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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初步选拔

焱平再次打量那只所谓的好鸡,只见它抖了抖翅膀,仰着头、挺着胸在鸡笼里阔步走动起来,很有一种大将军趾高气扬的味道;它的肌肉很发达,脖子粗壮,但身材比例很协调,线条优美。

吉卯满意地看着它,道:“你看它的毛色,纯黑色,没一根杂毛,这是极品斗鸡!我的黑将军!它是真正的勇士!是斗鸡里面的战斗鸡!今年的希望就要靠它了!”

焱平连忙问道:“你是拿它来斗鸡吗?”

吉卯白了焱平一眼,点点头道:“不拿来斗鸡,养着它干什么呢!”

焱平心想:你花那么大气力去捉虫子来喂它,还当宝贝一样养着它,原来是为了斗鸡!便问道:“你怎么不拿那些蝉虫来喂它呢?”

吉卯说道:“现在还不行,要等蝉虫脱了壳才能喂它。”

焱平问道:“为什么不能带壳吃?”

吉卯说道:“这里面有很多学问的!蝉虫脱下的壳叫蝉蜕,它虽然具有疏散风热、利咽开音、明目退翳、息风止痉的功效,但要在斗鸡需要的时候才能喂它,否则会影响它的健康,适得其反啊。”

焱平心想:看来研究的还真是透彻!既然这么重视斗鸡,那它一定能带来可观的收益,但你们家怎么这么穷呢?他打量了一下院子,问道:“吉大叔,你们这里也算得上土地肥沃、良田广阔了,应该生活水平很好才对啊!但似乎你们村子好象很穷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吉卯看着焱平疑惑的眼神,缓缓说道:“说来话长啊!”他端起碗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我们这里属司晨堡管辖,共有十二个村子,全部的村民都姓吉,连土司也一样。我们的田地很多,也很肥沃,世代都以农耕为主,大家的生活水平还不错,也应了那句俗话:‘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但几十年前,司晨堡的土司吉大为发布了一道命令,要求村民饲养斗鸡,还要每年举办一次斗鸡大赛。斗鸡就斗**,这有什么呢?但吉大为的奖惩却很特别,赢了的村子可以获得丰厚的奖品,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我们本来就不愁吃喝,也不在乎什么奖品。”

吉卯又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大家最担心的还是处罚,他拟定了十二个村名,分别是:鸡头村、鸡嘴村、鸡眼村、鸡爪村、鸡冠村、鸡翅村、鸡胸村、鸡皮村、鸡尾巴村、鸡毛村、鸡屁股村和鸡屎村,这些村名是按从好到坏的次序排列的,比赛结果也进行排序,获得第一名的村子就叫鸡头村,获得最后一名的村子就叫鸡屎村,依次类推。”

焱平和饕餮仔听得入了迷,感觉十分新奇和好笑。哇噻,这个司晨堡的土司太有才啦!难怪名字叫吉大为呢,确实在斗鸡方面有很大的作为!这吉大为的脑袋确实非常聪明,还能想出这样的奖惩制度!真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啊,真是太绝了!哈哈。

吉卯打断焱平和饕餮仔的遐想,说道:“你想想,如果获得最后一名,一整年都要叫鸡屎村,那多丢人啊!人家会说:那是鸡屎村的某某某;鸡屎村又怎么怎么啦,某某娶了鸡屎村的女人做老婆等等,实在是太丢人啦!我们都是堂堂正正有血性的人,哪能轻易认输呢?不为别的,就为争夺一个好的村名,让村民扬眉吐气!所以大家都鼓足劲头来养鸡、来斗鸡。最开始几年,大家都是为了争一口气,但后来我们也渐渐迷上了斗鸡,还上了瘾……”

焱平大笑道:“啊!斗鸡还可以上瘾啊?”

