大笑道:“对!用口水淹死他!哈哈哈。”
饕餮仔又补充道:“不过,要脸皮足够厚才行!你完全合格!咯咯咯。”
哈哈哈,又是一阵大笑。
焱平一连陪着华倾逛了两天街,都把大街的地面磨掉了一层,自己的鞋底也都快磨穿了,华倾才算心满意足。
安文办妥了人员交接手续,也与搏维商讨了许多行动的细节问题;又讲了训练仪仗队的具体要求,比如统一服装问题、仪表军容问题、动作规范问题等。都交待清楚后,安文就准备启程返回王城交差。
侯爷祖乙又设宴招待,更显得意气风发,颇有指点江山、舍我其谁的感觉!
席间,安文借着酒意,故意提醒祖乙道:“侯爷,人马方面已经交接完毕,只是以后的控制权非常关键,你可要心中有数啊!”他其实是想借机弄清楚祖乙将来是怎样命令士兵的。
祖乙笑道:“你放心好了。这些士兵都是我属下的子弟兵,忠诚方面绝对没有问题!他们会按我的指示执行命令的,等必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确实够狡猾的,不见兔子不撒鹰啊!安文见问不出门道,便又说道:“以后有什么情况变动,我会及时通知侯爷的。侯爷这方面有什么紧急情况,也要及时告诉我才行,免得被动。如果直接找我不方便的话,可以去找焱平,他的身份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搏维答道:“安统领放心好了,这段时间,我和侯爷都会经常过去王城的,有什么事我会派人跟焱平联系的。”
能想到的问题都已经解决,安文便告辞祖乙和搏维,命令士兵启程。
一路上风餐露宿行军,也不用细说。
焱平看到大路上的商旅明显增多,大部分都是奔着王城方向而去的。心想:这些商人也够精明的,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才举行全球盛典呢,这么早就开始做准备了!又一想,也对,很多外地远路的官员都会提前来王城的,还要跑跑关系、找找熟人、看看能不能升升官什么的,再顺便玩乐几天。
王城的流动人口就会越来越多,那做生意发财的机会也就来了,几十年才一遇的发财良机可不能错过啊!这样也好,笑庸就可以发大财了!
安文却不是这么想的,这么多盲流来到王城,难免良莠不齐、龙蛇混杂。想正常做生意的客商还容易管理,就是那些混黑道的小偷大盗、江湖豪客比较麻烦,说不定会惹出什么漏子呢!这样一来,王城的治安就成了一个关注的重点,必须加强这方面的人员调配和管理。
回到王城,安文找机会将白虎郡的情况向赤康作了汇报。
赤康毫不含糊,立刻明白祖乙一定有谋反的企图,但对将来如何控制祖乙人马的指挥权也一下子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
他又对焱平提出的、在阅兵时使用木刀木枪的建议大加赞赏,但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即使可以拿到那八千人的指挥权,但让真刀真枪的一万人去对付木刀木枪的两万人也很困难。
不过,总比真刀真枪对干要容易很多。虽然暂时还想不到最佳解决办法,但也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对于需要大量木刀木枪的事,赤康让安文秘密去玄武郡找郡长许由订制,而且必须严格保密,不准透露任何风声。
赤康又叮嘱安文,尽量借上班汇报公务的时候向自己报告情况,其余时间不要去找自己,免得被巫师的人发现异常,引起他的怀疑。
过了几天,安文借休假打猎的机会,偷偷去了一趟玄武郡,找到郡长许由,拿出赤康的密信,告诉他要订制木刀一万把、木枪一万支,要在盛典时阅兵使用。造型要与真刀真枪完全一样,还必须在早于盛典十五天前完成,而且要严格保密。
郡长许由看起来非常精明能干,略加思考就拿出了方案:以封山育林为借口,将龟山的一大片山林封闭起来,派士兵把守,禁止人员出入;工匠全部在山林里安营,就地取材进行加工;一部分工匠用小树制作长枪,另一部分工匠伐木、开板、切割、制作木刀,最后统一涂上油漆和颜色。按现在计算,还有接近八个月的时间,绝对可以完成任务。又说自己就是王子提拔上来的,一定会对王子效忠,并以人头担保,保证按期完工和严格保密。并提出建议,说运输时会伪装成木柴,分批运送到王城内。
安文对他的方案很满意,也对他的工作能力很满意,说一定会在王子面前帮他请功等等。
这段时间,安文和戈戎的工作都变得很忙,训练仪仗队是重点,维护王城治安是次重点。安文还要暗中加强城防的守卫,更是忙上加忙。
这些都是官场的事,焱平也帮不了大忙,最多帮着出出主意而已,倒是很轻松惬意地度过了几个月的时光。当然,这几个月里的大部分时间都被碧渊霸占了!掰着手指头计算了一下,离盛典举行还有接近两个月的时间。
不过,焱平虽然表面上很轻松,但心里却越来越紧张。王城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却暗流涌动。祖乙和巫师无相如昔都在暗中想着谋反,自己和舅舅夹在中间,稍有疏忽大意,就要人头不保、命丧黄泉!都不知道来王城干嘛,早知道要面对这么复杂的事情,那时候无论如何都不会来这里的!
