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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山村顽童

时光流逝、岁月匆匆,一晃十年过去了。

焱平,这个从小吃猎豹奶水的幼稚婴儿已渐渐长成了茁壮的少年。他从小身体健壮、百病不生,身高也比同龄伙伴高出一头。

或许是外婆和舅舅对他太过娇惯的原因,焱平从小就调皮捣蛋、顽劣异常,而且还有一个爱吮吸手指头的坏毛病。为此,外婆也骂过他,也讲过很多小道理;舅舅也打过他,也讲过很多大道理;也试过抹辣椒、还试过包布条,但他就是改正不过来。当时批评完,他也能马上改正,但很快又会把手指头放进嘴里。特别是睡觉的时候,一定要吮吸着手指头才能睡着。

但他也有优点,就是脸皮特别厚,从不因调皮挨打而哭,也不因捣蛋挨骂而闹,整天都是一副嬉皮笑脸、嘻嘻哈哈的样子,让人既讨厌他又喜欢他!

一场暴雨席卷了山村,大雨过后,小雨又淅淅沥沥持续了好几天,炎热和干燥一扫而空。天空变得特别蔚蓝,空气也变得特别清新和湿润。

吃完早饭,安文兴致勃勃准备去打猎。几天没有出门,浑身都憋得难受,趁天气凉爽,要多打几只猎物,顺便再采一些蘑菇改善、改善生活。天天吃糠咽菜,嘴里都淡出鸟来啦!焱平正在长身体,也要增加营养才行。

背好篓子拿起弓箭,转身之际,安文瞟了一眼房门,说道:“娘,早点儿叫焱平起床!别老是宠着他。”

外婆正在收拾碗筷,头也不抬、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忙你的去吧!”直起身时,看到安文还在盯着焱平的房门,便嘟囔道:“我的外孙我做主!我会叫他起床的。饭菜都凉了,我去热一下才叫他起床。你去上山吧!”

母亲也太娇惯他了,这么护短!唉,安文苦笑一声,摇摇头径直出门上山打猎去了。

房间里,焱平还趴在床上,扭头看了一眼窗外,自言自语说道:“今天比较凉快!玩什么呢?”在床上打了个滚儿,又趴在那里不动了。再睡一会儿,他才爬起身,穿好背心和短裤,慢慢腾腾走出房间。

院子里,外婆正坐在树荫下做着缝缝补补的针线活,见到他走出来,就笑眯眯地说道:“焱平,这么早就起床啦?饭在锅里,还没冷,你自己去吃吧!”

焱平伸了个懒腰,问道:“外婆,舅舅呢?”

“你舅舅去打猎了,今天有肉吃啦!你快去吃饭吧!”外婆依旧笑眯眯的。

焱平一听到舅舅去打猎了,马上来了精神,顿时眉飞色舞、挥舞着小拳头,跳起来大声叫道:“我也要去打猎!我要去找舅舅!”

外婆连忙笑着说道:“傻孩子,山里那么多怪兽,打猎那么危险,我们不去!啊,乖!听外婆的话!”

焱平瞪着小眼睛,蛮横说道:“我不怕!我就要去找舅舅,我就要去打猎!”

外婆举起手,吓唬他:“不听外婆的话是不是?外婆白疼你啦!乖,快去吃饭,吃完饭去找胖六玩,听说他家的狗生了一窝小狗崽,还有一只长着三只眼呢!你不去看看?”

焱平从小玩到大,什么花样都玩腻了,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好玩。他之所以说要跟舅舅去打猎,不过是胡搅蛮缠而已,为的就是让外婆帮他想个玩的法子。现在听外婆这么一说,他马上就高兴起来,又有新东西玩啦!

他跑进厨房,打开锅盖,舀了半勺子饭,也不用碗,就着饭勺就吃起来。但还没吃几口,他就停了下来,又把饭勺扔回锅里,匆匆忙忙跑出了厨房。

外婆看到他一眨眼的功夫就又出来了,便笑骂道:“又不好好吃饭!快去,多吃一点!”

“我吃饱了。”焱平一边抹嘴一边做了个打饱嗝的样子:“嗝!你看,外婆,我吃饱了!”。

外婆哈哈笑起来,笑骂道:“捣蛋鬼!”