吉卯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其实,我们平时也没有什么娱乐,除了白天耕耕田,晚上就是造造人,这些都是物质上的东西,大家还是很空虚的。当我们发现斗鸡也很好玩后,就觉得精神上充实了很多。我们还经常举办小型的斗鸡比赛,利用斗鸡来赌钱,大家参与的热情很高、非常踊跃,这让我们都有了追求目标,觉得生活更加充实、更加有意义了。随着不停地养鸡、斗鸡、赌钱,我们钻研出来很多窍门,比如早上给它吃什么能让它精神饱满、晚上给它吃什么能让它彻夜安眠、怎样调教它的斗志、怎样……”他忽然停住不说,站起来径直走进了屋子。

焱平和饕餮仔都喜欢听故事,特别是这种稀奇古怪的故事更是听得津津有味,正在听得高兴,却看到吉卯不讲了。两个家伙很纳闷,对望一眼后,心想:他是不是不想我们知道太多的斗鸡秘密呢?

但他们想错了!很快,吉卯就喜孜孜地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几只嫩黄色的蝉,笑道:“刚蜕皮,正是新鲜的时候,还都是公的!黑将军有口福咯!”

焱平忙问道:“公的和母的还有区别吗?”

吉卯笑道:“当然有区别了!公的是鸣蝉,不但有营养,还可以让黑将军的嗓音更洪亮!”

鸡笼里的那只鸡似乎知道有好吃的东西来了,竟“喔——喔——喔——”叫了起来,声音异常洪亮,还探着脑袋向外张望。

“你听听,多好听的声音!”吉卯眉开眼笑,拿着蝉一只一只塞进鸡笼,象哄小孩吃饭一样:“乖!慢慢吃,没人跟你抢,都是你的,别噎着!”那只鸡贪婪地啄起来,很快就把几只蝉吃了个一干二净。

吉卯高兴地拍拍手,望着那只斗鸡笑道:“过几天就看你的啦!不要让我失望咯。”

焱平连忙问道:“这么快就要比赛了吗?”

吉卯说道:“我们每年都是在收割麦子之前进行斗鸡大赛的,一定要决出胜负!否则的话,大家哪有心思收割麦子呀!你看,麦子都已经黄了,马上就要收割了。”

焱平心想,看来这些人真是太痴迷斗鸡了,连耕田都不想做了!他好奇心大起,决定留下来观看完比赛再走。虽然不是什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了这个店,以后想再看到斗鸡就很难了!即使以后还回去家乡,但路过这里的时候,并不一定能碰上这个斗鸡的季节。所以,机会难得,不容错过!

能有外乡人来帮自己助威,表示自己的黑将军有很大的吸引力,这可是充门面的好事!所以,吉卯也对焱平决定留下来观看斗鸡的决策表示非常热情的欢迎,并帮焱平把马牵到后院拴起来喂养,又安排他住了下来。

焱平在村子里逛了一圈儿,看到家家户户都养着斗鸡,而且都只有一只,问起原因,原来斗鸡非常昂贵,一只小鸡崽就要十二个金币,几乎相当于三亩地小麦的价格。再加上要精心喂养、购买漂亮的鸡笼和专门的饲料,这样算下来,花费可是很高的,怪不得大家只养一只,多了实在是养不起啊。

又过了一天,吉卯一大早就开始准备,他把鸡笼清洗赶紧,水碗里灌满清水,又在鸡笼上罩上一块黑布,这才抱着鸡笼、领着焱平去参加村子里的选拔赛。

村子中间有一块很大的空地,已经整整齐齐摆好了几十个鸡笼,陆陆续续来到的村民就把鸡笼按次序一字排开,等候挑选。鸡的主人和来看热闹的人都远远地站着,三三两两交谈着、议论着。有的看起来很开心,有的看起来却不太高兴。

等参赛的鸡都到齐了,由十二个人组成的评判小组开始进场。

焱平看到,这十二个人都是胡须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头,他们的相貌没什么突出的特点,但有一点却让焱平印象深刻,那就是他们的眼神:他们看东西时,会直勾勾地盯着看,就像发了呆一样。这让焱平想起了吉卯的那只斗鸡,对!他们的眼神就像呆若木鸡的斗鸡眼!是不是天天对着斗鸡,连眼神都变得和斗鸡一样了呢?焱平心里暗暗好笑。