唉,想想在家乡的单纯生活,反而比现在要好很多,不免又思念起了家乡。怪不得余乐大伯经常去“海之味道”喝酒呢,都是思乡惹的祸!想到这里,焱平立刻涌起去喝“老壳清烧”的冲动。饕餮仔正闲得无聊,两个家伙一拍即合,立刻起身向酒馆走去。
酒馆还是那间酒馆,店主还是那个店主,虽然王城里流动人口大增,但酒馆的生意并不是太好。焱平和饕餮仔进到酒馆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的人坐在里面低头喝着闷酒。
想想也是的,东海郡离这里太远,除了做官的人会来王城,其他人谁会千里迢迢来这里呢?即使有做官的来到王城,也会去一些高档客栈接待朋友呢,谁会来这么小的酒馆喝酒呢。
焱平和饕餮仔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点了几样菜肴加两壶烧酒,舒舒服服喝起来。
两个家伙边吃边喝边叽叽喳喳议论:这个菜味道没有变、这个稍微咸了一点儿、那个稍微淡了一点儿、这个菜的分量比以前少了等等。说到意见不统一时,也会通过友好协商的办法来解决分歧,而不会大吵大闹。这也从另外一方面证明了两个家伙的阶级感情非常深厚。
估计是两个家伙的议论声影响到了那个客人,他猛地抬起头,向焱平望过来,随即面露喜色,站起身向着焱平走了过来,叫道:“焱平兄弟!真的是你啊!”
焱平一惊,抬头一看,只见那人灰头土脸,一副长途跋涉的摸样,却是脸庞方正、胡须络腮,非常面熟。仔细一看,立刻认出了他:“肖大哥!你是肖狄大哥!快请坐!”连忙站起身,让肖狄坐下来说话。
肖狄看着饕餮仔笑道:“要不是看到这个家伙,我还认不出来你是焱平呢!”
焱平连忙问道:“肖大哥,你怎么来了王城?”
肖狄脸上的喜色随即消退,黯然坐了下来,低声道:“我跟着东海郡的金郡长来的王城,半路上我辞职不干了,想想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就独自来了这里。苦于找不到差事,正在喝闷酒呢,现在口袋里只剩下几个铜币了。”
焱平看到肖狄的神色很落寞,心里极为纳闷,连忙问道:“你不是干的好好的吗?怎么就辞职了呢?”
肖狄抬头望了望四周,见店主离得很远,不会听到自己说话,才低声说出了辞职不干的原因:自己是带着两千个士兵护送郡长来王城的,除了郡长家属外,还有十几辆车的铷燚晶石和金币,都是郡长和管家倒卖店铺赚的钱,说是来王城买房子、买地、买家具以及送礼用的。
他嫌东海郡离王城太远,想在王城内弄个大官当当。估计是管家自以为立了大功,说话有些过于得意,不小心得罪了郡长,金郡长便在半路上把管家灌醉,假装失手把管家推下了悬崖。
肖狄本来就知道郡长是个心狠手辣、强取豪夺的人,早就想离他而去,但见他对自己还是很关照,自己也已经跟了他很多年,还是愿意护送他来王城的。但这次看到郡长竟然为了一点儿小事,就不讲一点情面,还狠心把自己的大功臣给害死了,顿时心灰意冷起来,觉得跟着这样的人渣做事太过恐怖,便不辞而别,独自离开了郡长。
焱平早就见识过这个郡长的狠毒,自己还差一点被他害死,知道肖狄说的都是实话。
估计是东海郡长嫌管家知道得内情太多,想故意杀人灭口而已。
不过,从这件事上也能够反衬出来,肖狄是个老实人。他完全可以跟着郡长骗吃骗喝,来到王城后再辞职不干的;或者趁机要挟郡长给他一笔钱再走也行;再心狠些的话,甚至可以将郡长干掉,抢走他的全部财产!嘿嘿,那样怎么还会受穷?完全可以逍遥自在地生活下去。
想到这里,便问道:“肖大哥,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肖狄低着头闷闷说道:“我正在找差事,还没有头绪呢。我就是一介武夫,其它的事还干不了,正在作难呢。”又抬起头问道:“你呢?找到你舅舅了吗?估计找到了,看你的衣着打扮和神采,与过去完全不一样了!”
他还很心细的!焱平心想:肖狄人品很好、武功也不错,现在舅舅那里正好缺人手,可以让他去禁卫军里做军官呢,又可以多一个帮手!便笑道:“我找到舅舅了,他现在是禁卫军的统领。”
肖狄笑道:“那就恭喜你了!你有这么一个好舅舅,自然可以衣食无忧了。”
这个肖狄确实是个老实人,而且是个老实得不能再老实的人!
他如果滑头的话,就应该说:哎呀,你舅舅是统领,那可是禁卫军里的最高长官呢!看看能不能让他安排我去禁卫军里做事呢?我武功也不差,应该可以胜任的,求你帮个忙吧!
焱平想:我就愿意跟老实人共事,即使你不求我,我也要帮你的忙!打定主意便笑道:“肖大哥,我听我舅舅说,现在禁卫军正在招人呢,你愿不愿意去呢?”
肖狄一听大喜道:“真的?我愿意、我愿意!”正愁找不到事干呢,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愿意错过了。
“说了这么久,都忘记让你喝酒了!肖大哥,来、来,吃菜、喝酒!店主,再加几个菜!再加几瓶酒!”焱平热情招呼,肖狄也不客气,几天都没吃过饱饭了,今天一定要吃饱喝足才行!
两人又各自说些分别后的事情,讨论怎样练武啊、怎样射箭啊等等,兴致很高。
正在说得高兴的时候,忽然听到大街上有人喊道:“出事了!出事了!”
焱平抬头向窗外一看,只见大街上有人匆忙跑过来,边跑边喊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