焱平对着外婆做个鬼脸,笑着跑出了家。

胖六家离焱平家很近,才隔了十几户人家。焱平转过一条小巷子,一转眼功夫就跑到了胖六家门口,院门虚掩着,他一脚踢开门,叫道:“胖六,你家的三眼狗呢?”人未到,声音先到。

胖六正笑呵呵地蹲在狗窝前看小狗吃奶,“咚”的一声响,把他吓了一跳,哪个冒失鬼来啦?看到是焱平闯进来,他慌忙站起身,伸手挡住焱平,道:“小狗还没睁开眼呢,你先不要看了!”

“没睁开眼我也要看!”焱平从胖六胳膊下钻过去,看到六只小狗正趴在母狗肚子上吃奶,拱来拱去,还吭吭唧唧争抢着****,毛绒绒的样子非常可爱。“哪一只是三眼狗?我要看!”他一边说一边就要伸手去抓那些小狗崽,

“不要动!”胖六连忙拦住他,哀求道“焱平哥,求你不要摸它,它还小呢!六只狗崽里就那只、那只黄毛的狗崽长着三只眼,等它长大了再给你玩吧。”

不是胖六不给焱平玩他家的小狗,实在是因为焱平下手不知道轻重,玩起来不是揪尾巴、就是拧耳朵,上一窝小狗就生生给他玩死过两只,让胖六心疼了好久。这次焱平又要来玩小狗,他自然很紧张,连忙动手阻拦。

母狗一看到焱平,立刻紧张起来,这个小恶霸又来了!匆忙站起来,把小狗一只一只都叼进了狗窝最里面,它却卧在狗窝门口,挡住了焱平。它也是一看到焱平就紧张,生怕他又抓它的小狗崽玩耍。

“你看、你看,大狗都怕你了,把小狗藏了起来!”胖六得意笑道。

焱平趴在地上,把头伸进狗窝,想挤进去,但洞口太小,母狗又挡着不肯让开,他试了几次,却钻不进去,便咬着牙、狠狠地说道:“要是我能钻进去,就非把你们抓出来不可!”

胖六连忙说道:“焱平哥,等小狗长大一点儿你再来玩吧!等它们长大了我送一只给你!要不送两只!你、你……要不、要不我们去捉泥鳅吧!”他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把焱平支走的办法。只有想一个更好玩的东西,才能打消焱平玩小狗的念头。胖六比焱平小一岁,天天跟他在一起玩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高兴,先把他哄出自己家再说,他待在这里不走,小狗崽肯定要倒霉!

焱平一看,玩不了小狗啦,无计可施,只得同意胖六的提议。

胖六见焱平动了心,连忙趁热打铁说道:“现在正是泥鳅最肥的时候!前几天我爹还捉了几条回来呢,可好吃啦!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就自己去啦!”

焱平一想,对!现在的泥鳅最好吃,我也很久没有吃过泥鳅了,嘻嘻,好主意,立刻笑道:“好!”

胖六道:“那你先回家拿铲子,我找到铲子就去你家找你。”

焱平回到自己家,一进院子就四处张望,“我的小铲子呢?外婆,你知不知道我的小铲子放在哪里?”

“怎么不玩小狗啦?玩完啦?有没有看到三眼狗?”外婆看到焱平这么快就回来,忙问道。

“大狗把小狗藏了起来,不给玩!没看到三眼狗。我的铲子呢?”焱平四处看不到铲子,又问外婆。

外婆道:“在厨房里,木柴旁边。”

焱平跑进厨房,一阵悉悉索索声后,就拿了一把小铲子笑咪咪地走了出来。

“你去割草?”外婆惊奇地问,她还没见过这个外孙割过一次草,今天真是太稀罕了!她忍不住再问一次:“你真的去割草?”

焱平笑嘻嘻地大声说道:“对!我今天就去割草!”可不能告诉外婆去挖泥鳅啊,要不她又要唠叨了,怎么又去玩水了!不给去啊!嘻嘻。

“哎呀!平儿今天真懂事!平儿长大了!”外婆眯着笑眼仔细打量着外孙,似乎是第一次见到他。看这孩子长的,虎头虎脑,多惹人喜爱!眉毛有点弯,小眼睛眯着,不笑的时候也象是在笑,真是迷死人!就是脸上的这块伤疤,不但不觉得难看,还觉得特别有味道!