评判小组在村长的带领下,逐个给鸡笼挂上了号牌,然后再打开鸡笼上面的黑布。

吉卯趁着这个空当,向焱平解释说,村子里能参加比赛的斗鸡少说也有一百多只,不可能都去参加比赛,只要选出十二只就行了,这是由村长和村里斗鸡经验丰富的人组成的评判小组来决定的,只有选上的鸡才能去参加司晨堡里的斗鸡大赛,其它的鸡就只能等明年了。

评判小组的挑选开始了,场上鸦雀无声,大家都在紧张地看着,希望自己的鸡能够选上。

十二个胡须花白的老人逐个观察斗鸡,低声议论几声后,再走到第二个鸡笼,又是观察、议论,还有人在后面做着记录。遇到符合要求的斗鸡时,就有人把鸡笼向前挪出,表示初步合格,还要等第二轮对比。

每当有鸡笼被挪出来,场上都会带来一阵骚动和欢呼。

第一轮挑选后,共有三十多只鸡笼被挪出来。评判小组把这些鸡笼放在一起,开始了第二轮的对比和挑选。

评判小组的十二个老头表情很严肃,他们睁大斗鸡眼,仔细观察着斗鸡。时不时还议论一阵,时不时还争吵一阵,时不时还走来走去进行对比一阵。

终于,十二只参加比赛的斗鸡被选了出来。

场上又是一阵欢呼,但更多的是埋怨和低声的怒骂。

焱平早已不记得哪只鸡笼是吉卯的了,但他看到吉卯满脸笑意的样子,就知道他的黑将军斗鸡被选上了。

吉卯满面春风向焱平说道:“评判小组还是很有眼光的!你看他们选出来的斗鸡,从身形上看,个个都比例协调、健壮结实;从精神上看,个个都不惊不乍、呆若木鸡;再看鸡嘴和鸡爪,个个都尖锐锋利、无与伦比……”

“大家静一静!我要讲几句话。”评判小组里的一个老头开始讲话。

吉卯马上低声向焱平说道:“这是我们的村长,吉冠。”

村长吉冠精神矍铄地讲道:“今天,我们评判小组经过认真对比、精心挑选,终于选出了十二只能代表我们村最高水平的斗鸡,希望鸡的主人能珍惜这次机会,好好饲养它们,争取在后天的比赛中,能有出色的表现,能让我们村换掉鸡胸村的名字,改成鸡头村!大家鼓掌!(场上响起热烈的鼓掌声)没有选上的斗鸡,希望鸡的主人不要灰心、不要丧气,明年还有机会!大家鼓掌鼓励、鼓励他们!(场上又响起热烈的鼓掌声,比刚才更热烈,毕竟没有选上的占绝大多数)即使你们的斗鸡不能参加堡里的大赛,但参加村里的小赛还是可以的!不过要记住一点,在小赛赌钱时,要量力而行,不要一次下太大的赌注,要记住赌钱的目的在于娱乐,而不是赢多少钱!也就是说,要记住赌钱的宗旨,那就是‘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最后,让我们把最热烈的掌声,送给我们即将参赛的十二位勇士,希望它们不负众望,取得优异的战绩!”

场上再一次响起热烈的鼓掌声,比刚才更热烈、更经久不息。

那十二只被选上的斗鸡,在掌声刚刚落下时,同时引颈高鸣:“喔——喔——喔——”

接着,没被选上的一百多只斗鸡也引颈高鸣:“喔——喔——喔——”

场上又再一次响起热烈的鼓掌声……

村长吉冠高兴得热泪盈眶,大声喊叫,他的叫声盖住了鸡鸣声,也盖住了鼓掌声:“老天有眼啊!老天有眼!这是天意啊!这是天意!”

吉卯高高兴兴回到家,看看天色还很早,就对焱平说道:“后天就要比赛了,我今天要去一趟司晨堡,帮我的鸡买一些日常用品才行,要好好打扮打扮它,我要借你的马用一用。”

焱平一听,这么稀奇的事怎么能错过呢,连忙说道:“我也跟你去!”

饕餮仔也不甘落后,也吵着要去。

焱平牵出马,抱着饕餮仔,一起出发向司晨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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