在外婆眼里,这个平时调皮捣蛋的外孙,今天一下子变成了乖孩子,让人看着心里就感觉特别舒服,忍不住想去亲亲他。

焱平拿着铲子就向门外跑去。

外婆连忙喊道:“割草怎么不背篓子?”

“我割草从来不用篓子!”焱平的声音已经出了门口。

外婆无奈地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就说了,怎么今天突然就懂事了呢?原来还是老样子!不知道又要去哪里淘气!”这个外孙,已经被她宠坏了。但一提起这个外孙,她又开始心疼,他从小就多灾,能大难不死已经很好了!算了!任他玩吧,长大了也许就生性了,她安慰自己。

焱平刚跑出家门,就看到胖六也跑了过来,还跑得气喘吁吁的。

两人一路出了村,向村子南面的稻田走去。挖泥鳅,稻田是最好的选择,水又浅,又容易看到泥鳅吐出的气泡,这一点对他们来说是轻车熟路的事。

趟过一条很浅的小河,就来到了稻田边缘,纵眼望去,都是大大小小的不规则水田。稻田里的禾苗已经长到膝盖那么高了,还没有抽穗,田里都灌满了水,一片片绿油油的景象。

宽宽窄窄的田埂上,稀稀疏疏长着几棵粗大的柳树,遮出了一片片的绿荫。雨过天晴,大多数村民都去山上采蘑菇了,稻田里看不到人影,显得很空旷。

由于刚下过雨,日头还没那么火辣,又有一点微风吹着,感觉还很舒服。

两人沿着田埂一路查看,终于发现有一块稻田里的气泡特别多,“就这里了!”两人齐声大叫,跳下水田,就开始摸起来。“这里有个洞,快来挖!”

“哎、哎哎!小心一点,哎呀!给它跑了!”

“快、快!这是一条白泥鳅!好大的白泥鳅啊!快来!”

稻田里的水太多,泥鳅又满身滑溜溜的,即使把泥鳅挖出来,也不好捉,两人忙了半天,才捉到三条泥鳅,实在让人气愤。

还是焱平点子多,眼珠子一转,马上就想到了一个办法:把稻田里的水放掉,然后就可以轻松挖泥鳅啦!哈哈。他立刻命令小胖子道:“你去田埂那边挖一个口子,把水放掉!”

这个主意好!胖六直起身,望了望四周的环境,却对焱平说道:“这块稻田好象是村长家的,他很凶的,我、我不敢挖!”

焱平看了一眼胖六,轻蔑地说道:“村长家的就村长家的,怕什么!你不敢我来挖!”他话虽是这么说,还是抬头向四周看了看,附近一个人影都没有!估计村长还在家睡大觉呢!我来挖!胆小鬼!焱平找到排水沟的位置,很快就在田埂上挖出了一个缺口,稻田里的水随即哗哗流走,不一会儿,就基本上放光了。

“开始啰!”两人兴高采烈地跳进稻田,开始了挖泥鳅的大事业,一边挖一边喊起了号子:“挖泥鳅呀,挖泥鳅!”

泥鳅真多!焱平和胖六手脚并用,一会儿深入敌穴,一会儿围追堵截,这个前仆、那个后继,半晌的功夫,两人就挖出了几十条。但稻田里也被挖得到处坑坑洼洼,禾苗也扔得满地都是。两人正挖得高兴,哪里还管什么禾苗不禾苗、村长不村长,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看到已经挖了很多泥鳅出来,差不多可以收工了,胖六就喜滋滋地跑去折了几条柳树枝,又把泥鳅一条条串起来,焱平也挖累了,也过来帮忙串泥鳅。

一共有六串泥鳅,每串都有十几条。

焱平心里合计着:一共六串泥鳅,每人可以分三串。稻田里的水是我放的,应该多给我一串,那我就有四串。今天回家怎么吃呢?是煮着吃?还是烤来吃呢?不管它了,让外婆去想办法吧!对了,还是煮着吃吧,外婆的牙不太好,烤泥鳅有些焦,外婆可能咬不动呢。

焱平和胖六坐在田埂上,四只脚伸进凉凉的浅水里,轻轻拍打着泥巴、搅合着黏黏的泥水,快乐之极!两人望着丰收的成果,得意洋洋、相对大笑:“大功告成!哈哈哈……”

“王八蛋!”一声怒吼从背后传来,就像晴天打了个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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